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黑暗,黑暗。無邊的黑暗給予人一種奇異的安全感,眼皮好重,就這樣休息一會兒吧。 “冷!”林丁的大腦突然蹦出一個字。 “再不睜眼我就會死。”“好冷啊!”“我怎麼動不了?”……剛剛還無比平靜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了無數的念頭。 安全的黑暗,好像危機四伏。 黑暗中迸射出一抹金光,沉重的眼皮睜開來,周遭還是被黑暗包裹著。 不,不光是黑暗還有兩盞小藍燈。 藍燈?什麼藍燈? “這特麼是啥!”仔細一看什麼藍燈啊,是兩顆放著藍光的,凸起的眼球。林丁眼前站著一個人。 嗯,應該是人,也許是人,貌似是人。 那“人”穿的像是早年間獵戶,隻不過渾身掛滿了白霜,不隻是衣服上。 他的手上臉上全是霜,更恐怖的是他張開的嘴裡都是冰,那冰不是他含在嘴裡的。 林丁怎麼看那冰都更像是從那人的肚子裡“生長”出來的,攀附在舌頭上,開出的一朵“冰花”。 林丁看著那怪物隻覺得手腳不聽使喚,腦子下達的逃跑指令全被屏蔽了,整個人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 林丁隻覺得冷的要死,隻有大腦還能思考,才發現自己現在正躲在一個柴火垛裡,無暇思考為什麼自己在這,隻考慮該怎麼逃離這怪物, “該死啊,動起來啊,我的胳膊你加把勁啊!” 林丁正給自己的胳膊加油鼓勁的時候,怪物移開了注視著柴火垛的目光。 林丁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漸漸的恢復了對身體的控製。他轉了轉眼睛,終於能打量一下周圍。 自己正在一個灶房裡,灶坑燒的正旺,木柴在火中劈啪作響。 他又把目光掃向那怪物,這才看了個真切,那怪物不光嘴裡開著冰花,耳朵裡,鼻子裡全都被冰塞的滿滿的。 渾身上下隻有瞳孔裡的兩顆冰藍色眼珠上看不見半點冰渣。 林丁一邊感受手腳逐漸恢復控製,一邊死死盯著眼前的怪物,正想著對策時,眼前一道熟悉的金光閃過。 意識飄出,來到了一個古樸的石室裡,石室裡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本布滿灰塵的書。 林丁下意識走上前去拿起書,吹去灰塵,書皮上寫著三個字 “《異怪誌》。” 林丁緩緩念出書名,書並不厚隻有一指左右,翻開書頁,扉頁上什麼也沒有,也沒有目錄。 再翻隻看見一張畫,和外麵那怪物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衣服不同,再看一眼,多了兩個字。 “凍鬼。”林丁喃喃自語,再想翻書卻怎麼也翻不動了,林丁隻覺得一陣無語。 “搞半天就一個書皮兒啊,真蚌埠住了。” 他便把書放下,開始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記得自己應該是在自己的小沙發上睡著了。 怎麼醒過來出現在一堆柴火裡,還麵對著那個怪物。 又突然來到這個石室裡,去看隻有一本隻有書皮的破書。 “屮,這都什麼事啊。” 林丁抱頭吼道。 大量的信息湧入腦海,讓他幾乎沒法思考,隻能靠大喊大叫發泄情緒。 喊聲好像打開了開關,一股不屬於林丁自己的信息流向了他的大腦,牛二、雙山村、小黑河、雙峰山。 另一個人的記憶突然復蘇,林丁放棄思考,開始接受這些信息。 不知過了多久,林丁抬起頭,他大概理清了現在情況,穿越是毋庸置疑的了,他來到了一個好像還處於封建社會的世界,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這股記憶的源頭則是一個名叫牛二的少年。 “牛二?可別是買刀那個。” 林丁一邊整理記憶,一邊嘴也沒停下,他本不是一個嘴碎的人。 但現在發生的事一次次的沖擊著他的世界觀,他下意識選擇這種方式來排解心中的憂慮。 原身牛二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鄉野少年,在牛二生命中的十六年裡,雙山村從沒發生過什麼神神鬼鬼的事情。 直到這個暴雪後的夜晚,牛二半夜裡聽見一聲尖叫,緊接著是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然後被爹娘叫醒,昏昏沉沉的套了幾件衣物就跟著出了家門。 出門就看見了村裡的人幾乎全都在這,雙山村不大隻有二十幾戶人,牛二掃了一眼就發現大夥兒基本都在。 就聽見人群亂糟糟的談話聲,一陣嘈雜後人群就開始向前移動。 牛二在人群中被裹挾著前進,並不健壯的少年漸漸落在了隊伍的尾巴,小個子的牛二看不見前邊隻是渾渾噩噩的跟著走。 突然腦袋撞在了前麵人的後背上,隊伍停了下來,前麵人回頭看向他。 “阿桂叔,這是咋了?”牛二問道。 阿桂住在牛二家的隔壁,是個老光棍,村裡的人都不怎麼待見他,也沒人記得他的名字,大夥就都叫他阿桂。 牛二聽說阿桂叔經常會進城裡就總愛纏著他問這問那,久而久之的也熟絡起來。 阿桂回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有小賊,想偷村長家的馬。” 兩人正小聲的聊著,隊伍前麵的叫罵聲卻越來越小,就聽見幾聲疑問。 “這是什麼個玩意?是人嗎?” 前麵的人群便漸漸的不再動彈,膽子大的推了推前麵的人,那人卻直接倒在地上。 “娘嘞,凍僵了。 ”一聲喊聲過後,恐懼籠罩在人群之上,人數帶來的虛幻勇氣也隨之不翼而飛。 “跑啊!”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好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人們開始沒了命的跑。 牛二正要找自己爹娘,就被阿桂叔拉著往家的方向跑去。 牛二隻能回過頭看去隻看見慌亂的人群和一雙藍色的眼睛,他突然感覺好冷,嚇得牛二立馬回過頭跟著阿桂叔逃跑。 牛二和阿桂往家裡跑的時候,少年轉頭向後望去,就看見一個靈巧的人影拿著草叉狠狠的刺向那怪物的身體。 “是潤土哥。” 少年心中想著,卻見那怪對刺來的草叉無動於衷,草叉狠狠刺在怪物的身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卻不能寸進,仿佛是刺在一塊鑄鐵上。 怪物將手臂向潤土回去,被潤土向後一退靈敏閃開,怪物盯著潤土向他撲去。 這次潤土卻慢了一拍眼看要被抓住,一隻火把朝著怪物的臉飛去,怪物的身形一頓。 火把砸在怪物身上,爆出一團火星,潤土抓住機會向後一退。 “迅哥!”牛二認出來人。 迅哥姓魯和潤土是發小,看見朋友和怪物周旋便鼓起勇氣來幫忙。 少年的勇氣鼓舞了其他人,人群後又沖出了幾個年輕人簇擁在一起怒視著怪物。 他們死死盯著怪物的眼睛準備繼續和它周旋,怪物卻不再發起攻擊,就隻是直直的看著他們。 嗯,看著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偷看的牛二額頭流下一滴汗水,不住的在心中為他們祈禱,隻希望他們打倒怪物。 片刻過後,怪物不再去看他們任何人,緩緩向前移動,人群對移動的怪物視若無睹,好似幾尊雕像矗立在原地。 牛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自己該找地方躲好,爹媽好像不會回家了。 他躲進灶房的柴火垛裡,隻希望這是一場噩夢。 可是事與願違,恐怖的夢沒有停下,灶房的門被緩緩頂開,一隻布滿白霜的手伸了進來。 理清頭緒後,林丁眼前唯一重要的事就是活下去,再去考慮其他的事,“隻有活著,隻有活著。” 林丁在心裡叮囑自己。 環顧四周,這石屋連個縫隙都沒有,“這鬼地方怎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