三伏天,正午。 知了在樹梢陰影下煩人的叫個不停。 驕陽透過清晰的天空將光芒灑向破爛的小屋,本該灼熱到能將人燜熟的空氣卻一改常態,有些清涼···讓人不開風扇也能能好好休息一陣。 早上剛下過場雨。 西銘像是掙紮或氣惱,緊閉雙眼······ 陽光透過模糊還帶有裂紋的窗戶灑到臉上,被他煩躁的轉過身,用被子用力蒙住頭。 “唔···”透過被子,傳來一陣意義不明的嗚咽。 半睡半醒的樣子···他似乎做了什麼噩夢。 “啊!” 一聲大叫,西銘一腳踹開被子,狠狠地用拳頭砸向床板。 他被ntr了!他剛才在夢裡被ntr了! 他夢到那個粉色頭發的娘們兒···她!她怎麼來著?······一股無比的憤怒充斥在他的胸田,這股怒氣需要發泄,可很快夢裡的記憶便消失了,他不記得了。 怒氣還在······很快,就連這點也被他忘卻,他一時不知該表達什麼。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憋屈。 ······ 這是正常現象,尤其是當你幾個月見不到一回活人的時候。 一個人的時候總會這樣,無所顧忌,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完全不用去考慮他人。這股難得的安靜是現代人少有的。 不過西銘有很多,乃至往後的幾十年,他都會這樣度過。 這會造成一些精神上的損傷,但無須在意···他或許還需要這個。 他是一個倉庫的管理人員,很偏僻的那種,十裡八村廖無人煙······ 或許往前倒騰個十幾年,哪怕幾年,他還能和一些老人隨便下下棋,扯扯淡,可現在不行。 老人們死光了,他們的孩子也不會回來了。 西銘對此感到失落,他記得老是來這附近下棋的李老頭還欠了他兩毛八···嗯,兩毛七? 總之,西銘抱著遺憾看著他們去世了,親友們哭的很傷心,西銘也表現出哀傷。做做樣子。 那一桌一桌雜葉湯成了西銘剛來的幾年最豐盛的夥食,他有好好評價哪幾家好吃,哪幾家不好吃,最不好吃的是信佛的陳老頭,那滿桌的席全是素菜。 陳老頭很刻薄,做事斤斤計較,一點也不像一個信佛的人。 或許是沒吃肉導致的?誰知道呢,不重要,反正人都死了。 令他感到有趣的是這裡的習俗,隻要老人死了,無論間隔多遠他的親友都會趕來,他們攜帶著小孩,老婆,老公,整個村子會顯得很熱鬧······乃至於讓他忘記,這個村子裡其實已經沒多少人了。 直到李老頭的去世,帶走了他的兩毛八···李老頭還是王老頭來著? 他忘了。 該死,他沒有記備忘錄的習慣,身邊也沒有人,他沒拍過照片···或許拍過,但也大都是一些風景···他不是一個喜歡記錄生活的人,他覺得這毫無意義,起碼對他來說。 餘生就是現在的每一天,搞這麼麻煩乾什麼?倒是···現在覺得有點了···記錄生活還是有必要的。 腦海中回想著那越來越模糊的臉龐···說實話,他記性不是很好,就算是老朋友也很難記住。 其實以前不是這樣的···也就最近幾年記性不太好。 老朋友們的房子還留著,他或許可以翻箱倒櫃,找找那個經常和他下棋的老人的相片?其實朋友間的遊戲最近幾年是在不斷變化的······再往前一點是搓麻將,然後是打撲克,最後才是下棋······ 他們不會介意的,嗯? 西銘想了想,打算起身···可感受到疲憊的身軀···他昨晚和野豬打了一架,大獲全勝,就是在割掉豬牙準備炫耀的時候崴住了腳,從山上滾了下去。 山不高,他隻受了點擦傷。 要命的的是又遇到了一頭野豬鍛著他跑,他繞了好幾條小路才把野豬甩掉···之前的英武霸氣全失,他的武器丟掉了。 那是一桿野豬矛。 總之,他揣著野豬的獠牙氣喘籲籲又略帶著點期待地回到了這間設施還算完善的小屋···回來後,他突然發現一個好像震撼到了自己,且極為令人泄氣的現實。 他沒有人可以炫耀。 ······ 西銘決定再睡一覺,等起來的時候好再去尋找。 這麼想著,獨屬於夏天的無聊困意再一次襲來,他又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等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他乏力的感受到昏黃的光線,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眼。 揉了揉雙眼,看向窗外的黃昏,心裡頓時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失落感。 他要乾什麼來著? —————————————— 此時,漢帝國第九天文觀測中心。 張博士觀測著大氣層的流星···它們會在地球的大氣中磨成灰燼,但在這之上,還有更加重要的事。 這群流星來的很詭異······張博士承認目前他所在的基地的天文觀測水平稱不上最先進,但也不至於連這種事情都發現不了。 總而言之,這些流星出現的毫無征兆,沒有它們前來這裡之前路徑的一切信息,就好像憑空出現。 憑空出現?怎麼可能呢?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逗得笑了一下,然後吩咐手下繼續解析······他覺得這件事大概率是場烏龍,但這沒關係,他隻要研究就好了,怎麼說也不能辜負帝國批給自己的研究資金。 雖說給的也不算多。 ······ 青山,綠水,繁星點點。 容貌秀麗的青年男人背著一個可愛的孩子淌過小溪 “老師,天上的流星?” 男孩好奇的看向上空,他經歷的時間不長,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流星。 “嗯?”男人挑眉,不懷好意的笑容目視著流星隕落的方向,搖頭,溫柔,微笑的調理好麵部。 一腳邁出小溪,將男孩放到路邊的大石頭上,低頭整理褲腿。 “民間有對流星許願的習俗。”男人漫不經心的提起這件事,男孩毫不在意。 畢竟他不迷信,也很聰明,知道科學,理性的看待事物。 “有什麼願望嗎?看在流星的麵子上我可以幫你實現一個” “許願?”男孩低下頭,手指捏住光潔的下巴靜靜思考。 “應該是什麼願望都可以。”男人循循善誘,他並非空口無憑,實現一個小孩子的願望對他來說還不算困難,更何況這個小孩很聰明,知道分寸。 “那我想當皇帝。”男孩認真地說道。 “我想當皇帝,統治很多領土。” “口氣不小。”男人微笑著說道;願望可行。 “那你想統治多大的領土?” 此時,星星也開始清晰起來。 男孩看著逐漸閃爍的滿天繁星,躺在大石頭上,眼裡充滿向往,雙臂緩緩張開。 “有這麼大。” ———————————— “所以,什麼也沒觀測出來唄?” 張博士無奈的看著萎靡不振的助手,這個同事明明是當時最激動的那個。 “我們···觀測發生了一些很嚴重的混沌因素,我們···” “好了好了,不必再說了。”張博士緩緩舉起右手,這是暫停的意思。 他還是覺得這是一件烏龍的概率大一點。他看到這個家夥激動的樣子,揮揮手將其打斷。 “漢歷2012年六月三日,觀測到隕石的奇特現象,就是這個意思,也隻有這個意思。” “就算研究了也不會有結果,不要再做什麼發現驚天大事的美夢了,輪不到你的。” 這倒是句實話。 ······ 過了一個小時,張博士盯著手中的文件許久,便將其放到他身旁的助手手上。 它大概會和其他那些不清不楚的事件一樣被埋進資料室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隨著時間泛黃,然後被徹底遺忘。 這或許跟他有關係,但,那又如何呢? 這關乎到他前天被發的二十萬元,上個月的工資嗎? 沒有影響的······對吧? · · · ‘轟隆!’ 一聲巨響,砸醒了又睡了一覺的西銘,他忽略掉腹中的饑餓感,驚恐的四處觀望,直到他看到窗外不斷彌漫的煙塵。 “哪來的煙?” 西銘又怕又好奇,他將腿往床下伸,摸索著地上的拖鞋,在走到門前的時候拿下掛在上麵的大衣,披在身上,啪—— 手電筒打開。 他拿著手電筒對著這扇略顯殘破的木門照了照,木門上黝黑的溝壑組成了可怖的鬼臉形狀。 那是來自孩子們的惡作劇。雖說那些孩子可能已經老到需要住進太平間了。 西銘一把將其推開。 轟——,滿天的黃土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沒,他不是沒做好心理準備,隻是實在想不到外界的灰塵居然這麼多···因為他在窗戶附近還能看到星星。 “咳咳”,一邊咳嗽,一邊吸入黃土,他感覺肺部一陣劇痛···不會吧,這些東西有輻射? 眼神迷離間,他瞅到一處散發著白色光線的光霧······那似乎就是造成這起事件的元兇。 西銘想當然的認為到。 當即就走了過去,他並沒有什麼危機意識,現在的他隻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或者是什麼東西的蠱惑下緩緩地走向了光源······
第1章 西銘的隱居生活(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