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教眾人如果向西而行,一定會選擇坐船,此處山多路窄,陸行困難。若是在每個碼頭補給點查探一番,定能找出他們。”陳安如是想著,遠處的碼頭便映入眼簾。 碼頭不大,幾間民房,五艘客船零星的靠在岸邊,幾名纖夫坐在碼頭邊,衣著襤褸,等待著客船靠岸,拉纖掙點零錢。 “各位在此處修整一番吧,吃飯的吃飯,買乾糧的買乾糧,再往前走,就是一個大彎,沿途都沒有碼頭。”船主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船員靠向碼頭。 陳安待船靠岸以後,一躍而下。向碼頭邊的客棧走去,還未走進去,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 “真他娘的煩心,不知道舵主怎麼想的,帶著這些個沿途擄來的老百姓有個卵用,還得供他們吃喝。老子一路搶來的金銀都快給他們花完了。”略帶憨厚的聲音有些震耳欲聾,客棧中的其他旅客不禁皺起了眉,又不敢上前訓斥。 “閉嘴,小心隔墻有耳。這已經進入武當山地界了,那些老道士收拾你還是輕鬆的。再說,舵主的命令容不得你不聽。”陰惻惻的聲音明顯鎮住了前者,前者隻敢小聲嘟囔著,不再敢大聲說話。 “是那兩個黑衣人!說不定我的家人正是他們劫掠走的。”陳安心中狂喜,一路追尋縱然辛苦,飽經風霜,風餐露宿的,但是此刻的激動讓他頓感值了。 陳安小心翼翼的摸到客棧外墻邊,想繼續偷聽這幫人說話,無奈隻能聽到客棧內喧鬧的吃酒聲吵鬧聲,再難搜集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既然偷聽沒用,他便戴上隨身攜帶的黑色鬥笠,放下鬥笠上的黑色幕布,大步進入客棧,找了一張角落中的桌子坐下,點了一壺清酒,自斟自飲起來,同時耳朵留意著另一角的一夥黑衣人,其中兩人正是當初意欲砍殺自己的白蓮教徒。在黑衣人附近,一排老百姓披頭垢麵的靠在墻邊,爭搶著黑衣人扔給他們的剩饅頭剩包子瘋狂咀嚼著,大口吞咽,卻又不發出任何聲音,顯然都被點了啞穴。 陳安仔細觀察著這些老百姓,沒有找到自己家人的身影。就在他疑惑之際,客棧大門處走入了一位老者,身穿破舊的道袍,身邊是兩名十來歲的稚童,各自背著一把長劍,劍身古樸,一個亮眼的太極圖案赫然顯示在劍鞘的正中間。 老者進入客棧中,也是找了一張空著的桌子坐下,點了幾樣小食便讓兩名稚童坐下進食。客棧中的三教九流有人偷偷打聽著。 “這老頭誰呀,還帶著兩名仆從,什麼時候道士都有這種待遇了” “別亂說,這是武當派的青鶴道人。旁邊的兩個小孩都是他的劍童,背後的劍跟人的名字一樣,一個叫青,一個叫鶴。” “青鶴道人?什麼來頭,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武當派的老道都是深入簡出的,隱於山中。如今江湖上行走的都是年輕一輩,很少看到這種輩分的老道了。” “如今武林十大門派武當派、少林寺、華山派、青城派、峨眉派、崆峒派、天山派、逍遙派、丐幫、昆侖派確實都青黃不接,年輕一代越來越不濟,難怪這些老古董都下山了。” “噓,噤聲啊。人家老歸老,實力在這,你再胡說八道,就別跟我們一桌。” 老者,裝作不聞,依舊吃喝如常。身邊的兩名小童臉上憤憤不已,礙於師傅在場,不好出手教訓這些人。 忽然,黑衣人旁邊的平民慘叫起來。七八人搶一個饅頭,被一個個子矮小瘦弱的人搶到了,狼吞虎咽之際被其餘人拳打腳踢,忍不住吃痛慘叫起來。 幾名黑衣人聞聲看向發出聲音的人,眼神淩厲,小個子立馬噤聲,縮回角落中,默默忍受著痛苦。 名叫“青”的劍童看到此景,之前的憤懣之意噴發出來,對著桌上的黑衣人喝到:“你們這樣對待平民百姓,意欲何為?七八人搶一個饅頭,與豬狗何異?” 為首的黑衣人眉頭微皺,看向這三人,麵色不善,“他們是我的仆人,我的仆人我想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與你何乾!” “仆人,你讓他們答應一聲試試,你分明就是邪教,劫掠百姓,集於祭壇之上,一次弒殺幾百人,用人血祭祀。”另一名叫“鶴”的劍童扶劍而起,厲聲喝道。 “欺人太甚!”另外幾名黑衣人踢翻桌子,抽出背後的砍刀,圍向三人。客棧內頓時炸了鍋,人群瘋狂往外湧動,也有部分不怕死的躲在桌下,想看一出好戲。 陳安離三人較遠,端坐不動。這六名黑衣人其中四人功力明顯都在之前對敵陳安的二人之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六把金環大砍刀從六個方向砍來,刀勢狠辣,如同一道道颶風,劈向三人所在的位置。 “哼,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青與鶴二人跳下凳子,隻持劍鞘便與六人鬥得旗鼓相當,刀勢雖重,但是每一擊都被劍鞘格擋開來,六人虎口被震的生疼。 “好小子,有一手。武當後繼有人啊。我們走!”黑衣人見占不到便宜,便齊齊破窗而逃,兩名劍童剛想追上,身後蒼老的聲音傳來,“我們有正事要辦,勿與小賊糾纏。解救了無辜百姓便是功德。” “是,師傅。”二人雖然有心抓人,但是師命不可違,便老實坐下,低頭不語。 忽然,陳安看到一根長黑色長針從窗外急速射來,直奔老者而去。陳安凝神,閃身而動,想用手臂撥開此針,沒想到黑針的射速極快,陳安剛抬起手臂,黑針便直直插入陳安的肩膀上,帶著他的身體狠狠摔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老人見狀,急忙俯身查看陳安的狀況,點穴控製住了陳安的毒針所在血脈,緩緩抽出了毒針,觀察起來。 “這是蜀地的黑血毒針!他們正麵打不過就暗地裡傷人,不愧是邪教!”劍童青憤怒的說道。 “這個小哥也是糊塗啊,此等暗器對我們三人毫無作用,咱們武當的輕功一流舉世聞名,哪裡用的上他來擋暗器。”劍童鶴搖了搖頭,無奈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陳安。 “這個少年也是好意。扶他到到船上客房去,為師好好檢查一番。”蒼老的聲音再起,兩名劍童隻能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