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獲算不得多,隻有寥寥一些銀錢,十二個人湊不出十兩銀子,最值錢的,是劉仁在趙員外那裡買來的一枚蚌珠,價值五百兩。 摸屍過程中,紀無傷是看了這些人身上的紋身的。 不出所料,應該是大熊幫的人。 畢竟,一切的開始,便是從大熊幫派馬炎來自己家想要吃絕戶開始的,隻是沒想到自己死而復生。 所以,想要自己命的人,最主要的應該是王珍與劉仁。 之前不明白,現在看到劉仁,卻是明白了。 程勇找王珍買名牌,是為了劉仁,而王珍賣名牌,是為了錢。 這一切的基礎,在與自己死了,名牌可以轉讓。 但自己最終卻活了下來。 於是有了王珍與程勇想要殺掉自己,有了今日劉仁帶人伏殺自己。 但有一點紀無傷想不明白,大熊幫在其中,又承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回到家時,錦娘坐在火爐邊還在等著,等他做好,已經打好了洗腳的熱水。 紀無傷猛然起身,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劉仁帶了大熊幫的人殺自己,大熊幫中是否有人知道? 他們遲遲不回去,會不會引起懷疑? 紀無傷瞇了瞇眼睛,平息了一下氣血。 “二郎,怎麼了?”錦娘連忙走過來詢問。 紀無傷看著她麵上的緊張,笑了笑,“隻是忽然想到,剛剛與頭兒分別的太快,有個東西忘了給他。” 錦娘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嚇我一跳,明天給他不就行了。” 時間已逾子時。 紀無傷站在院中,不斷的揮拳運動,將自己的身體擺出極陰淬體法中的各種超難度姿勢,飛速的消耗著體力。 待力竭。 他轉身來到樹下懸掛沙袋的地方,不斷出拳錘擊。 每一拳都宛如重錘,一下接著一下,連綿不絕,一口氣足足揮出數百下。 每一拳都不算快,但卻都竭盡全力,控製的異常平穩。 沙袋上凸顯出一個個久久無法褪去的拳印。 幾乎接近人體極限的磨礪與狠辣,終於讓他感覺到血液的流動,從其中生出些許氣流。 猶如一顆埋入地下的種子,在這一刻終於發芽。 紀無傷拿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水袋,血境的秘藥,是內服的。 為了保證藥效被血液吸收,他慢慢抿了一口,含在口中一點點咽下。 感受到依舊沒有突破血境,紀無傷放下水袋,繼續修煉、揮拳。 錦娘知道自家男人到了突破的關鍵時刻,並未勸阻,而是不斷幫他灌裝秘藥,做好一些輔助工作。 周而復返。 第三次。 ‘種子’終於發芽。 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血液中生出了一些奇妙的變化,與萬毒經煉毒入血的狀態有些類似但又不同。 也許是因為他修煉過萬毒經的緣故,他的血境,與尋常人有些不同。 能夠微微控製血液的流動是一般血境的能力,放血療毒,也是因為這項能力。 但他多了一種能力,他能夠將血液流動速度突然提升,從而讓某部分的肌肉力量獲得爆發性加強。 紀無傷站在院中,握拳感受著。 這就是血境嗎? 能有今日,除了因為極陰淬體法的高明,便是他自身的努力,當然,他的資質也很重要。 隨便沖洗了一下身子,紀無傷穿上之前準備的寬大黑袍。 這是之前殺王珍所準備的,後來機緣巧合下得了‘毒刀’馬甲,他便為此準備了一些一次性衣物,城外尋常人家最常見的類型,價格便宜,他還專門做的大了一些。 “錦娘,我想了想,那東西不能留在咱們家,我現在給程叔送過去。” 錦娘乖巧的點點頭,童養媳就這點好,真的很聽話。 …… 一路疾行,紀無傷很快便到了大熊幫的總堂駐地。 這些幫派說是駐地,其實也就是個比較大的宅子而已。 哪怕此刻已經深夜,院子中依舊有細微的響動,還有人在飲酒,但聽其聲音,已經斷斷續續,顯然也到盡了。 紀無傷尋了處矮墻,翻墻入內。 想不通大熊幫跟劉仁的關係,那就不用想了,反正一個黑幫頭目,殺了也就殺了,為民除害罷了! …… 大熊幫身為東城有名的大幫派,依附趙家,經過多年的發展,底蘊其實是很強大的。 甚至若非黑堂堂主錢壯的叛逃,幫主鄭雄其實已經洗白上岸。 若是那份藥方還在,憑借那東西,凝聚胎光,脫胎換骨,成為修者,脫掉野籍,在這臺州府買一處大宅子,養幾個小婢… 但夢想破滅了。 殺死錢壯之人至今不知,鄭雄洗白的美夢破滅,甚至因為那寶方,他被老爺苛責。 燈火通明的房間中,鄭雄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身前站著的一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陣陣寒意。 “誰給褚大的膽子,敢去殺差頭!” 巡捕死了也就死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差頭…死一個就是大事。 年輕人與褚大一樣,也是屬於力堂的,此刻被鄭雄的氣質嚇到。 猶豫著輕聲道。 “來找褚堂主的,是六號巡捕房的差頭,褚堂主知道後,便帶著堂中的精銳去了,小的也隻是無意間聽到這個消息…” 鄭雄冷哼一聲,惡狠狠的看了年輕人一眼,他自然看出他的小心思。 混黑的,老大下去了,自然位置就空出來了。 這樣打小報告的二五仔,他一向看不上的。 “等褚大回來了,讓他去領三十幫棍!” 年輕人麵上露出喜色,“是。”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褚大沒了,他依舊不會成為堂主。 鄭雄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 隻是想到劉仁帶褚大去殺紀無傷,心頭便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若是殺了還好,要是殺不了… 他很重視劉仁,他年少混幫派,為了出頭練過硬功,傷了下肢,此後便一直視劉仁為子。 不然,以其那卑賤出身,想要當上巡捕,不知要花費多少力氣。 啪! 身後的墻壁上忽然掉下一片膩子,掀起無數塵埃。 鄭雄麵無表情的站起身,他已經有些習慣,這處駐地已經很多年了,本就是民房改造,住的久了,難免出現問題。 早日洗白,就是他的夢想,修葺幫派駐地這樣的事情,他壓根沒想過。 隻是他沒發現,這次膩子掉落的粉塵,似乎…有點多。 ?月票??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