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驍離開皇宮之後,就徑直回了自己的宅邸,跟王樸說起了自己即將迎娶玉仙公主的事情。 王樸很是慶幸的道:“主公,你沒有做錯。” “大丈夫何患無妻?符大娘子雖好,跟主公你卻是難成姻緣。” “現在官家願意跟你結親,把玉仙公主許配給你,這是好事。” 楊驍搖搖頭道:“文伯,若非不得已,我也不願去攀高枝。這玉仙公主還不知道美醜,秉性如何。”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娶符大娘子為正妻。” 聞言,王樸苦笑一聲道:“主公,這世上,很多事情往往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在江山和美人之間,主公你非要做一個抉擇的話,主公何不選擇江山?” “得了江山,主公以後想要怎樣的美人沒有?” 楊驍緩聲道:“文伯,你說的這個道理,我也知曉。” “但,符大娘子隻有一個。我一定要得到她!” “江山和美人,我都要。” “……” 王樸深感無語。 不過,他也較為欽佩楊驍的這種敢作敢為的性格。 隻要符金盞一日沒嫁人,楊驍就還有機會。 即便符大娘子嫁了人,楊驍未必不能殺了她的丈夫李崇訓,把她搶過來。 當然,以楊驍的為人,是斷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王樸隱約之中,感覺有些不妙。 這時,書房外邊響起了衛鳳嬌的聲音。 “夫君,符將軍來了。” 符昭序? 楊驍想了一下,便在書房接見了符昭序。 見到楊驍,符昭序就很高興,笑容滿麵的道:“瀟哥兒,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好事?” “你不妨猜一猜?” “不猜。” “咳。” 符昭序輕咳一聲,道:“是這樣的。瀟哥兒,我父王已經想通了,他決定將大妹許配給你。” “當真嗎?” “千真萬確。” 符昭序笑吟吟的道:“我父王還吩咐下人準備了很多嫁妝,豈能有假?” “甚好。” 說真的,楊驍並不願意相信,符彥卿真的甘心把符金盞嫁給他。 難道,符彥卿轉了性子? 楊驍皺了皺眉頭,然後把事情告訴了符昭序,說道:“少將軍,不瞞你說,我適才入宮,官家已經把他的玉仙公主,許配給了我。你……來晚了。” “什麼?” 符昭序不由得一臉匪夷所思的神色。 …… 時間進入後漢天福十二年,即公元947年,農歷五月初。 被劉知遠拜為太尉、歸德軍節度使的杜重威,本該移鎮歸德,與原歸德節度使高行周對調。 然而,杜重威自知理屈,拒不受命,還遣其子杜弘璲向契丹大將麻答求援,麻答下令蕃將楊袞與幽州指揮使張璉赴魏州。 劉知遠於是下令高行周與慕容彥超率軍討伐杜重威…… 這個時候的楊驍,則是還忙著在汴京城娶妻納妾。 劉知遠正式冊封自己的幼女劉玉仙為“蘭陵公主”,並下嫁給楊驍。 得知楊驍要迎娶蘭陵公主為妻,自己的女兒隻能做妾,符彥卿似乎也認命了。 為此,符彥卿甚至還準備了一筆豐厚的嫁妝。 多豐厚? 除了名貴的珠寶金飾外,還有許多象征好兆頭的東西。 以痰盂作子孫桶,希望女兒開枝散葉,兒孫滿堂。 以紅尺作子孫尺,有良田萬頃之意。 花瓶代表花開富貴,銅盤及鞋則寓意同偕到老,銀包皮帶有腰纏萬貫之意,剪刀有指蝴蝶雙飛。 鴛鴦被、床單及枕頭一對,祝福新人恩愛纏綿。 片糖則比喻甜蜜幸福,金銀碗筷作衣食碗,有豐衣足食之意。 王樸最後為楊驍算了一筆賬。 符彥卿送的這些嫁妝,折合黃金,總價值不低於八萬兩! 要知道,嫁妝又名陪妝、妝奩,按照這個時代的習俗,嫁妝一般是彩禮的數倍甚至數十倍之多。 女子出嫁後,嫁妝即歸屬夫家所有,為夫妻共同財產。 妻子去世後,嫁妝及陪嫁物品歸屬於夫家所有,娘家不得討還。 嫁妝多少依據女方家的實力地位而定,嫁妝的數額通常代表著女子的出身和地位,展現這個女子是名門貴女還是寒門貧女。 古代大戶人家嫁女,會贈送巨額嫁妝,以向男方家展示自己的實力雄厚。 嫁妝窮富懸殊,厚薄不一,但是自古以來嫁妝都是遠遠比彩禮豐厚的! 符彥卿一口氣送了這麼多嫁妝,足見他的確是財大氣粗。 此前在白馬之戰中,他們從契丹人那裡繳獲了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那是後晉國庫中的錢財。 具體有多少數額,鮮為人知。 不過符彥卿和高行周中飽私囊了不少。 眼看著符彥卿這般出手闊綽,劉知遠也不甘落後。 他之前為收買人心,已經將宮中的錢財都揮霍一空,賞給了三軍將士。 但,劉知遠也咬了咬牙,勒緊褲腰帶,送了楊驍一千兩黃金,宮娥多名,以及一大批嫁妝,外加一座朱雀街的豪華府邸。 那一座府邸是屬於宰相規格的,占地極廣,出入方便,雕梁畫棟,亭臺樓閣那是應有盡有的。 住上幾百個人,根本不在話下。 然而,符彥卿好似跟劉知遠杠上了一樣,還將衛崢、馬南山等人,楊驍的舊部三千餘人的牙兵,全部“打包帶走”,調撥到了楊驍的麾下。 這下子,劉知遠是徹底服了。 不過,劉知遠仍是在隨後調撥了兩千禁軍銳士給楊驍,並送上一大批精良的兵器、盔甲和戰馬。 得知這一消息後,符彥卿深感無語。 他瞥了一眼坐在一邊學習刺繡的符金盞,搖搖頭道:“金盞,現在你滿意了嗎?” “如伱所料,楊驍現在可謂是真正的財大氣粗。” “錢財且不說,老夫的三千多精銳牙兵,以及官家的兩千禁軍鐵騎,都一起作為嫁妝送給了楊驍。” “這小子還未必領老夫的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說氣人不氣人?” 聞言,符金盞手上的針線活頓了一下,然後語重心長的道:“父王,這對你而言,其實也是好事。” “你麾下兵強馬壯,一直為官家所顧忌。” “現在,父王你送出去這麼多的嫁妝,連帶著錢財精兵,也一並送給了瀟哥兒。如此一來,官家對你才會放心。不是嗎?” 符彥卿苦笑一聲道:“隻是便宜了楊驍那小子。” “他是你的女婿。父王,你這也是在跟瀟哥兒結善緣,他是一個念舊情的人,你知道的。” 符金盞幽幽的嘆了口氣道:“瀟哥兒現在有了官家的信任和器重,必將如同鯤鵬展翅,可扶搖直上九萬裡。” “他,前程似錦,不可估量。你跟他交惡,終歸不是一件好事。” 聽到這話,符彥卿沉默了一下,然後語氣頗為低沉的問道:“金盞,在你的這件事情上,為父做錯了嗎?” “有沒有做錯,父王自己心裡清楚。” “你啊。” 看著如此聰慧過人,善於謀劃的符大娘子,符彥卿的臉色極為復雜,紛亂的思緒,最終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金盞,如若你生做男兒身,那便好了。” “倘若你是男子,這天下,真的未必不能姓符……” 符彥卿也是在有感而發。 他所做的這些,都是符金盞謀劃好的。 這對於符氏而言,可謂是一舉多得了。 隻是,符大娘子真的能安於現狀嗎? 此女的謀劃,有的時候連符彥卿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