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R日·大雅㈨(1 / 1)

末日絕望的光明 袁珀 3162 字 2024-03-15

梅半法口唇輕動,沒人聽到他講什麼。默然不語,四人呆在當場,你起碼吭兩聲啊!甄潔雙眸閉起,臉上滿是淚痕。所有的人都被感染,被震撼了,吵死了!嚴肅的氣氛全然消逝,籠罩的緊繃變成了歡樂。   氡春冷笑著,狂笑著,這遊戲太瘋癲、太過癮了!   第三回合才不到一半,亂七八糟、尖聲怪氣的語音淹沒了一切。有人赤膊揮舞上衣,門票、炸雞腿滿天飛,倆瘋女人正在出拳、踢腿,哼哼哈嘿......後來她們抱在一起扯頭發。人們正忙著看熱鬧,對可憐的梅半法,甚至連一眼都不望。   他隻是尋歡的工具,享樂的供養而已。   國王的惡趣味跟平民大同小異,骨子裡都含有惡意。有地位的人不再高高在上,他們哈哈笑著,對瓶吹酒。四人隔著欄桿揚手,高聲叫喊:“別愣著,快喊醫生啊!”   但好似沒人聽見,裁判正在抽煙。主持呼號:“氡春為了來這裡專門去刺青,在他看來,主要時間應用於表演,因為他的對手是個飯桶。”“對啊,他是個豬頭。”觀眾堆堆簇擁,圍著拍巴掌。   紛亂的侮辱有如冰雹,悲慘都詞類就象放逐,嚴酷而又殘忍!它們沖破了閘門,劈頭蓋臉撲來。這時裁判靠近梅半法,俯身觀察狀態。然後他開始讀秒,10秒之後便予以裁決。   10秒......傷害把梅半法拋入幻覺的暴風、波濤,“驕傲的人”鬥技場全不在了。四周盡是墨色,我在什麼地方?靈魂小點向空際哀求,梅半法喊著:“救命呀!”他不停地喊,然而沒有回應,一點也沒有。周圍隻服從強者號令,全都充耳不聞。   9秒......虛浮於每一毫秒、每一微秒,梅半法自轉著,忉力如絲帶般飄向遙遠的暗冷。他哀號著:“不行了!”妮可焦急注視著,她飛身仆下:“笨蛋,怎麼能說不行呢?”呼吸本是若斷若續,梅半法開始喘氣。妮可繼續說:“多少次我都要說,戰鬥,戰鬥下去!”眼睛清醒了,有冷凝的星團解凍了、沸騰了。   8秒......風聲、人影、霧氣,難道要拋棄希望,選擇失敗麼?不,繼續戰鬥,說不定還有可能。滿身是血,嗬,真是夠慘啊!但我還沒輸,嗯,還沒輸。   7秒......“還挺管用的。”梅半法舉手示意,他可以繼續比賽。氡春嘟囔著:“你在搞什麼?”耳畔聲聲叫嚷,陣陣聒噪,裁判問道:“看著我!你沒事吧?”梅半法搖頭站起,裁判接著數完:“8,9,10,比賽繼續”......   忽哨一聲,氡春再次狩獵,還真是特技秀!拳腳有如雨點,進招綿密毒辣,那股狠勁讓梅半法難以抵擋。情況越來越不對,“那人在乾什麼”“又失手了”“你會不會呀”……   倆人相搏,氡春盡占上風,廢青們越看越心涼。突然,氡春躍進生死圈,重拳如風,膝撞似電。梅半法時刻都在受罪,每撤一步,筋骨都在抽痛,每擋一棍,肌肉都似撕裂。細小的動作也重如搬山,最簡單變成了最艱巨。   氡春忽右忽左,他隻得死命阻截,踩丁步、跨馬步、滑仆步......時間久了,忉力已經似斷似續。梅半法流了這麼多汗,模糊的希望還在嗎?以巧補拙,這似是個辦法。   咬緊牙關,梅半法翻個筋鬥,搶前出棍重影激飛,但全都沒打中。再拆數合,他全在精芒籠罩之中。氡春當下運氣猛喝一聲,使上了十成力。幻化電閃,蜿蜒前伸,糟了!梅半法已是閃架不及。   “啪”打中腹部,“啪”打中頭部......密集的打聲傳遍遠近,血花處處。在他受到致命傷害之前,裁判暫停了比賽。梅半法以棍拄地,痛得不得了。讓辛苦抓到的機會從手中溜走嗎?他的胸前劇烈起伏,血漬擴散浸染著。   以現在的狀況,要怎麼繼續?   短短幾分鐘,初學者的光環就褪去了。不成啊,給他的時間太短了。四人眼神有如暮靄,寂寥、憂鬱、落寞,心早已碎成片片。石板上滿是垃圾,彩帶、破紙、飲料杯……“驕傲的人”鬥技場成了喧鬧中的墳墓。   莫澈淡跪地祈求:“不管什麼困難,你都會將其顛覆。不管怎樣的絕境,你都會站起來。”默然、沉浸、遐思,眼睛似被另一個太陽照亮:“一定會的!”廢青的故事在延續,在回溯……   陣陣精神震撼直觸心靈深處:“回想一事無成的過去,是你給了我熱情,是你!”莫澈淡猛地起身,用盡氣力喊:“所以,站起來吧!”殘音繚繞不絕:“站起來吧”……   氡春哂道:“廢話真多,代替幻想的還是幻想。”刺耳的諷刺,沒有比這更窩心的了,沒有比這更無望的了。五人現在都是這個樣子,表麵狼狽,內心沉痛。妮可不停輕喚:“振作點。”   現實毫不通融,明明指的這邊,卻滑向了另一邊。呀,這個處境多麼可怕!隻怕是要賠上未來,隻有你的嗎?還有莫澈淡、甄潔、相德美、奇琶,怎麼搞的,我們都選錯了嗎?   臉上怒氣噴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就是對命運嘲弄的響應。暴怒的程度不亞於《荷馬史詩》的阿基琉斯,多麼離奇!強忍痛楚,梅半法正試圖站起來。盡管體內隻剩下疲憊,盡管腳下象踩著虛空,似有一片恐怖的怒濤卷過。   他在不停搖擺……   對手越強,梅半法越不服輸,專注於克敵,他就是這種人。他如僵屍般佝僂在無底的幽冥寒泉,痙攣、抖動,可敬而可畏!周圍的哄鬧漸漸減弱,梅半法體會到了氡春的強大。   自己有可能會輸,鬥誌烈烈焚燃,但是,認輸是不可能的。大家簡直不敢相信,他站起來啦!無限的淒涼旋繞,顫抖的七葉棍象虛空伸出,這種存在感太驚人了。忍耐、硬頂,梅半法絲毫不象帶著傷。   多麼堅強的男人!蟲豸叮螫而已,現在,他有了雙重頭銜-犟種和鬥神。對於單純的執拗,有人嚕蘇,有人敬服:“氡春的運氣那麼差”“他真的不一樣”“不愧是「光之蓮華」”……   “就是這樣!”主持丟了話筒,一腳踹翻桌椅,他抓起旗幟亂搖狂舞:“不然還有什麼意思?”似在狎玩獵物,氡春咧著嘴:“喂,你還有力量回應我的期待嗎?”用忉技武裝的醜陋魔怪,故作勇武而已。   這嗜血變態沖著梅半法來了……   梅半法還不能輸,無需多言-打倒他!親手傾滅這惡棍,隻要自己還活著。希望的風拂過繁星,它會吹來何物?重重謎團出現了。梅半法重回賽場,他要用奔騰的意誌壓倒對手,他要將那狂人挫骨、揚灰。   比賽進入最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