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一批熟悉的人,正是暫時住在【青驛】的凝真宗幾人。 除了遠河,武峻山、白淩、葉莫全都在,但少了個當日好像叫楚龍君的人。 “你一個人?”遠河快步越過眾人,悄瞇著眼,臉上有點興奮。 蘇懷靈抬頭打量著他,他雙手抱著後腦,兩袖的練功服繃得很緊,這幅架勢遠河很放鬆,但卻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蘇懷靈想起那天離開青驛時與遠河隔空相望的眼神,遠河那雙瞳孔裡,意味復雜,有惡意、有挑釁、有興奮也有期待。 他分不清遠河現在到底怎麼看他,但小心點總不為過,遠河這個人不太老實。 “剛從草微堂出來。”蘇懷靈用另一個答案回答了遠河的問題,他是一個人,但這條街上卻不止他一個。 蘇懷靈沒管凝真宗眾人有沒有聽出他的意思,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瞥見白淩目光冷冽的對著遠河動了動嘴,遠河那副笑瞇瞇的模樣忽然有些不自然,抱著後腦的雙手也放了下來。 這是不打算動手了,蘇懷靈心想,也收起了袖中的黑莖。 遠河忽然諂媚一笑對蘇懷靈說道:“嘿,你那天幫我解圍,我還沒有感謝你呢。正好我們宗門小聚,要去前麵【蜀湯】喝上一頓,他家味道很不錯,你在青狐首規矩多,肯定沒有武修如此豪意,我們一起去喝上一頓,我好好給你道謝。” 這是請自己吃飯賠禮道謝?蘇懷靈心想著,這是遠河的意思,還是白淩的意思,真的隻是吃飯嗎,自己現在隻有一人,身邊沒有青狐首的人照應,而凝真宗幾乎全都在,雖然凝真宗肯定不會在這裡動手,但這頓飯自己也不一定能吃的安穩,還是拒絕吧。 蘇懷靈做出婉拒的表情,剛想揮手,眼前一道白衣掠過,將蘇懷靈那隻還沒抬起的手按了回去,蘇懷靈低頭看著那雙勁發如潮、浩瀚不已的手,又抬頭皺眉望著眼前的白淩。 白淩無視了蘇懷靈的表情,語氣剛硬道:“蘇公子,一起吧,還是要感謝你。” 緋櫻和塗山涵不在,白淩的話不容拒絕,蘇懷靈知道這是躲不過,隻得輕輕點頭。 有了蘇懷靈同意,白淩這才放開手,壓住蘇懷靈小臂的浩瀚威力瞬間褪去,小臂傳來一陣麻木。 好強! 蘇懷靈捏了捏小臂上的筋肉,讓其放鬆。他敢肯定,剛才白淩的動作,以及避無可避那一招,自己一點也沒看清,完全沒有覺察到靈力的波動,隻是憑借自身肉體的強悍,白淩那隻壓住自己力量的手,剛才也隻需要肌肉輕輕用力,就能將自己瞬間撕碎!雖然不知道白淩的境界,但他在麵對火鶴真君時都沒有這般壓力,白淩的實力或許也跟火鶴真君差不多了。 “遠河、峻山,你們好生招待蘇公子。” “是。”兩人接過話,一左一右的將蘇懷靈夾在了中間。 蘇懷靈感受著兩雙視線,有些無語。左右為‘男’,好家夥,這是讓兩個人好好看著自己啊,還怕自己跑不成。 又折回到【蜀湯】,白淩直接扔給外麵招待的堂倌一小袋靈石,那堂倌看了袋上的標誌,嚇得有些發昏,凝真宗的人! 但在青玄鎮開酒樓的勢力也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堂倌吞下一口口水,立馬眉飛眼笑,非常熱情的接待起來,連連躬腰,一口一個“貴客,裡麵請”,又招來酒樓裡漂亮的侍女,給幾人撣塵、凈手,生怕有一點招待不周。 待堂倌發現到幾人當中還有個剛才被打發走的蘇懷靈後,那眼神中的驚奇按耐不住,嘴角也在抽抽。連忙跑上來給蘇懷靈小聲道歉,讓他不要記仇,蘇懷靈也隻是搖頭說著沒事。但那堂倌還在一個勁道歉,旁邊的凝真宗眾人也注意到,問了什麼情況,聽堂倌解釋後,凝真宗幾人也都大笑,沒想到蘇懷靈剛才竟然來過,但沒帶錢被堂倌誤以為是渡港來的土包子。 便對堂倌說道:“他可不是我們凝真宗的人,他是青狐首的。” 那堂倌聽了後更是驚掉了下巴,青狐首?青狐首什麼時候招男的了? 難道這位麵目白凈,有喉結,看上去像公子,但其實是女的?堂倌懵然著小聲詢問:“這位是小姐還是公子?” 蘇懷靈臉上笑容消失,這是什麼愚蠢的問題。 遠河聞言更是笑的不行,“你看不出來嗎?哈哈。趕快給我們備好房間,我們要招待客人。” 堂倌沒有再糾結,立馬轉換了態度,熱情道:“客人是幾位?”他知道不該問的別問。 “現在五位,不過等會還有兩位姓白的客人,你到時招待他們直接來找我們。” “好嘞,二樓請。” 幾人上了二樓,但此時二樓人不少,蜀湯的熱氣夾雜著拚酒聲、喊叫聲,人聲鼎沸,很是熱鬧。 堂倌帶著幾人去了雅間,房間不小,坐下八九個武修體格的人綽綽有餘,房間靠窗是一張長桌,中間則是一口陰陽合抱的圓鍋,窗戶大開,能看到下麵的街景,蘇懷靈一馬當先的先坐了靠窗的位置,凝真宗的人也沒有管他,紛紛落座,坐在他旁邊和對麵的分別是遠河以及武峻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不用我多說了,鴛鴦鍋底,菜品就先把你們這特色都上一遍,然後酒水,玉蟬秋釀五十壇,要至少五十年份的,不要作假。”葉莫豪橫道。 “行家啊!”堂倌舉起大拇指,驚訝誇贊,“上仙們,這一看就是對我們家頗有了解,這剛入秋的玉蟬秋釀是當下市麵上最最最好的了。” “【蜀湯】這個名號在廣仙洲還算可以,行了,少拍馬屁,趕快上菜。” “是!”堂倌笑著退出房間,不一會便把菜品上齊,又用【蜀湯】特用的妖火將湯鍋煮開,湯鍋裡放的都是各種仙草靈藥以及補品,又有特殊調製,香味彌散,讓人食欲大開,久久沉浸。 葉莫端上來酒,一掌將壇蓋拍飛,手掌一推,便將酒香四溢的玉蟬秋釀推到了蘇懷靈麵前,接連五下,五人麵前就一人一壇玉蟬秋釀。 “先喝!”葉莫端起酒壇,一隻腳已經踩在了桌子上,噸噸噸的將一壇酒一飲而下,也不管酒水是否一大半都流了出來,一口氣喝完一整壇,葉莫將酒壇隨手一扔,酒壇便穩穩的堆在了房間角落,絲毫未壞。 葉莫橫臂擦嘴,大笑一聲。“哈哈,爽!”說完,拿起第二壇就又開始喝。 其餘幾人也大笑起來,拿起酒壇開始灌了起來,幾人的動作一模一樣。獨留蘇懷靈端坐在窗前,看著他們。 待幾人都站著喝完一壇,方才看到蘇懷靈沒有動彈,一壇酒完好的立在身前。 遠河手持酒壇,問向蘇懷靈,“你怎麼不喝?” “額......能給我個酒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