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向李雙敘述著我們今晚給他們父親打電話以及得知其父死訊的經過。陸也要了她們家的鑰匙,征得同意後他決定上樓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楚琳講完了,李雙很自然地按照我所想的思路進行了下去:“你是說,爸爸去世了,還是刑事案件?那,那阿姨(指後媽)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哥?那我哥的失聯會不會與這件事有關?我哥不可能是兇手吧?畢竟我們跟家裡平時幾乎就沒什麼交流,更不要說有矛盾了。” “暫時不清楚情況,但我們現在能做的不多,李又聯係不上。現在隻有一個地方可去:你父親家。走吧,看看那邊是什麼情況,搞不好你哥會在那。” 陸也這時候也從樓上下來,表情凝重:“我看他們家裡應該沒有什麼東西。接下來怎麼辦?去哪?” 楚琳也抬頭看了看她:“沒辦法了,蕭蕭剛才分析了,我們現在隻能去他們父親家看看了。現在出發嗎?” 李雙看著我們三個:“學哥學姐,實在對不起,但是我現在隻能靠你們了。雖然現在很晚了,但我覺得應該我們應該盡快行動,家裡也出了這麼大事情,現在肯定也不安生,不用怕添亂了,我們現在就去吧。” 李又和李雙的家雖然不在本市,但還好也不算太長的行程,車票也總是有餘票,省去了搶票的不確定性。我們四個人各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聯係了室友幫忙處理學校的雜事。還好明天開始是假期,不會太麻煩。 隨後,我們打車前往火車站,踏上了這次未知的旅程。我仍然坐在副駕駛,看著後視鏡裡的三人:李雙應該是在試圖聯係李又,緊盯著手機屏幕,不斷發著消息;楚琳雖白天是很開朗的表情,但現在臉上籠罩著一絲憂鬱和不安,輕咬著嘴唇;陸也從剛才開始就滿麵陰雲,而且我記得他從下樓之後,就隻說了一句話。 我擺正了視線,車玻璃上映出了我自己的影子,儀表還算整齊。與楚琳和陸也的不安相比,我卻感覺心安,雖然前景暫時不明朗。但起碼有一件事是確定的,我們被徹底卷入了事件中,不管結果怎麼樣,這事情此後將與我們息息相關。而且,我並不是完全一籌莫展。我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到了火車站,經過簡單的手續後我們就順利上了火車,幾個人找到了座位坐好。很幸運,整個車廂隻有我們幾個,不用怕說話打擾到別人,也不用擔心被別人打擾。 從我們和李雙今晚第二次見麵開始,我一直有意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其實,今天晚上在餐廳初次見麵時,我就一直躲在菜單後看他們兄妹倆。雖然我的初衷是讓陸也和楚琳應對情況,自己不想看到可能出現的兄妹抱頭痛哭之類太肉麻的親情場景,但現在我很慶幸當時並沒完全因為菜單上的菜分心。 告知李雙她並非父母親生這件事的過程中,從頭到尾李又的表情都是從我認識他開始就經常看到的那種鬱悶又猶豫的常態;而李雙,一方麵表現得像是心裡的親情受到觸動,另一方麵又一直保持著相當程度的冷靜。之前我也沒有見過李雙,也不了解她的內心,所以當時的情景我姑且可以解釋為李雙雖然關心自己的哥哥,但其實和家裡其實並沒有什麼感情。 然而,隨後她突然得知了父親的死訊。麵對橫死的父親和隻是一個小時聯係不上的哥哥,她的重點仍然絕大部分在哥哥身上。關於父親的死她隻是一言帶過,甚至擔心父親的死讓哥哥遭到懷疑。 她跟父親才隻是上大學開始分開不到一年。而且根據李又說的,之前父親對兄妹倆雖冷淡,但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不至於到讓孩子連父親去世都不在乎那麼誇張。所以李雙的行為和態度,對於一個才大一的姑娘來說,有點太不尋常了。而且,從那時我悄然捕捉到楚琳臉上一閃而過的疑惑表情來看,她大概率也感到了違和感。 李雙肯定知道一些東西,不僅沒有告訴我們,而且她之前很可能也沒有告訴她哥哥。但今晚我們見麵之後,有些事已經挑明了,挑明的事,會不會是她本就知道的那些事?她又是否知道些更復雜的東西?如果她知道,她會不會借著機會全都告訴李又?李又的失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會不會和她有關? 我等待的時機就是現在了。既然李雙已經讓我們陪同她回家,就表明她做好了讓我們更深地介入事情的準備,而且現在在火車上,就算有意外她也跑不掉。 “李雙,你現在害怕嗎?”我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還好吧。學長,你不用擔心我。從小無論大事小事,哥哥不在身邊的時候,我都是自己一個人麵對的,早就習慣了。而且現在又有了你們三位,我不怕。” 很得體的回答。 “如果我說錯了,請你原諒,就當我是胡言亂語。但如果我說對了,你必須誠實回答我,我們需要了解更多情況。”我突然的語氣變化顯然讓李雙吃了一驚。 “關於你們兄妹倆,或者是關於你們家裡,李雙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藏在心裡沒有對我們三個說出來?” 我清楚地看到,在我向李雙拋出疑問的瞬間,楚琳憂鬱的眼睛也突然閃出了光芒。我是對的,她也覺得李雙不對勁。至於陸也,很遺憾他在楚琳和李雙對話的時候上樓去了,錯過了一些東西,他雖然也對我的話吃了一驚,但是眉頭仍然緊鎖。 李雙愣住了,隨後嘆了口氣,做出了投降的姿態。估計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演技還是出了點破綻。 “從我哥哥失聯開始,我一直心裡非常不安,以至於忽略了其他的細節,學長你還真是細心。好吧,我坦白,我確實知道一些東西。首先,其實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是早在父母離婚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