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典史讓孫川搶我手下功勞的時候,未曾覺得過分?” 宋如水毫不在乎的聲音從房中緩緩傳出。 此言一出,段友輝麵上的表情再也無法維持。 搶奪功勞,這是官場大忌! 能做不能說的大忌! 宋如水說話聲音並不大,但外麵沒有人,倒是不能擔心被人聽去。 段友輝在心中暗罵宋如水的政治智慧。 這蠢女人,到底是怎麼生的腦子,若非其有個好爹,若非其實力尚可… “宋總捕莫要亂說!” 宋如水懶得與段友輝辯解,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兩人對視許久。 段友輝平靜中不夾雜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 “宋總捕,你待如何?” “我要孫川這個月的靈魚!” “不可能!” “那大人便為孫川準備撫恤金!” 段友輝咬著牙,被氣笑了,“宋大人是完全不守規矩了?” “是你先不守規矩的!”宋如水毫不在意的與段友輝翻了臉。 在紀無傷表現了他的天賦後,不到十九歲,沒有服用過靈魚的血境,值得。 就算她父親宋孚知道,多半也會同意。 “可以。”段友輝看著宋如水麵上的冷然,一臉陰冷的點了點頭。 宋如水轉身便要離開。 又聽到段友輝的聲音。 “巡捕房的撫恤金,是不如差司厚重的。” 宋如水腳步一頓,驀然轉身,看了段友輝一陣。 “撫恤金本就是為了死人準備的。” 等到宋如水離開,段友輝一巴掌將身前的茶盞掀翻在地。 自宋如水來臺州,他已經忍讓了許多,但沒想到,自己隻是讓孫川去了東城,其便如此騎在自己頭上。 瘋女人! 他一定,要讓其付出代價! 許久,他深深吸了口氣。 花無百日紅,宋如水在臺州府得罪了不少人,有朝一日若是宋孚失勢,且看她如何自處! 還有那個小小的差頭紀無傷,他不是傻子,宋如水如此看重紀無傷,多半是因為其人天賦。 他昔日也查過案,毒刀是殺手的猜測,他自然也有。 若是能夠聯係上那毒刀,花費些銀子殺了紀無傷。 段友輝的呼吸逐漸平復。 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孫川的耳中。 其人當然憤怒,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孫家雖然也是臺州府大家族,但無論是勢力還是底蘊,都比不上段家,段友輝都不敢招惹宋如水,他自然也不敢。 靈魚的損失,他隻能忍。 靈魚,顧名思義,就是蘊含靈韻的魚兒,尋常人服用,可增強體魄,增強胎光底蘊,而修者服用,則是能凝聚靈元,增長修為。 很多大家族、宗門的人,在幼年時便會為子弟準備蘊含靈韻的食物,為弟子築基。 …… …… 紀無傷從宋如水那裡得到了承諾,心滿意足的向家中走去。 此刻已經是下午,身為巡捕房跟一把手關係密切的二把手,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不過雖然他平日摸魚慣了,但並不仗勢欺人,甚至還多次幫平民處理了一些街麵上的事情,一路遇到認識的人,也會自然的稱呼他一聲紀頭兒。 紀無傷對這樣的生活還算滿意,工作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百姓,便夠了。 家中的大母雞,下蛋了。 隻是這次下的蛋,隻是尋常蛋,就是數量多了一些。 紀無傷有些無語,但也沒有太過失望。 蛻變黑液雖然效果強大,但他喂得不多,且母雞的潛力多半也不太夠。 幫著錦娘與林三娘收拾了一下房間,又去醫館將紀秋接回家。 順帶上了一會兒課。 夜。 紀無傷取出家中所有積蓄,百年海人參一顆,五十年左右的何首烏兩顆,一枚血紅的雞血藤,將近兩千兩現銀和兩千兩銀票以及從差司拿到的那塊能夠充當承命之物的靈玉。 基本便是他全部家當。 隻能說整體可以踏入小康,但他要練武,很快收入便會趕不上開支。 他需要想些好辦法賺錢。 “今日宋如水推測說毒刀是殺手,要不…試試去接任務?” 他有些心動,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馬甲很重要,他不想暴露。 正當他為賺錢而煩惱的時候,差司中也發生了一些事情。 今夜是張方與老吳值夜。 兩人原本正百無聊賴的聊著天,繼而便看到兩道身影施施然走了進來。 牛福一臉諂媚的跟在一個差司衣服的人身後。 “王大人,這位就是張方,他跟紀無傷的關係最好。” 那王姓差司冷哼一聲,“拿下!” 牛福如餓狼撲食一般,瞬間將張方一把壓下。 “紀無傷隱瞞了關鍵線索,說,到底是什麼,是不是他與毒刀勾結,殺了鄭雄!” 啪! …… …… 清晨,紀無傷神清氣爽的來到巡捕房,將毛驢韁繩拴在馬石上。 整理了一下衣裳,便要進去。 隻是讓他奇怪的是,平日裡總是向他八卦的張方,今日竟然沒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甚至直到走進班房,都沒有看到張方。 一開始他並未在意,直到看到徐六拉著馮三,他才意識到什麼。 “什麼情況?你們一大早在玩什麼?難不成換取性了?” 徐六惡狠狠的看了馮三一眼,“鬧著玩,這小子說要教我刀法…” 紀無傷瞇了瞇眼睛,徐六與馮三是不太對付的,怎麼會找馮三學刀。 “到底什麼情況。” 馮三心直口快。 “是王智傑,牛福昨夜帶他來到巡捕房,找到張方,說是你隱瞞了線索,將張方抽了一頓。” “張方剛被我抬回去,屁股都爛了,六哥和張方還不讓告訴你,就因為那王智傑是孫川的外甥,但他打了張方的屁股,分明就是抽你的臉!” 紀無傷驀然凝眉,攥了攥拳頭。 此刻他已經懶得搭理馮三話語中的語病,隻是冷然道。 “小牛呢?” 馮三搖搖頭。 “應該還沒到。” 說話間,便看到牛福滿麵春光的走進巡捕房。 王珍一死,他沒了靠山,在巡捕房一直被紀無傷欺負,昨日好不容易靠上了差司的王智傑,要是打點一番,能夠將自個兒調入差司就好了。 剛一進大門,便看到了麵容冷淡的紀無傷,正用一種猶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著他。 “紀頭兒,今兒您來的挺早啊…” “小牛,過來一下,我有些話要問問你,你剛才進大門,為何要先踏左腳?” 牛福:??? ?月票??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