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但你要痛快地解決—再累也沒關係! 時間點點流逝,微光來自一輪圓圓的、西沉的恒星,幾至地平線。奔跑的人流順著彎曲的路伸展,從遠到近,個個斷點輾轉可見。四周樹枯木槁,梅半法心裡怦怦急跳,跑得還相當快。雙目深陷,其他人很難跟上他。 這會兒距「貢品基地」已然不遠,赫特林嘴角冷笑:“四小時,隻跑了60公裡嗎?”哼!強者隻需2小時,這幫人有夠無能的。眼裡滿是血絲,可憐的鬥士們背負雙重的勞瘁—脫力和饑餓。 他們一蹺一拐走完了最疲乏的幾步,個個累到不能支持。赫特林微瞇眼睛,廢物—有人全身伏地,有人仰麵朝天,兩臂伸成十字形。半死半活的姿勢讓人惱怒,赫特林早習慣了冷酷無情,戰場絕非溫軟的眠床! 對於困苦,你總須挺身而赴,把它當作養分。緩步而走,赫特林俯看著橫陳的活屍:“不要給他水,不要拿東西喂狗!”軟弱才是廢柴的真正死敵,來來回回巡視,赫特林又瞧了瞧梅半法。 盡管頭發糟得象多啦A夢,盡管每根骨頭都似散架,他虛弱得抬手都難。但是,聽到的平穩呼吸是最合理的判斷依據—這貨實力很強,那些弱雞根本沒法比。橫他一眼,赫特林低頭填著記錄:焰火青年體能第一,意誌優良,是個有實力的濫好人。 這評價相當多元—褒義or貶義? 赫特林笑得真夠醜:“我對能站著的沒有惡意。”看他那拔尖的長相,梅半法不再感到累了。隨即,赫特林指了指地麵:“全部起來!”口中高喊計數:“10—9—8......”他似要真的付諸暴力。 鞭子隨處劈啪亂抽,象是飯後的娛樂。赫特林走來繞去:“除了老弱病殘,你們還比得過誰,嗯?!”鬥士們隻得吃力地並排起身,個個步履蹣跚,左右顛得似在跳薩滿舞。可是,沒人敢多說什麼。 即便有三分不滿,也盡數拋卻了。四處巡視,赫特林蠻橫到了極致:“你們要麼太弱,要麼太醜!我好久沒給人醫美了,還有誰?”他突見有異,221號軟垂垂蜷在地下,癱臥無人搭理,旁人指指點點。 過累的陣痛,半餓的呻喚,生命始終在顫栗。梅半法發了善心,有意要幫受難的可憐人:“他是累的。”非理性的赫特林象是萬物之主,他發火了:“還敢狡辯,鬥士的信條可不包括倒下。想知道其他的信條嗎,我先教你「生存」!” 有些人自知下流,便會生出卑鄙感,而赫特林從不。四周彌漫著駭人的偏執,赫特林鼻頭紅得很狂暴。沒等221號起身,赫特林一把抓住頭發:“你很累嗎?你TM覺得自己是誰?” 往上一扯,他一腳蹬上小腹,221號痛得如龍蝦般彎下腰。“混賬,我要好好地教育你!”赫特林扯著頭下壓,抬膝狠撞他鼻子。頃刻間鼻中湧出大團大團血沫,221號被打得麵目全非。他立時仰麵倒地,不住地劇烈咳嗽。 這廝好生惡毒! 好心的梅半法扶起221號,他滿臉瘀黑,全身發顫站不太穩。梅半法問:“你流了很多血,不要緊吧?”但他的言辭已被鈍感掩葬。待到221號清醒些許,梅半法挾他右臂靠墻坐下。見他這般苦,人聲紛揚。 個個死盯著赫特林,脫上衣露青龍,受壓迫的人今兒要醫治壓迫。若不出口鳥氣,便算不得真好漢。深邃的藍目與之對視,有把好刀—擎在有惡膽的人手中。赫特林激起了兇性:“下糞池去,全部都去!” 他逐漸逼近,「薩婆訶」刀拖在地上,濃鬱繚繞的血氣漠然能禦。他不介意用這刀把某人腦袋敲開花,這是他馳名的消遣—“骨灰紳士”尤為喜愛。赫特林上前腿一蹬,將777號猛踢下去。 那人倒栽個觔鬥,雖在半空轉直身子,待他雙足一落,汙泥濁糞立沒胸口。沖鼻奇臭粘稠得有如實質,直讓人呼吸頓止......777號差點吐了出來。剛回轉頭,赫特林用刀頂著656號退後。 哪怕刀鋒微顫,喉嚨就會割出一道血痕。656號踮著腳一步一退,臉上、脖子滲出細密汗珠,不覺間腳上濺滿了臭糞......赫特林足不停步,一路狠摑耳光,踢人屁股,跟教訓著玩似的。他嘴裡喝問:“你們都想死嗎?下去下去!” 最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懦弱屈服給了酷烈。足底軟軟的,苦澀的鬥士們一步一沉地走進糞池,糞便淋漓滿身。揮刀振臂,赫特林惡狠狠地說:“相信我,這不是最操蛋的事。”他絕不相信-二哈能變成惡狼。 然而,這是可能的—因為大家真的恨他。 就是這天夜晚,突然有人來訪。腰帶緊束,深灰色的皮裘裹得嚴實,原來是「福報九九六」特使。擺上考究的筵席,五香糖蒜、奶香芹果、南瓜拌牛肉......同席對坐,賓主先就喝了三杯,且談且笑。 倆人早年識得,而今不能說是同路。特使表情木然:“藤原楓讓我傳話,慶祝日將至,你別忘了!”赫特林略有酒意:“嗯我知道,土味的直播榜嘛。”單看那兩隻賊眼,他便猜到了一大半心思。 “歐格尼斯競技”文案已然官宣,粉絲興奮得快瘋了。公司深度研判了商業價值,從未有這麼多的肥魚呀!「福報九九六」網已張開,特使目光狡黠:“如果社會評價不好,影響了公司商譽,你將無路可退。” 赫特林應道:“沒問題,團隊一直都很用功。”特使又吃又喝:“加油!”現在,他還有點人味兒。赫特林喝了很久,通紅的臉象隻醉蝦。他想到了Adamas遺跡—鬼魅的異樣,異樣的鬼魅無以言喻。 特使問道:“你是不是很有壓力?”“赫特林說:”不,不完全是,那時候一定超有意思。”他心裡罵道:你這蠢貨明知故問!在遙遠的107b星,最深的世界偎在永恒的血氣懷裡。 混沌甫開—有個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