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在樊樓賣唱的蕓娘爺孫兒倆,得到了鄧堯的資助後,就在糧店不遠處租了一處小院,收拾了幾天,將院子弄得差不多了,韓老伯見鄧堯經常在北城轉悠,便趁機請他來做客。 小院不大,足夠幽靜,也足夠偏僻。 剛一踏進爺孫倆租住的小院,蕓娘的爺爺老韓頭便上來給鄧堯行禮。 “韓老伯不必多禮。”見狀鄧堯趕忙攙起老頭。 “前幾天公子給我們爺孫倆解了圍,又給我們錢租了這麼好的院子,小老兒真是不知說什麼好了。”韓老伯一邊將鄧堯讓進屋裡,嘴裡一邊不斷的對鄧堯道謝。 將鄧堯讓進了屋內,老韓頭便朝著屋內喊道:“蕓娘,鄧公子來了,你先陪鄧公子坐一會,我去街角買些酒水回來。” 話還沒說完,蕓娘便從屋內走了出來,依然是一身粗布衣服,不過因為不必賣唱而看人臉色,臉上倒是開朗了許多,整個人顯得越發的嬌艷。 蕓娘低著頭領著鄧堯在屋內坐下,便又紅著臉轉進了內屋。 鄧堯環顧了屋內一周,屋內除了自己所坐的椅子,墻邊放著的米缸以及一張破爛的小床便再沒有什麼了,真是家徒四壁。 “公子,小女子不會做什麼,隻做了一個荷包,還請公子收下。”正當鄧堯打量著屋子時,蕓娘不知何時從內屋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精致的荷包小心翼翼的說到。 鄧堯接過荷包一看,這荷包做的果然精致,針腳縫的又細又密,上麵一對鴛鴦活靈活現,一看便是出自心靈手巧之人。 “蕓娘真是手巧。” 鄧堯不自覺的誇了一句,向蕓娘道過謝,便將荷包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蕓娘見狀更是臉上一紅,又躲進屋裡去了。 不一會兒,老韓頭便帶著一些酒水吃食回來了,雖說是酒也隻有半斤劣酒,下酒菜也隻是幾碟醬菜和幾塊豆腐而已。 老韓頭陪著鄧堯喝酒,蕓娘便在一旁伺候。 “鄧公子,我去街角買酒,發現街上新開的那一家米鋪,在門口擺滿了精米,出了一副對子,說是誰能對的上來,那些米便都是誰的。” 老韓頭喝了幾口酒,便打開了話匣子, “看著那些米,至少能夠吃半年的,可那對子看來也挺難的,周圍也圍了不少人,我在那看了半天,還是沒有人能對的出來。” “公子肯定能對的出來。”正在一旁倒酒的韓蕓娘脫口而出,說完便又是小臉一紅。 “對,鄧公子肯定沒問題。”此時韓老頭已經喝的有點多了,含含混混的說到。 老韓頭說的那家糧店就是鄧堯的目標糧店,一群土匪不會做生意,又是新開的店,隻能別出心裁來招攬顧客,於是便找人出了一副對子,又拿出些香米作為彩頭,打算以此來吸引更多的顧客。 多喝了幾杯酒的韓老伯不一會兒便喝醉了。 “蕓娘,要不要到街上逛一逛。”鄧堯轉過頭來對蕓娘說道。 “嗯。”聽到鄧堯如此說蕓娘滿心歡喜的小聲回應到。 鄧堯幫著韓蕓娘將喝醉了的韓老伯扶到在床上,蕓娘便跟著鄧堯來到街上閑逛。 鄧堯在前麵走著,韓蕓娘亦步亦趨的在後麵跟著,卻總是隔著那麼幾步。 “蕓娘,跟緊一點,上京城人這麼多,不要迷路了。” 韓蕓娘也不答話隻是輕聲嗯了一聲,便默默加快了步伐趕了上來。 糧店外早已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大米對北城的普通老百姓來說誘惑不小,而那些士子則是想一展自己的才學。 鄧堯在人群外墊腳一看,店門口果然豎著兩支旗桿,上麵掛著的那副對子迎風飄揚,十分的顯眼,不少士子模樣打扮人正抓耳撓腮的苦苦思考。 鄧堯仔細看了看店門口的對子,心想果然有些意思,也確實有些機巧,要對的上得頗費一番功夫。 “公子對出來了嗎?”過了一會,身後的韓蕓娘扯著鄧堯的袖子,低聲問道。 “這位姑娘,這對子出的精巧,逍遙對出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旁邊的幾個人早瞅見蕓娘長得漂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聽蕓娘問起便熱心的講解起來,還有幾個人則是有心賣弄才學,對著蕓娘說起對子的精妙之處: 這第一句春日三人行,春字拆開便是三人行,這第二句山石巖下古木枯,此木是柴;白水泉邊女子好,少女真妙,也都是兩個字合起來能組成一個字,要對第三句,也是要這樣,日月明朝昏,山風嵐自起。石皮破仍堅,古木枯不死。可人何當來,意若重千裡。永言詠黃鶴,誌士心未已,也都是一句組成一個字,要對得話也得將一句組成一個字,格律、意思也要相對應。 蕓娘聽完後似懂非懂,但仍對著周圍的人堅定的說到:“公子肯定能對的出來。” “老三,你想的這招還真行,一下子召來了這麼多人。不過咱們的彩頭也升的太高了,萬一有人對了出來,咱們可就賠慘了。”苗進中看著店門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既開心又有些憂慮的說到。 “大哥放心,這對子是我專門找人出的,整個上京城能對出來的人也不會很多。即便有人對出來了,咱們這群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做無本的買賣可是咱們的老本行。”田豹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佩刀說到。 “哈哈哈。”土匪還怕別人搶,兄弟二人相視大笑。 苗進中看著外麵人山人海的人群,他實在是沒想到在上京城賺錢可以這麼容易,在這裡一天賺的頂得上以前在山裡乾一個月的。看來那次進山剿匪的官軍真是自己的貴人,果然官匪一家才能賺錢,多虧了那個禁軍校尉的提攜,要不自己還躲在山溝裡琢磨怎麼才能讓兄弟們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