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憶(1 / 1)

大夢師傳 作家b999ll 2417 字 2024-03-17

我記事比別人早。   或許是祖上沖了什麼忌諱的緣故。   家裡的女性長輩都走的比較早。   聽我爺爺講,曾祖父是一方地主。   再深究起來,曾祖父往上則是世代以鐵匠為生。   網上有條段子,現在活著的各位,誰祖上還沒有闊綽過。   闊不闊綽不知道,反正傳到我這代著實是窮的叮當響。   父輩們全靠著一腔子勁,使勁的乾活,做工,賺來了糧油,挖來了野菜。   傳到我這,也隻能憑著一身蠻勁混個饑飽。   家裡的天黑的早。   做完工,一瓢水兌著鍋內的材料,打火機引個火,添點柴,那就開始造飯了。   說安穩也不算安穩。   生活也就那樣。   總結下來就是做工造飯,造飯做工。   爺爺則會忙活著種地,養點雞鴨。   每次我和爺爺外出忙活,家裡的雞總會少上幾隻。   爺爺說那是黃鼠狼乾的。   家裡一直會出現些黃鼠狼。   我想也是,這家裡死氣沉沉的,到處都是灰煙。   臭味熏天的,肯定招黃鼠狼窺視啊。   爺爺聽完我的說辭,也隻是擺了擺手,笑了笑,紅著眼眶忙活他的田地去了。   一天最不安分的時候,還得數夜幕降臨之時。   家裡經常會闖進些蝙蝠。   嗬,這些特別大隻的蝙蝠,也懂得村子裡哪家最好欺負,聞著那飯香就闖進來了。   而爺爺隻是遞給我一塊白麵饅頭,舉了舉飯碗,一對筷子在碗邊那麼一敲。   爺倆就開始吃飯了。   昏暗的燈光下傳來老鼠們兇惡的啃食聲。   我聽著心裡滲的慌。   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每到我和爺爺二人飯後收拾完畢,回屋躺下打呼熟睡的時候,總會被嘶嘶聲吵醒。   每到這個時候,爺爺都會爬起身子對著床頭左右擤兩把鼻涕,再紅著眼眶,顫顫的抽出來一根黃山點燃,默默的抽著。   而我則會好奇的打量著那半仰著的紫色蛇頭。   那蛇頭瞪著黑色的眸子,通了人性似的看著我和爺爺不出聲,也不吐信子。   難道是為了好玩?   嗬,蛇的性子誰能摸的清楚。   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家裡冒出來的這些死物。   這非是我多問,“死物”,是爺爺對它們的稱呼。   但我覺得,叫它們為死物,這話確實有些過。   爺爺告訴我世間萬物都有生命,人有人命,物有物命。   不是人也不是物的,自然也有著它們的命數。   人要信命,你命裡該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那就定是有。   你命裡沒有那潑天的富貴,強行去留,去接,隻會遭到反噬。   我卻不信這邪,愣頭青就有一股子勁,反問爺爺為什麼那些個買彩票的就能一夜富貴。   爺爺摸了摸煙盒,顫顫的又抽出一根黃山點上,吸了一口後清了清了嗓子。   告訴我了其中的緣由。   有些人命中沒有這富貴,但不代表人家命格扛不住這富貴。   爺爺頗有感觸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接著搖了搖頭。   這倒是很有理,人家命硬能扛得住。   我和爺爺窮的都能喝西北風了。   我卻還在想這一夜暴富的荒唐事。   我笑了兩聲,隨後習慣性的摸出老人機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半。   便趕忙回屋鉆進被窩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