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水滿4澤(1 / 1)

“春水,一品水靈根!”   檀香雅靜的閣屋中央,唇紅齒白的黑袍童子呆萌地站在原地,手中還捧著一顆渾圓黑澤的玉珠。   “春水,六歲,一品水靈根,真法道院!”   案牘後端坐的白袍仙師麵色紅潤,特地拿出一塊兩寸長短的金絲玉牌壓在竹簡名冊上,然後提筆落下那童子金色透亮的四句言籍。   仙師忽爾停筆,疑惑地看著這孩子的名字,似乎覺得少了點什麼,然後抬頭看著那童子和藹地問道。   “誒,童兒。”   “你的姓是何姓呀,你總不能姓春吧,這姓氏還真是少見呀。”   “仙師爺爺,我沒有姓,春水就是我的名字。”   “我娘說了,無姓便是天姓!”   春水麵露疑惑,不知道仙師為何如此發問,隻是照著娘親給他說的,糯聲糯氣地回答道,言語間頗有幾分小驕傲。   那仙師被這童兒的話逗笑起來,但他很快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為這孩子沒有父親,所以這童兒的娘親才如此說的吧......   “仙師,我能帶娘親一起去那真法道院嗎?”   未等仙師釋懷回神,那童子突然疑惑地問道。   “不可。”   “仙山福地非本門弟子,皆不可入。”   “宗門規矩向來如此,非小道所能決定。”   仙師臉上的表情一愣,搖了搖頭,遺憾地回道。   “那我不去宗門了,我要跟我娘在一起。”   春水不高興地搖著頭,毫不遲疑地說道,嘴裡還小聲嘟囔著什麼宗門也不好之類的話。   “哦,你為何非要跟娘親在一起呢?”   案牘後,一個懶躺在軟塌上的老道長放下了手中把玩的玉杯,饒有興趣地看向那童子,突然問道。   “我不想跟娘親分開,我想陪著娘親.....”   春水沒有對那提問進行解釋,隻是在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情感訴求。   “你這童兒,知道拜入宗門意味著什麼嗎?”   老道長端正姿勢坐著,抬手按下那仙師欲要行的禮敬之禮,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   春水還沉浸在會跟娘親分開的假設場景中有些難過,對未來本就沒有過考慮,聽著問話便頗為灑脫地回道。   “好一個不知道也不在乎!”   “現在的你懵懂無知,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希望你懂事之後,也能如此這般自在。”   老道長聽著春水的回答,頗為興奮地站立起身,來到童子的麵前蹲下身來,興致勃勃地說道。   “我有一個辦法,既能讓你步入宗門,也能讓你跟你的娘親在一起。”   “不過,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個小小的條件。”   春水圓溜溜的眼睛微微一轉,嘟著嘴沒好聲沒好氣地回道。   “我隻想跟陪在我娘親身邊,才不想去什麼宗門,憑什麼要答應你的條件。”   初生毛犢不怕虎,聽著春水如此蠻橫囂張的話,那案牘後白袍仙師都嚇愣住了。   “你這小童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我們憑什麼以別人本就擁有的來作為條件呢。”   老道長聞言這放肆的話並不惱,反而頗為認同地點點頭,然後抬起頭來,繼續哄騙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   “不過現在的你太小,我不跟現在的你賭,我要跟十年後的你賭。”   “我賭,十年後,你會後悔。”   “若是十年後你後悔了,那便算你賭輸了。”   “屆時本座會立馬收你做親傳弟子,一切資源,應有盡有。”   “若是十年後你不後悔,那便算你賭贏了。”   “但那個時候,本座不會給你任何東西,更不會收你做親傳弟子。”   春水聽著老道長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好半天後才明白意思,雙手插著腰頗為氣惱地說道。   “你這老頭,莫非欺負我年幼不成?”   “天上掉下的餡餅雖然不是好餡餅,但好歹還能填飽肚子不是,但是跟你打賭,我贏了什麼好處都沒有,我才不跟你賭呢,哼!”   顯然,春水,從不覺得自己會輸。   “哈哈哈,老道當然不會欺負你,我可以提前十年將獎勵給你,這總算老道我沒欺負你吧。”   “現在,你既能進入宗門,也能陪你娘親。”   “這就是唯一的獎勵。”   “好,一言為定!”   春水一聽還有這好事,眼中冒出了喜悅的光芒,興奮地點點頭,立馬滿口答應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你將這塊令牌拿去吧。”   那老道長說笑著,從案牘上取來一塊令牌掛在春水脖子前,一縷法絲悄然纏繞其肉乎乎的胳膊之上。   “這塊令牌,是道童進入南嶽宗的憑證。”   “道童們會先在各地仙城學府中學習,待到通過各個仙門道院的選考後,方才可成為宗門外門弟子。”   “既然你不想跟你娘親分開,那便跟尋常的道童一般,從學府中一步一步地走進來吧。”   “好了,小家夥。”   “你帶著這塊令牌自去城裡的學府登記名籍便可入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道答應給你的獎勵也算是實現了。”   老道長輕柔地拍了拍春水的腦袋,和顏悅色地說道。   春水一雙小手摩挲著那塊令牌,眼中浮現大大的疑惑,似乎沒發現這塊令牌有什麼神奇。   “嘻嘻,這就是村裡的大家都想要的道童令牌嗎,我也有一塊了,娘親一定會很高興的。”   想到這,他朝著兩位仙師施了個沒模沒樣的弟子禮,蹦蹦跳跳地跑出了門去。   “老祖,弟子不明白,若是你收那孩子為徒,縱使將他娘親接入宗門內居住,想必也無礙吧。”   老道長正欣慰地注視著春水離開的背影,突然,那白袍仙師麵帶拘謹來到一旁,不解地問道。   “嗬嗬,宗門規矩如此,更何況老夫身為一宗之祖,更是不能帶頭破壞規矩。”   “有的時候想想,宗門這些橫跨萬年的陳規爛矩,養育了不少人,但也確實耽誤了不少人。”   老道長的目光陷入了過去的回憶當中,難得流露出幾分緬懷之情,但很快又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那老祖,您就這麼任由他在外麵晃蕩,要知道他的資質雖好但終究隻是個未修行的孩子,若是不能從小培養他的......”   白袍仙師知道老祖性子溫和也不敢太冒犯,但也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誰料對方隻是擺擺手,再度懶散地躺回了軟塌上閉目休憩起來。   “你看,又急。”   “放心吧,他死不了。”   “一品道種,也得在合適的土壤裡才能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