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柔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布局,想要找出最好的營救方式。 這裡整體的構造有點像是火柴盒,方方正正的。兩邊都是作為支撐的柱子,很是寬大,起碼藏下一個人綽綽有餘。 水草精就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似乎是在打瞌睡,頭部的水草隨著它的呼吸前後搖擺,同時還伴隨著好像是夢話一樣的嘟囔聲。 雖說它整體看起來分明就是一個大水草球,不過確實能看出來頭部,因為頭頂的水草明顯比其他地方稀疏很多,水草下漆黑的身體似乎連五官也沒有。 陳千柔開始思考要怎麼營救出自己的妹妹。 這裡沒有旁人,想要靠能力挑起爭端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不過也並非不可克服,如果能直接用能力殺死對方應該也是可行的。 本質上她能力的邏輯就是描述高於一切。 真相和現實並不重要,在合適的描述下,活人也能說成死人。 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也沒關係,剛剛的事情就證明了這點,對方沒有的反應陳千柔補上就是了,本質上就是看陳千柔該怎麼斷章取義了。 她對真相的捏造能力和腦洞決定了其能力的上限。 不過現在陳千柔還要救出妹妹,打開籠子的鑰匙她可還沒看見呢。 而且,這個水草精明顯就是類似統治者一樣的東西,肯定是可以指使剛剛那些怪物的。 如果沒有殺死對方,而是像對待蝦兵那樣,就算把對方送走了,一旦對方起了警覺,發動手下都來搜查她那就不好辦了。陳千柔的能力隻適合躲藏在暗處使用,完全不適合在正麵起沖突的時候使用。 因此,最好能直接終結掉對方的生命,最起碼也要讓對方再也不能反抗,然後她才能慢慢搜索鑰匙。 可是,陳千柔的能力雖然強大,但是並不能直接造成傷害,這該怎麼辦? 陳千柔左思右想,突然冒出來一個主意。 她一路潛行回到宮殿的門口,此時胖頭魚已經閉上眼,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 陳千柔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礙手礙腳地靠近了兩條魚。 然後彎腰,悄悄地撿起了帶魚的彎刀,照著胖頭魚的脖子一刀砍了進去! 這把彎刀確實非同凡響,胖頭魚閃亮的甲胄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直到刀刃沒進去,對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是真的死了。 不過這把刀也是真的沉,大概快五公斤重了,以陳千柔的體力根本不可能揮舞起來當作武器。 不過就算不能當作武器,隨身帶著還是很方便的。 她姑且先把彎刀放在地上,繼續查看起帶魚的屍體。 相比起胖頭魚的遍體鱗傷,帶魚隻是身上隻在腹部有一道深度大約一掌寬的切痕。看起來,這就是致命傷了。 陳千柔試著舉起身形瘦長的帶魚,可是卻拖不動。雖然對方很明顯就是魚類變的,但體型確實和人類差不多,更何況對方還穿了一身堪稱密不透風的甲胄,根本不是陳千柔一個女性能抗動的。 就算采用拖動的方式,那也不切實際,她根本不能保證在此過程中不會發出過大的聲響吵醒水草精。 她有點不甘心,繼續查看起了帶魚的屍體,試圖把盔甲脫下來。 可是扒了半天,可以說是紋絲不動,看來這一招是不可能了。 她用彎刀挑了挑,可盔甲就像是黏在屍體上了,想要挑下來得花很大功夫,不知道要浪費多長時間。 而且她也不清楚怪物換班的機製,如果花費太長時間顯然是十分危險的。 陳千柔頓時失望萬分,她一開始想的自然是利用門口這兩條魚的屍體,一旦把描寫死亡的語句嫁接到水草精的身上,那就直接一擊必殺了,現在看明顯是不行了。 也許可以把帶魚的頭砍下來,把斷頭的詞條轉移過去? 至於為什麼非盯著帶魚不放,主要還是因為胖頭魚更沉。 她把彎刀架在帶魚脖子上,試圖斬首。 可是根本做不到,首先這把彎刀形狀比較特殊,刀背也十分鋒利,能發力的點隻有刀把。在受力不方便的情況下,最多隻能利用慣性把刀甩進帶魚身體,卻不能徹底砍斷脖子。 而且這也不是斧子,彎刀造成的傷口隻有薄薄一條線,也很難多次揮砍來達成目的。 就算真的做到了,估計也要很久。現在她是根本不可能拖的,從宮殿跑出來也是需要時間的,誰知道水草精還有多久就醒了。 那能不能利用能力把屍體送到水草精所在的主殿呢? 陳千柔試了試,發現完全不行,似乎在不遇到怪物的情況下,她的一切舉動都是一筆帶過的,根本不給多餘的語句去描寫。 不管她多努力地觀察帶魚的屍體,始終都沒能出發對應的描寫,就好像不允許把上一關的資源帶到下一關一樣。 不過,也不是真的帶不走,陳千柔摸了摸掛在腰間的彎刀,起碼她獲得了一個真正意義上削鐵如泥的武器。 總之最後陳千柔還是放棄了帶走屍體的計劃。 回到主殿,水草精仍舊仿佛睡覺一樣坐在王座上一動不動。 陳千柔繼續思考,現在看來利用屍體轉移死亡狀態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那基本上,擺在她麵前的就隻有三種辦法,第一種,偷偷潛入過去,利用這把彎刀想辦法把困住妹妹的籠子拆開,然後把妹妹救走。 第二種方式,打草驚蛇,先想辦法把水草精吵醒,或者乾脆和對方乾起來,總之一旦對方蘇醒,有了動靜,那陳千柔利用能力殺死對方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就怕對方這樣一動不動導致對方根本沒有描寫的句子。 最後嘛,雖然這裡沒有現成的屍體,可是陳千柔自己完全可以拿自己開刀,把描寫自己重傷的句子轉移到對方身上。 想了想,陳千柔決定還是先試一試第一種方法,這種方式危險是最小的,就算被發現了,無非就是轉入第二種和第三種方式而已。 悄悄地潛入到王座的旁邊,陳千柔拿起彎刀,開始切割起了籠子的欄桿。 沒有太大的噪音,更像是一種沉悶的鐵器摩擦聲,沒能吵醒沉睡的水草精,倒是把躺在籠子裡的妹妹給吵醒了。 她從地上緩緩坐起,揉了揉眼睛,似乎還沉浸在睡夢中沒能完全蘇醒。 接著,她似乎發現自己處在陌生的環境裡,驚恐的神色爬上了她的臉龐。 環顧了四周,終於發現了正在切割欄桿的陳千柔,發自內心的喜悅立刻驅散了她臉上的恐懼。 她高興地叫道:“姐……” 隻是,還沒叫出聲,就被陳千柔一把捂住嘴。 這很正常,陳千柔從小到大也看過這麼多恐怖片了,這種就快逃生成功前卻翻車的情況可謂是屢見不鮮了,她完全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妹妹被捂住嘴巴,有些不解地看向陳千柔,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千柔小聲叮囑道:“等下,我鬆開手以後千萬不要叫好嗎?姐姐馬上就把你救出來。” 妹妹懵懂地點了點頭,陳千柔這才把手收了回去。 花費了大約五分鐘,陳千柔終於把欄桿切開了,看著完全沒有缺口的刀刃,陳千柔不由得感慨,這才叫寶刀啊。 隨即,她非常謹慎地將欄桿緩慢地放置在絕對不會被人踢到的地方,畢竟,大部分文學作品因踩到樹枝等雜物而被反派發現的例子數不勝數,陳千柔可絕對不想因此翻車。 接著握住妹妹的手,將她從籠子中拉了出來。 陳千柔回頭看了看水草精,對方還是睡得跟死豬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她由衷地感謝對方是這麼好應付的最終boss。 不過,她可能高興太早了,剛邁出籠子,沒走幾步,妹妹突然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摔倒在地,還滾了幾圈,撞到了放在一旁的鋸下來的欄桿。 欄桿滾動,撞到柱子,發出清脆的哐啷聲。 陳千柔膽戰心驚地看向水草精,果不其然,對方打了個哆嗦,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坐直,看向了籠子的方向。 然後,就跟陳千柔的視線對上了。 陳千柔暗罵一聲,但是也沒辦法,隻能先試試能不能跑掉。 她朝著妹妹的方向沖去,想要扛起妹妹就跑。 可她的意願落空了,水草精的身上的水草猶如觸手一般,橫在她的麵前,打落了她的彎刀,然後看著陳千柔,發出嗡嗡的笑聲,似乎是在嘲笑陳千柔。 看著縮在角落的妹妹,還有身形巨大的水草精,陳千柔知道這下不可能善了了。 必須在這裡解決水草精,不然對方的水草太靈活了,遲早會被追上。 可是眼下彎刀已經被打落了,該怎麼對對方造成傷害呢? 但是陳千柔可不是什麼軟蛋,她咬咬牙,豎起兩根大拇指,猛地向自己的雙眼紮去。 一陣令人窒息的劇痛沖進腦海,伴隨著濕潤脆弱的排斥感從指間傳來,以及滾燙的液體順著指間流淌的觸感。 黑暗吞噬了眼前的景象,她已經瞎了。 水草精本來還在興高采烈,看見陳千柔的舉動直接驚呆了。 急急忙忙伸出水草,想要製止陳千柔接下來的舉動。 可是已經晚了! 白色的文字浮現在陳千柔眼前的黑暗中。 她猛地發動能力:“去死吧!!!” 光明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水草精猛烈地尖叫著,身上的水草四處揮舞,就連彎刀都掉在了地上。 但是陳千柔可還沒有消火。 她鼓起手掌,五指並攏,向自己的雙耳打去。 空氣鼓動著,沖破了她的耳膜。 在短暫的痛苦後,世界轉為了死寂。 鮮血正源源不斷地從她的雙耳中流出。 水草精還在劇烈地掙紮著,完全沒有注意到發生了什麼,實際上也不可能注意到了。 陳千柔再一次發動了能力。 這下,不管水草精本來到底有沒有耳朵,都能體會一下失聰的感覺了。 在確保水草精不能阻止她後,陳千柔一個翻身,沖到對方腳下,撿起了彎刀。 現在,該給對方最後一擊了。 她舉起彎刀,向自己的胸口插去。 先是一陣涼意傳來,然後是強烈的擠壓感和胸悶傳來。 強烈的異物感和因恐懼造成的反胃侵蝕著她的大腦。 緊接著,似乎是缺氧造成的眼前發黑侵蝕了她的視線。 最後則是大腦思維開始遲緩。 顯然,她的心臟已經停止向全身供血了。 白色的文字浮現,陳千柔用最後的力氣發動了能力。 將上述關於傷勢的描述統統轉移給了對方。 水草精猛地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 陳千柔看著死去的水草精,不屑地說了句:“你胸膛裡多出來的那顆心臟,就當我送你的了,不用客氣。” 妹妹全程目瞪口呆地看著,直到現在才從地上爬起來。 她遲疑地問道:“姐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沒事嗎?” 陳千柔臉上不屑的神情頃刻間消去,重新掛上溫柔的神情,摸了摸妹妹的頭,安撫道:“那當然,我可是你姐姐。” 說這句話時,她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 伴隨著水草精的死亡,整個宮殿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一樣。 陳千柔顧不上解釋太多,拉著妹妹的手,一路向宮殿外奔跑起來。 等她們好不容易跑到宮殿外的時候,整個世界仿佛都已經亂套了,各種魚類怪物如同大難臨頭一樣,瘋狂地怪叫,到處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沖亂撞。 不僅是宮殿,整個世界都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陳千柔環顧四周,希望能找到一個安全的避難所,可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世界都要毀滅了,哪裡還會有安全的地方。 最終,一道星光劃破了黑暗的天空,降臨到世界中。 猛烈而刺眼的光芒從遠處傳來,席卷吞並了一切。 在這樣的星光中,陳千柔甚至沒來得及交代妹妹尋找安全的地方就昏了過去。 ………………………… “姐姐?姐姐!醒醒!該回家了!” 陳千柔睜開眼睛,想要確認是怎麼一回事。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燦爛的星空。 背部冰涼的觸感則講述了她正毫無防備地躺在池塘邊的地麵上這一事實。 她從地上爬起來,隻感覺頭疼欲裂,她環顧四周,發現妹妹正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 這裡,居然是池塘旁邊!?
第37章 營救(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