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王樸思索片刻之後,就向楊驍進言道:“屬下認為,可暫時靜觀其變,見招拆招。” “大明節鎮的情況錯綜復雜,我們還未有充分的了解,就不能貿然動手。” “不然,一旦引發黨項人叛亂,或是大明節鎮之內的吐蕃、沙陀、回紇等異族盡皆舉兵叛亂,那就不妙了。” 楊驍點了點頭,贊同了王樸的這一看法。 畢竟,他們現在是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 貿然對黨項人動手的話,怕是要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就是楊驍之前為何對劉知遠的任命,深感遲疑的緣故。 搞權術,著實不是他所擅長的。 這是楊驍的一大短板。 好在有王樸和魏仁浦的提點,不至於使楊驍完全陷入被動,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文伯,這些天你就多派一些人,多方打探當地的情況,務必知根知底,找到黨項人的突破口。” “諾。” 王樸當即答應下來。 在對於黨項人的事情上,楊驍仍是抱著曖昧不明的態度。 畢竟,作為穿越者的楊驍知道,劉知遠活不了多久了。 隨著劉知遠一死,劉承佑撐不住場麵,關中的李守貞、趙思綰、王景崇就會舉兵叛亂,到時候,楊驍豈能不被劉承訓調回去平定叛亂? 至於郭威,雖是托孤之臣,一向多疑的劉承訓卻是不會信得過他的。 所以,楊驍在大明節鎮,隻是走一個過場。 隻要黨項人不主動招惹他,楊驍也不願尋釁滋事,跟黨項人大動乾戈,跟李氏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節帥。” 這個時候,魏仁浦皺著眉頭說道:“我大明節鎮當中的蕃漢諸軍有四萬餘人,還以黨項人居多。” “轄境之內的百姓,黨項人口更是占了近一半。” “這對於朝廷來說,對於我們來說,必須要遏製一下。” “朝廷最好是趁機遷走一批黨項人,至少兩萬戶左右,再派一些儒生士子過來教化,移風易俗。” “若有時機,節帥也當找機會裁撤節鎮內的蕃漢諸軍,弱其枝乾。” 聞言,楊驍笑了笑道:“道濟,你以為我不想這麼做嗎?” “官家那邊,有官家的難處。我們隻能待時而動了。” 了解到大明節鎮內的蕃漢軍隊這麼多,楊驍就不得不慎重一些了。 這時,王樸拿出一道厚厚的奏本,遞給楊驍,道:“主公,這是屬下整理出來的關於黨項人的情況,請主公過目。” 王樸辦事,楊驍還是非常安心的。 有時候都不必楊驍吩咐,王樸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楊驍旋即翻開那一道奏本,看了一遍。 王樸的確是深入了解過黨項人這些年的狀況。 黨項人原本屬於西羌諸部之一,又稱黨項羌。 他們一開始居住在西南部的青藏高原,後來生息繁衍,逐步向周圍擴展,於公元六世紀末至七世紀初,相繼歸附隋、唐王朝。 在唐王朝的支持下,黨項人向西北方向遷徙,各部分散居於廣大的西北地區。 東至鬆州,西接葉護,南雜春桑等羌,北連吐穀渾,處山穀間,亙三千裡。 也就是後世的新疆、四川、青海等地。 在遼闊的草原上,黨項羌按姓氏結成大小不同的部落,各自分立,不相統一。 著名的部落有細封氏、費聽氏、往利氏、頗超氏、野利氏、房當氏、米擒氏、拓跋氏等八部。 其中以拓跋氏最為強大。 安史之亂爆發後,黨項族進行了大規模的遷徙活動,持續十年之久。 主要是隴右道北部諸州的黨項向東遷至關內道的慶、夏、鹽、靈等州。 而原在慶、靈、夏等州的黨項有的更向東遷銀、綏、延等州。 還有部分黨項曾東渡黃河進入石州(今山西省離石縣)。 黨項經過大遷徙後,同當地漢人和內遷的其它少數民族如室韋、吐穀渾、吐蕃、回紇等族雜居共處,交往密切,使黨項原來氏族與部落內保持的血緣紐帶鬆弛,逐漸形成以地緣為紐帶的部落集團。 如在綏、延二州,形成了以黨項野利部為主的六府(州)部。 黨項拓跋部地在慶州隴山之東的稱東山部,以夏州為中心的稱平夏部,居鄜、延二州之北山地區的稱南山部。 當年黨項平夏部首領、宥州刺史拓跋思恭協助唐王朝鎮壓黃巢農民起義軍,被唐朝升任為夏州定難軍節度使,統轄夏、綏、銀、宥、靜五州之地。 拓跋思恭還被賜姓“李”,封夏國公。 從此,黨項拓跋氏就成為名副其實,稱雄一方的唐朝藩鎮。 黨項部有大姓而無君長,不相統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散處邠寧、鄜延、靈武、河西,東至麟、府之間。 自唐末起,黨項人的大姓之強者都向中原王朝進貢。 這“大姓之強者”,主要有割據夏、銀、綏、宥等州的定難軍節度使黨項拓跋氏,興起於麟、府二州的黨項折氏,以及居於慶、靈二州之間的“西路黨項”諸部。 折氏和西路黨項且不說,夏州黨項李氏僻居一隅,名義上先後依附於梁、唐、晉、漢四個中原王朝,受其封號,朝貢不絕,實際上已保持著相對的獨立。 黨項李氏還利用一切時機,不斷增強實力,參於抗衡。 最突出的,莫過於李彝超的時候。 後唐明宗李嗣源派兵征討定難軍,當時的李氏黨項光是騎兵就有四萬餘人…… 不要懷疑黨項人在定難軍的勢力,拉起十萬人的軍隊的,也不成問題! 裁軍? 楊驍現在隻能想一想,還不可以付諸行動。 “主公!” 就在這時,牙將李從益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對楊驍稟告道:“主公,不好了!” “府衙外邊來了一大群黨項人,他們聲稱要讓主公你主持公道。” 楊驍皺了皺眉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具體情況,屬下也不知曉。但,那些黨項人押著咱們的一個牙兵過來,說是他吃了五碗臊子麵,卻隻給兩碗的錢。” “那個店家氣不過,就押著牙兵過來找主公你要一個公道!” 聞聽此言,楊驍不由得臉色一沉。 這不是搞針對嗎? 赤果果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