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端(1 / 1)

“大叔,你知道被全世界拋棄是什麼樣的感覺嗎?”   “...”   “其實很簡單的,就是身邊原本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在乎的人,全部消失,每天按部就班的過日子卻完全找不到活著的意義,身邊所謂的朋友卻隻是因為可憐你才對你多加關照,但正因如此卻不斷讓你意識到,原來自己這麼可憐。”   “....”   “我也想好好麵對生活,可是每當想起我的家人是因我而死的時候,我就會無比的內疚,恨不得死的是自己,我根本什麼都乾不好。”   “.....”   “大叔,你說,我是不是很該死呀...”   女孩蹲坐在地上,語氣中帶著哭腔,淚水早已從她的眼眶中流出,劃過臉頰留下道道淚痕。紀齊同樣坐在地上,身子靠著一旁的扶臺一側,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紀齊沒有作聲,女孩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的塵土,被淚水打濕的臉蛋上擠出一抹難得的笑意,對著紀齊在說道:   “總之謝謝大叔耐著性子聽我嘮叨啦,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心裡話了,現在說完,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邊說著,女孩用手撐著自己有些吃力地爬到扶臺上,她的一襲白裙在此刻已布滿灰塵,不過從遠看去依舊是那麼的柔美,就像是一朵即將凋零的白蓮花一般,綻放著它最後的光彩。   她要跳下去了。   剎那間,一隻手抓住女孩的胳膊,紀齊不知何時站了起來。   他抓住女孩…   望著她。   女孩也回過頭去看著紀齊,後者對著她緩緩搖頭,眸子裡多了幾分神采,他堅定地對著女孩一字一句地說道:   “該死的不是你,而是整個世界!”   女孩望著紀齊,她聽著紀齊的話,眼神閃爍,而紀齊繼續說道:   “這個世界上存在如此多的不公和不憤,無數人死不瞑目,同時也有無數人死不足惜...”   “可就算如此,這世界依舊按部就班的運轉著,沒有絕對的公平,沒有人可以為正義和善良主持公道,因為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害死你爸媽的不是你,而是那群禽獸不如的縱火犯!”   “選擇死亡...隻是逃避這個世界的幼稚行為!”   紀齊越說越激動,同時也越說越清醒,而這最後一句話,紀齊好像是說給女孩聽的,又好像同時也是說個自己聽的。   女孩再聽到紀齊的話後,身子有些顫抖,紀齊看著她的眼眶中淚珠似乎正在打轉,她幽幽地問向紀齊:   “可是,我除了逃避...還有其他選擇嗎?”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還沒等女孩說完,紀齊就斬釘截鐵般的打斷她的話,說道:   “錯了!”   “你爸媽要是知道了他們用生命換來的好好活著的你現如今卻想著去死,他們會怎麼想?”   “這個世界很差勁,但就算如此,在這片土地上卻養育了數不清的生命,我們屬於這個世界,但同時,這個世界也屬於我們...”   “難道你不想看看屬於你的世界會有怎麼樣的繁華嗎?”   紀齊說的其實都是一些女孩都懂的東西,但是不知為何,現在從紀齊嘴裡說出來,給了她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她嫣然一笑,對著紀齊說去:   “大叔,你勸人的功夫也太俗套了吧。”   不過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身子已然再紀齊攙扶下從扶臺上下來了。   “管它俗不俗套,能勸動不就行了。”   “還有,我才22!叫哥哥知道不?”   紀齊看著女孩斷了求死的心思,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聽著她一口一個大叔的叫自己,剛鬆下的那口氣又給湧上心頭。   這小妞,氣死我了!   “好的,大叔。”女孩可不管紀齊說的啥,仍舊大叔大叔的叫著,紀齊剛要發飆就被女孩攔下,轉而問他:   “所以大叔,你還跳樓嗎?”   紀齊愣住了,他看著女孩,又望向天空,本來一心求死的念頭在和女孩交談完之後竟然淡去不少,女孩的經歷和自己的太相似了,這使他在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女孩的情況時,也看清楚了自己的現狀,之前自己陷入了陰鬱的泥潭之中,無法自拔,而現如今,自己好像抓住了一根從岸上伸出繩子,這根繩子正在不斷拉他上岸。   “暫時,不跳了吧。”紀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對著女孩,也對著自己說道。   女孩看著紀齊,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眨巴著眼對著他說著:“好。”紀齊看著女孩的笑臉,心裡那種怪怪的感覺再次出現,現在他有腦子思考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女孩的某種計劃得逞了一般。   是我想多了?   紀齊晃了晃腦袋,不再去想,而是伸出手向著女孩笑道:   “還沒介紹自己呢,我叫紀齊,紀錄片的紀,齊天大聖的齊。”   女孩見狀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對著紀齊回應道:   “你好紀齊,我叫王暮雪,暮是朝朝暮暮的暮,很高興...”   隻是還沒等王暮雪說完,她仿佛觸電般了渾身抽搐,倒了下來,拉著她手的紀齊連忙扶起她到自己懷中,滿臉疑惑地看著暈厥過去的王暮雪。   “喂,王暮雪,你醒醒,你醒醒!”   ......   伴隨著天邊的最後一抹餘暉沉入地平線,黑暗重新籠罩天空,想要降臨大地卻被各種人造的燈光給再次驅散。   今夜的街道,有些太安靜了,雖然燈光依舊,但原本行駛於馬路的車輛卻一輛接一輛的追尾,且一動不動,車裡的人似乎都沒了動靜,隻留下撞擊後硝煙彌漫的場景;路邊的行人同樣一個接一個的癱倒在地,仿佛被某種不知名存在抽走了靈魂,隻留下一具具軀殼擺放在這片土地上,等待時間的消磨。   紀齊背著暈倒的王暮雪,走在大街上,他看著周圍的景象整個人呆若木雞般地滯留在原地。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紀齊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一群癱倒在地的行人邊上,他輕輕放下身後的王暮雪,將其靠在馬路牙子邊,然後朝著那群倒地的行人看去,看起來他們是剛要準備過馬路的時候暈倒的,倒地的方向整齊劃一的朝向馬路的另一側,他們大多都是臥著倒地,麵朝大地。   紀齊將其中幾人翻過身來,用手感受他們的呼吸和脈搏。   “都還有。”   和王暮雪的情況一樣,他們都還活著,但是卻又怎麼都叫不醒,宛如植物人一般。   “醒醒,醒醒!”   在嘗試了一番後,果然還是叫不醒他們,紀齊無奈的站起身來審視周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像除了自己以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度昏迷,是整個世界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難道我其實已經死了?   不不不,我一定是在做夢!   “啪!”   紀齊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然後他就確信了一件事。   “痛痛痛痛!!!!”   自己絕對不是在做夢!   一巴掌把自己拍冷靜了下來,紀齊目光淩厲的看向前方,心裡不斷安撫著自己的情緒,對自己暗示著:   “冷靜,仔細分析!”   今天下午還好好的,自己本來想要跳樓,但是遇到了王暮雪之後冷靜了下來,放棄了自殺的念頭,然後就在這個時候王暮雪就突然昏倒了,不對,應該是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昏倒了...   真的是所有人都昏倒了嗎?   想到此,紀齊突然停住,他好像太過主觀的認為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暈了過去,但又沒有可能還有其他人和自己一樣沒有昏迷,自己隻是少數幸運兒的一員?   “有人嗎!!!”   “有人還清醒著嗎!!!!”   紀齊顧不上其他,隻見他扯開嗓子大聲呼喊,恨不得聲音能夠傳播個方圓千裡。   可現實很殘酷,盡管紀齊在原地吼了幾分鐘,卻依舊沒有一絲回應,而在這段時間紀齊好像發現了一件更令人驚訝的事情。   他注意到地上除了暈倒的行人,竟然還有幾隻棕黑色的麻雀!   紀齊不敢多想,見沒人回應,他隻好再次背起王暮雪,朝著遠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