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帆翻了一個身，讓陽光曬在自己的臉上，嘴裡念叨著：“劉莎莎……”心裡想著：“白色的……” 　　這是鐘帆親自挑選的遊戲測試人員，雖然他還沒親自邀請過他們，但是在尋找中已經牢牢記住了這幾個人，身高、相貌、年齡等等。 　　鐘帆想：“劉莎莎已經出現在遊戲裡，那麼艾辰也可能在，程珀和祝琴這對組合可能也在，這遊戲是瘋了嗎，怎麼能讓測試人員進入，怎麼能讓老頭程序員進入。” 　　“我是不是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算是開天辟地的一回吧！”鐘帆有一點心慌，又隱約有一點驕傲。 　　程珀和祝琴走在街上，人慢慢多了起來，賣包子的店冒著熱氣，學生背著書包走在路上，嘴裡背著昨天的英語單詞，還是人間煙火氣好啊，程珀感嘆著，轉著頭四處望，這一望他就覺得不大對勁，他輕輕碰了一下祝琴，壓低聲音說：“有東西跟著我們。”之所以用“東西”是因為程珀也不確定是什麼玩意，剛才轉彎處，一個藍色的不知道什麼玩意藏到了後麵。 　　祝琴也緊張起來，她對程珀使了個眼色，往旁邊巷子瞄了一眼，程珀會意，兩人往巷子裡拐去，說是巷子，其實也不完全是巷子，一個兩車道的街道而已，兩人往前走了幾百米，程珀捏了一下祝琴的手，兩人一起突然回頭，後麵那個藍色的玩意猛然止步，它倒退了一下，大概是明白自己被發現了，也不扭捏，跑上前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這個諂媚的笑容是程珀猜的，因為這藍色的玩意是一輛車，它的兩個車燈就像它的兩隻眼睛，現在眼睛似彎非彎，車又跑到他們的眼前，像個寵物甲蟲，如果這輛車有尾巴，那一定是輪圓了的甩。 　　祝琴一見車眼睛都亮了，這一夜折騰啊，覺是沒睡成，先前吃的烤肉，也消化完了，急需一個可以休整的地方，而且前路還不知道有多少公裡，如果有一輛車，那就太好了！ 　　藍車開到他們的跟前，打開了車門，祝琴一看，駕駛室沒人，她出乎意料地平靜，見識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東西，現在就算有一坨大便在她麵前自己吃自己，她也不會覺得奇怪了。 　　車內很奇怪，沒有方向盤，中間一張方桌，對麵和後麵分別有一把椅子，在這種時候，看見一張帶按摩功能的真皮座椅，真的可以讓人喪失理智，但是祝琴的理智猶在，她拿出中性筆，直接戳到車燈上，露出一臉兇狠的表情：“你是誰？接近我們什麼目的？” 　　藍車明顯害怕了，往後退了半個輪胎的位置，車燈顯示出害怕，發出了幾個撒嬌般的電子音。 　　程珀拍了拍祝琴：“我感覺這車沒有惡意，而且，它的車門上有幾個標誌，和這個遊戲製作公司的標誌一樣。” 　　藍車聽到這話又發出了嘰裡咕嚕的電子音，聽起來是在表示感激和肯定。 　　祝琴沒有注意過遊戲公司的標誌，此時她看向車門，確實有一個類似“Z”的圖標，看得出來是精心設計過的，是年輕人喜歡的紅紅綠綠的顏色，她轉頭對程珀說：“是這個公司的也不可信，現在這種亂七八糟的情況，不就是這個公司搞出來的嗎？” 　　程珀一時語塞，這也是真實情況，藍車聽了這話，變得垂頭喪氣，車門都聳拉了下來。 　　程珀心中有非常多的疑問，大概像海灘上的沙子那麼多，他剛一開口：“祝琴……” 　　祝琴橫了他一眼，來自血脈的壓製把程珀的後半句話堵住了。 　　“喊媽不會？這一路上喊我名字多少次了？” 　　“嗯……”長久以來親情的缺位讓程珀喊不出口，他乾脆省略了稱呼。 　　“你的身手為什麼這麼好？” 　　祝琴倒是不怎麼在意稱呼之類的問題，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仿佛在回憶一件很遠的往事：“你很小的時候，你爸酗酒，家暴，我特麼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新時代女性能忍這個？離婚！必須離婚！那個時候你才三個月，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ｍ 又小又軟，而我的身體也不好，又剛生了孩子，但那又怎麼樣，我不可能和這種懦弱、自私、混賬、卑劣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於是我就去了法院，去了公安局，去了婦聯。” 　　祝琴嘆口氣：“也許是我沒見過什麼世麵，至少沒有他們見得多吧，他們都覺得家庭糾紛而已，打幾下，罵幾句，再正常不過。可是對我來說，這是天大的事情。” 　　祝琴又嘆了口氣：“那段時間我心力交瘁，抱著你四處碰壁，你爸爸看到我這麼狼狽的場景，越發的變本加厲，喝了酒去外公外婆家鬧事，叫囂著報警也沒用，你外公外婆也不會慣著他，直接就報了警，警察30分鐘之後才趕到，那時候家裡已經一片狼藉，也說是家務事而已。” 　　“後來呢？”程珀聽得入神。 　　“後來，警察站了十分鐘就走了，留下無法解決的爛攤子，反復鬧了多次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祝琴直起身子，眼睛裡閃閃發光：“法律隻是一個規範人們行為的底線而已，在法律能夠幫助我之前，我隻能靠自己。” 　　“這有點悲觀。”程珀點評道。 　　“事實如此。”祝琴不為所動，繼續說下去：“我分析了一下，除了他天生體力比我好，畢竟我是女的，其他方麵，他都是個渣渣，我隻要提升體力，我就能夠為自己爭奪生存的空間，所以我在你讀小學之後，就去學了幾年的綜合格鬥，平時工作也忙，但是堅持了每周一節課，最近幾年你難道沒發現，他不敢隨意打你，更不敢隨意打我，你以為他幡然醒悟了？他隻是打不過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