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9歌㈧(1 / 1)

末日絕望的光明 袁珀 2759 字 2024-03-15

13:31,跨過路邊石,五人走進動物房,動物世界歡迎你!裡麵很寬敞,談不上有什麼不正常,窗口大敞四開,時有清風吹入。有的同事在打掃收拾,有的在整理儀器,有的埋首填寫文件。   動物房嚴格按照SPF標準管理,潔白的窗簾搖曳。突然,有什麼聲音在招呼:“你好。”梅半法目光掃過除臭設備、試驗臺、焚燒爐......這人很特別,萬物都是他的兄弟姐妹。   隻因《華嚴經》有雲:眾生皆有佛性,隻因妄想不能證得,這種仁愛會得到回饋。越過活性炭過濾器、顯微注射儀、測聽儀......目光停在金屬懸掛籠架,黑影相照,籠架3排3列,分為4層。   實驗白鼠被關在一個個籠子中,在網蓋裡麵上躥下跳鉆來鉆去,它們瑟瑟索索發出輕響。梅半法念誦三皈依,聽到「覺正凈」三字,白鼠立刻安靜了。14:02,姬主管坐在一張長桌旁。   五人垂手侍立,他們現在什麼都不明白,她逐一解釋,精微奧妙娓娓道來。空靈的思想飛越,梅半法聽得津津有味,他認真抄錄課堂筆記。接著他請教了一個問題:“有什麼是我該注意的?”   姬主管卻說:“這個嘛,不要汙染實驗對象。”答案真實如鋼,領悟耿直如劍,有如柯南.道爾的墓誌銘,梅半法這才明白。“可別小瞧這些動物,它們比人乾凈”,這句話被記在自製的學習卡。   在他看來,這是生物真正的形象,觀念悄然改變。   15:06,未知之事一件件揭開,梅半法、奇琶一左一右,抓住鐵籠邊緣雙手一托。二人合力將其抬起,死沉死沉,他們跟在姬主管後麵。她說:“小心點,它可是新客人,把鐵籠放在墻角。”   倆人已是累得夠嗆,梅半法伸手揭開黑布,便聽得幾聲厲吼。裡麵一條藍灰色東西盤旋爬動,口中荷荷發威,梅半法這才看清,原來是恒河鱷。獠牙銳利兇猛可怖,它迅捷地爬來爬去。   數字文身的編號為127,向上蒼問完隱喻,在過去找出教訓。甄潔指著它說:“不要忘了!它擅於用智使計,可是偽善流淚的高手。”莫澈淡隻瞅著她笑,半贊半諷:“你也是。”   甄潔正想回嘴,隨風飄來鋪天蓋地的惡臭。大家環顧四周,相德美掩著鼻子跑了過來,那邊是什麼?有個四周圍著帷幕的籠子,幾人揭開黑色帷幕。擾擾形微嚶嚶聲細,深圓的蟲殼泛著金屬光澤,真個小巧。   頭頂有彎曲角突,對比《生物實驗體名錄》,梅半法定睛一看,這原來是聖甲蟲。據說對人類有益,鞘翅撲扇欲飛,金光耀眼意朦朧,聖甲蟲要做甚?幾人怎能明白聖意。   左右瞧瞧,奇琶壓低嗓子:“它瞧中了哪個小白臉?”但籠中隻有穢臭之物,東一坨西一坨。聖甲蟲邁著3對足,喘噓噓足不停步,沖啊沖啊沖啊-滿漢全席,誰料這一下力道極猛......   聖甲蟲整個陷了進去,糞便淋漓滿身,作者不敢細述詳情,這般滋味平添憔悴。相德美以手支腮、側頭思索:“名字挺高貴,它就不能吃點好的嗎,臉皮要往哪裡擱?”梅半法說:“沒有辦法,它就好這口。”   甄潔低下頭往裡一瞧,叫一聲苦,眼前一幕讓她靈魂出竅。蠕蠕伏行,聖甲蟲吃相豪邁,著名的爆肚蘸醬視頻浮出腦際。她悄悄一瞄,這個吃貨腮幫子塞滿鼓圓,齁得嚇人的褐色芝麻醬順著嘴往下滴......   它上下咀嚼咋咋作響,狂浪的吃相驚得甄潔身上發冷。她雙臂交叉,不自覺來回揉搓,耳際有聲,豪橫的腔調響起:“那叫一個爽”“那叫一個香”“拒絕節食,死不閉嘴”......甄潔喃喃自語:“咱能少蘸(吃)點醬(屎)不?”   這不,她已有精神分裂的前兆。   三個月時間就象電影快進,周邊樹木倏忽長滿了綠葉。光透橫枝,新詞幾多磋磨,新的生活將伴著夏天來臨,梅半法決心要讀許多素卷名書,他想成為真正的忉術師。   當人們在嬉戲玩耍時,梅半法都在靜靜閱讀,或者一個人在樹下打坐。每他天都在思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己可以做點什麼。朋友們注意到他的狂熱,並沒有特別的鼓勵或反對,這究竟是過渡還是成長,隻有用時間來證明。   然而,健康疾病變化無常,梅半法又犯病了-高血氨癥,肝硬化讓他比嚴冰更冷,比蘆葦更無力。生命似將消失,梅半法費勁地掰開僵硬的牙關,小心翼翼把Tnf藥劑塞入喉嚨。   他一方麵感到疑惑,一方麵感到失望,如此下去隻會埋葬自己,浪費一生。老天,你肯不肯發發善心,要看是什麼事!風還有點涼,求醫的往事有些模糊,難道又要回到故事的起點-Bosh醫院。   不,命運意外地為他訂了婚,賜給他夏娃。梅半法去了精子銀行,留下若乾生殖細胞,他在那成了親。社會也隻給這種期貨婚姻,等他找到女人就要孩子,可是,真正的女人都會回避。   相思意已深,待這冤家!   黑冠鶴慌慌張張飛起,梅半法昏昏沉沉躺在椅上,過了一會,他喃喃地說,“啊,新娘會是誰?”突然,煙啼霧唳有物來矣,梅半法舉首望去,妮可從小點高至數尺。“哎”,她用這個單字打招呼。   然後她說:“你不用求我,不用花一個硬幣,就能延壽七世。”   梅半法認為這女人定是糊塗了,但妮可神情嚴肅,她說:“要根除罕見病,隻有一個藥方。”梅半法相當懷疑此說,他問道:“什麼藥方?”妮可答道:“修煉。”梅半法又問:“如何修煉?”她沿鋼柱旋到遮陽棚頂,日光駐在微揚的唇角。   妮可字斟句酌地回答:“研習《大藏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