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辦法清除掉嗎?”譚若菲焦急問道。 “有,但這人會腦袋開花。”捷蔚說出一個最簡單的,也是在場其他人也能想到的方法。 “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捷蔚不再應答,靈裝釋出靈力,身形也逐漸變得透明,最終消失,隻留下靈探小組和異情部麵麵相覷。 “先回去吧。”應雄嘆了一口氣。 回到基地,楚易宇見應雄幾人麵色不對,試探性地問道:“那些蟲子還剩下很多,沒法處理嗎?” “基本清理乾凈了。” 那和自己觀測到的情況完全符合,自己在基地附近進行蟲子清理時,探靈槍一下子顯示出了高靈能反應,靈視視野內出現了一陣靈能風暴,原本那些還在活動的蟲子們不約而同停下了動作,死去了。 之後無論楚易宇再怎麼找,都沒有再目擊到存活個體了。 “易宇,你去安排對民眾的心理疏導工作,我們幾個把外勤經歷總結一下。” 自己確實沒參加對外的清掃任務,也隻能在這方麵幫幫忙了。楚易宇接了指令,離開去準備發通告了。 應雄再一次來到了停屍房,這裡擺著十二具屍體,等會兒還會推進來兩具,接著不知道要多久,會多出來一具無頭屍。 寄生在胸部的蟲子無法清理,隻會應激致使其提早爆出。寄生在咽喉部位的,沒有試過,但就從肉眼觀測到的體表特征來判斷,就算整個異情部一擁而上也隻不過是在送死,更何況這位麵蟲的智力水平也和之前的不可同日而語。 那寄生在腦袋裡的……應雄摸了摸自己的頭,會更強壯,更聰明,再來搞一次傳送位麵蟲那樣的大災難嗎? “捷蔚,你為什麼不動手呢?”應雄喃喃自語,思索著捷蔚手下留情的理由,“如果你不願意雙手沾血的話,我大可以自殺……你是在等我提出以避免成為眾矢之的嗎?” 應雄突然釋懷地笑了,用人類的價值觀套在捷蔚身上,未免有些荒謬了,但是捷蔚的種種行為,和人類之間又有什麼區別呢? 想那麼多關於捷蔚的事情乾嘛? 應雄整理思緒,無論如何得把顱骨裡這顆定時核彈關閉,再不濟,找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引爆。 回到原處時,孔適都快認不出來這家原來還是個門店了,擺在櫃臺上的飲料居然沒被打鬥傾翻。孔適拿了起來,剛想喝上一口,瓶子裡躺著的黑色蟲子打消了他的想法。 這次的波及範圍並不是很大,對於大部分民眾來說也就是又有人被爆死了——好像也不是小事。 天色也不早了,反正自己精力充沛,不急著回家,看看夜市也沒什麼問題。 路上依然能看到異情部的人員在活動,和白天不一樣,這回他們打著光,正在把死掉的黑色毛蟲用吸塵器一樣的儀器收集起來。 怎麼看起來,他們也挺累的?白班倒完還有夜班,不歇息的嗎?應該和白天不是同一批人吧,不然也太慘了些。 至於那些蟲子,處決並吸收掉破體位麵蟲的部分能力之後,捷蔚將蟲子們全部致死,但問題在於,這能力有點高低貴賤之分,應雄那條蟲子完全影響不到。 想起那條破體位麵蟲臨死時的狠話,說孔適完全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個體差距,在對付傳送位麵蟲那裡已經吃過苦頭了,那些小蟲子可以說是手拿把掐,和大蟲卻是死戰。 最後要不是那蟲子將捷蔚打下樓去放鬆警惕,大概率受災麵積會更大。 應雄體內的那條,會有這麼強嗎? 可是自己也不能動手,捷蔚能不能無傷救人,孔適不敢嘗試。 倏忽之間,四周所有燈光全部熄滅,街道上隻剩下異情部的燈光和手機屏幕的光亮。 停電了?是因為和位麵蟲的戰鬥導致的?不至於這麼慢吧。掏出手機,頂端的圖標也在說明信號也接收不到了。 又或者是有新敵人出現了?孔適下意識地去感知,一無所獲。 “信號怎麼沒了?” “我遊戲好不容易打到一半啊,這怎麼能掉線呢?” “……” 街道上到處都是埋怨聲,隻要有什麼不順,就把一切過錯全推到碎壁計劃上,仿佛這大規模停電也是靈探小組的問題。 說不定還真是。 夜景是沒的看了,孔適隨便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昂首仰望星空。盡管群星像是灑在黑色幕布上的顆顆鉆石,熠熠生輝,孔適也認不得幾個,什麼北鬥七星北極星之類的,孔適看花眼了也找不到。 它們是從哪裡來的?是從那些星星上嗎? 碎壁機處的位麵裂痕捷蔚去查驗過了,已經愈合了,而且那並沒有傳送門的特征,可還是有位麵蟲莫名其妙地出現。 從那些發光星星來的敵人,其肉身溫度,往這裡一站,這街道兩旁的建築都得被烤化吧。 沒坐一會兒,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多了。斷電導致空調也停電,這種天氣坐在屋子裡相當折磨,街道上起碼還有陣陣微風送來涼意。 還好不是夏天,那時候吹的不是風,那是熱浪。借來芭蕉扇去扇火焰山,那火勢卻越扇越旺。 仰了一會兒,耳朵有些耳鳴,起身活動活動吧。孔適離開長椅,看到周圍人都捂住耳朵,好似聽到什麼可怖的東西。 有什麼隔空傳音嗎?孔適也豎起耳朵,隻有輕微的耳鳴聲,其他也沒什麼。 身旁人們也恢復如初,孔適見狀也不好細問,隨便轉悠轉悠去了。少頃,在這黑燈瞎火的地界見到一處還在散發光亮的門,孔適好奇地走了進去。 不少年輕人正在布置攤位,擺展牌,孔適大致掃了一眼,有些他也認識,也買過圖冊周邊之類的。如今可就沒那麼閑情逸致了,除了這段時間,其他時候睜眼在家裡的時間能超過兩個小時嗎? 也不對,打遊戲的時候確實是睜著眼的……那個不算。 “帥哥,我們展會明天才開始呢。” 有人過來,非常禮貌地要把孔適勸離。孔適餘光發覺這些男男女女都忙得腳不沾地,說道:“停電了我也沒事乾,我也來幫幫忙吧。” 那人目光投向孔適身後:“你們也是來幫忙的?” “對對對。” “我也是。” 順著光亮來到這裡的人確實不少,孔適搬起立牌,跟著另外一個人放到指定位置。 抱自己熟悉的角色立牌孔適還是挺上心的,可有些角色名字他都沒聽過,心態可就有些不同了。 “你們這電是哪兒來的?”孔適抱著一張寬大桌子,光滑桌麵上反射著燈光,問道。 “我們租的這展廳是有備用發電機的。”那人用手擦了擦汗,“燒油呢,本來女孩子們都嫌棄味道大,但那種手搖發電機實在是太累人了。” 這個天氣手搖,也算得上是酷刑了。孔適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默默把剩下的東西按照要求搬移。 動一動就容易流汗的環境下,沒過多久那些說要幫忙的人都走得一乾二凈,隻剩孔適了。要不是現在孔適體能漸長,不然也早就腳底抹油了。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有人招呼道,孔適學著其他人席地而坐,有人從外麵搬來一箱飲料,說道:“訂的奶茶由於斷電原因拿不到了,我隻能買了些飲料過來,大家湊合喝吧。” 孔適也分到一瓶,拿到手裡倒有些忍俊不禁:白天喝了一半,最後死了隻蟲子在裡麵的同款飲料,一時間孔適連擰開的欲望都沒有了。 “不喜歡喝嗎?” “不是,我還不急著喝。” “明天有時間的話,一定要來看看啊。” “那肯定,我在這兒忙了這麼久,明天高低得來這裡看看成果怎麼樣啊。” “交個朋友吧,我叫柯舍珀。”柯舍珀掏出手機想要加個聯係方式,看到手機顯示拍了一下頭,“哎呀我都忘了,斷網了。” “斷網沒關係,等明天恢復正常之後再加也不遲,我叫孔適。”孔適突然想起方才自己想問路人的問題,“幾個小時之前,你有感覺到耳朵不適嗎?” “啊,有的,我也問過其他人了,他們都有。”提到這一茬,柯舍珀滿臉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我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搞了半天,大家都耳朵裡麵疼,不過也就疼了一兩秒。” 那時孔適的耳鳴,原來是削減了效果的,本來還以為是仰頭導致血液流動不暢之類的。 是什麼導致的? “據我猜想啊,肯定是異情部又搞了什麼破實驗來折騰我們。”柯舍珀撇撇嘴,“眨眼之間,一下子多出來那麼多黑色蟲子,他們還找人回收,不知安的什麼心。” “那你怎麼看碎壁計劃呢?” 柯舍珀聽到這個問題,臉上表情凝固了,警惕地打量孔適:“你是異情部的人?” “我?”孔適清楚柯舍珀在提防什麼,“拜那場洪災所賜,現在半失業狀態呢。”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提你傷心事的。” “我還好,我起碼沒住那兒,也不知道那些家被淹了的人該怎麼辦。” “要我說,這碎壁計劃就搞出來一樣好東西——捷蔚,別的那可算得上貽害無窮。” 應雄怔怔地望著碎壁機出神。破體位麵蟲的實力,初步判斷為指數級增長,對靈需求也隨著水漲船高,而目前自己這一方,能夠拿出手來的最高靈能,也就是碎壁機了。 仿照清除腹部位麵蟲的方式,能夠將自己腦子裡的這條處理掉嗎?當他把這個提議擺給組員時,三人滿臉不可置信,用那麼高額的靈能進行處理,能控製的了嗎? 讓他們來想象,也隻會有肉體變成一團血霧的場景,那可是足夠擊碎位麵的靈能,滿盈的靈力別說腦子裡裝著蟲子的應雄了,就連捷蔚也不一定扛得住吧。 “這東西對我們總得有點益處,笨重無法作為攻擊手段,那就開發些別的用法。”應雄把一切看開,閉上雙眼。 “應雄,先把事務交接一下。” 有不速之客來了,靈探小組轉過身,瞧向來人。鄧廬的助理,抱著個平板,站在幾人麵前。 “你什麼意思?”楚易宇站了出來,擋在那人身前。 “應雄的情況上麵已經知道了,現在將應雄撤職,由我來擔任靈探小組組長。” 那人扶了扶眼鏡,抬手就要推開楚易宇,反被他把手拍開。 “正式命令不用多久就會下發,我還是建議你對新組長態度好一點。” “那最好。”應雄出乎意料地沒有反駁,拍拍楚易宇的肩,“事務比較多,我們去事務室談。” “若菲,你接著監測我大腦內的位麵蟲活動,易宇你和淩葉去把逆靈炮推到事務室門口。” “啊?” “以防萬一。” “沒必要那麼麻煩,應雄,就在這兒說吧。”那人有些不耐煩。 “我現在腦子裡有條蟲子,很容易丟三落四,財務支出什麼的,但凡有一條忘了,那都不是小數目。” 提到財務,那人終於鬆口,願意跟著應雄前往事務室。 坐了下來,應雄拿出一份卷宗,同時把資料發送到那人平板裡。那人剛要接過卷宗,應雄開口囑咐道: “有些事我必須得交代給你,你現在要接手的這項工作,對我們團隊乃至整個組織來說,都至關重要。它不僅關乎到我們當前的工作進展,更是對未來發展的戰略布局。我希望你能深刻理解這項任務的重要性,把它當作頭等大事來抓……” “囉哩吧嗦,說點實在的。” “這怎麼囉嗦了?當時鄧老把這些交付給我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說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得記到心裡,現在你來接班,你不準備聽鄧老的話?” 那人厭煩的表情一僵,抬眼瞟了眼正在旁聽的譚若菲,回應道:“我來的時候鄧老說過了。” “鄧老說過的話,都是基於深思熟慮和全麵考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現在重復鄧老的話,也是希望你能夠每次都認真聆聽,確保理解透徹。重復是為了加深印象,強調是為了引起重視。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再說一次鄧老的話並非囉嗦,而是對你工作負責的體現。請務必牢記在心,將鄧老的話轉化為實際行動。” 那人麵色鐵青,硬著頭皮說道:“我明白了,你請接著說。” “那我繼續。這件事的成功與否,將直接影響到我們團隊的聲譽和業績,甚至可能決定我們未來的發展方向。因此,我希望你能投入足夠的精力和時間,確保每一個環節都做到位,不出現任何差錯。我知道你有能力完成這項任務,也相信你會全力以赴。你的努力與付出,不僅是對自己的挑戰與提升,更是對我們團隊的貢獻與支持。我期待著你的好消息,也相信你一定能夠不負眾望,圓滿完成這項任務……” 從應雄一張口開始,坐在旁邊的譚若菲就繃不住了,為了不露出端倪,強行把臉別到看不見的角度,抿住嘴忍笑。 車軲轆話一輪又一輪,終於到了收尾階段,那人伸手去拿卷宗,卻被應雄攔住:“你看你,又急。我希望你能夠保持專注,將每一件事都聽完。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確保信息的完整性和準確性,避免因為片麵理解而產生誤解或遺漏。” 那人訕訕地把手縮回去,應雄拿出另外一份卷宗,繼續他的長篇大論:“我說這些話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不僅是為了讓你充分認識到任務的重要性,還希望能夠激發你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使你更加認真地對待所交接的職責……” 安淩葉在門外捂住嘴保證自己笑不出聲,整個人前仰後合。楚易宇由於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就沒有那麼放浪形骸,收到一條通訊: 若菲,你吸氣表示驚訝,讓淩葉易宇二人把逆靈炮推進來。 譚若菲收到這條消息,知道要用手段把這人嚇跑,可現在自己眼角都笑出眼淚,還得先穩定下情緒。 眼淚就不擦了,假裝自己很傷心害怕吧。 倒吸一口涼氣,譚若菲聲音都變了:“快把逆靈炮推進來!” 那人聽應雄的廢話聽到昏昏欲睡,這一下子蹦了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位麵蟲影像開始不穩定起來了。” 那人一聽,不管三七二十一,奪門而出,頭都沒敢回一下。一路上異情部的人員就隻見一人抱頭鼠竄,和看到鬼一樣,撒腿就跑。 見那人跑遠了,譚若菲“撲哧”笑出聲來,楚易宇咧著嘴嗬嗬笑著,安淩葉更是拍大腿狂笑。 “組長,你哪裡來的那麼多套話?” “想學啊?好辦,以後你代替我和鄧廬見麵就行。” “那還是算了吧,我聽兩句就想給他臉上來一拳。” “話說回來組長,你換綁並發送給那人的資料是?” “異情部的某些債務赤字,換綁到他名下了。如果他想用發下來的經費填也沒有用,那些錢先到咱們這裡。” “厲害啊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