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煙點完,大少和胖子感覺好多了,有了剛才的教訓,二人都自覺的謹慎了很多。 打開背包,麻利地換上登山野營的全套裝備,穿上方便緊身的迷彩帆布獵裝和登山鞋。把剛才掩人耳目用的休閑裝塞入背包,沿著江邊小心朝下攀去。 多年沖刷淤積在兩岸的沙石,此刻形成了一條天然的小徑,勉強可容一人通行。 大少在前,胖子在後,二人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墓碑群的正下方。 大少從背包裡掏出登山繩,綁上個登山爪,用力的拋了幾下,終於掛上了一棵碗口粗的小樹。胖子此刻已經緩過勁來,剛才出了一糗,倍兒感覺沒麵子,現在想爭個頭功,爭著要先上。 大少磨不過他,隻得同意了。 隻見胖子接過繩子,居然罕見的靈活,扯著繩子嗖嗖的就上去了,讓大少不得不刮目相看。 隻聽胖子的聲音從上麵傳下來:“咦,我靠!這不是真的吧,老天爺也太照顧咱哥倆了!” 大少在下麵伸著脖子等了半天,胖子終於撅著標誌性的肥屁股滑了下來。 “啥照顧?真發現啥東西了?”大少激動了起來。 “自己上去看吧。”胖子還賣了個關子。 大少也扯過繩子,幾把攀了上去,終於近距離的靠近了墓碑,先靠近身邊一塊露出地麵大半的墓碑,仔細的觀察後發現墓碑上還刻有字:“紅軍戰士李繼良”。 大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穀底,再看了看另外幾塊露出地麵部分較多的,清一色的隻有寥寥數筆,都是“紅軍戰士XXX”。 大少迅速的在腦海裡思索了一下,把情況估摸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多半是當年紅軍長征時留下的遺跡。 連帶著那座吊橋,也不是什麼古物,不知是國民黨還是紅軍搭建的,顯然為了爭這座橋過河,紅軍和敵人展開了殊死的戰鬥,最終紅軍慘勝。因為國民黨連個收屍的都沒,八成是全軍覆沒丟進江裡喂王八了。- 弄清現況,大少和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了精神。 胖子氣鼓鼓的道:“奶奶的,咋就這麼倒黴!位置這麼偏,我還以為真發現了啥馬王堆驢王堆的古墓群呢!這倒好,是紅軍墓啊,我們這大老遠的跑這掃墓來了。” 大少無奈道:“小胖你別瞎扯淡,好歹說明了我們的確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就是‘貨’給弄錯了。你仔細看看這附近,估計至少幾十年沒人跡了吧。我倆估計還是頭一批。你想,如果這不是紅軍墓,是個地主老財墓啥的,保守點估計,挖兩壇子大洋出來也夠咱哥兒倆瀟灑一陣子了。” 胖子一聽也是這個理兒,好歹能發現了別人沒發現的,也不算出師不利。 雖然差點步了國民黨的後塵掉進江裡喂王八,但是畢竟還是爬上來了不是?這就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胖子自個兒在那琢磨了一陣子,心情也緩和了起來。 於是掏出幾根煙,對大少說:“那既然讓咱哥兒倆碰上了,就給紅軍爺爺們上個火,這也好幾十年沒上香火了吧,咱請革命先輩們抽根煙,略表心意。” 大少雖然覺得有點不妥,但是見胖子一本正經說的頭頭是道,也就和胖子一起點了煙,朝上拜了幾拜插在了小土堆上。二人的防火意識還是有的,杵在那裡等煙燃完了。- 正準備離開之時,突然江麵上過來一個小旋風,打著旋的卷起了一根茅草就飛了起來。越過二人頭頂,晃晃悠悠的就沖山頂方向飛去,一會兒就變做個小黑點看不見了。 胖子和大少啞然對視,胖子說:“莫不是紅軍爺爺顯靈了?要指給咱一單大買賣?” 大少也激動起來:“我看也有點兒像,反正沒啥損失,上去看看再說!” 二人來了精神,一路上手腳並用,爬了大半個時辰才爬到山頂,多虧了有全套的登山設備,一路上有驚無險。 二人登高遠眺,觸目之處林海莽莽,雲霧茫茫,遠處青山連綿如長龍臥地,近處高山巍峨如君臨天下。讓人不自覺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大自然的莊嚴偉大,讓人忍不住有種想頂禮膜拜的沖動,胖子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乾嘛來的了,拿出相機可勁兒拍。 大少壓抑著心中的激動,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終於,在對麵的山腳下發現了一片灰蒙蒙的類似建築物的東西,大少急忙一把扯過胖子,指給他看。 胖子也興奮了起來,叫道:“嘿!這還等什麼!目標山腳,出發!” 下山的路要緩和多了,不像臨江的那一麵都是陡峭的山壁。目標就在眼前,兩人心情大好,嘻嘻哈哈的朝著山腳奔去。- 胖子和大少奔到近處,發現這貌似是個小村落,但是似乎又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二人不禁有些疑惑。 按捺住心中疑慮來到跟前,大少發現這是典型的藏式建築,清一色的兩三層小木屋,基本上都是全木結構。也有些矮小的房屋似乎是用石頭壘起,連屋頂都是用一片片的薄巖象魚鱗那樣排列,碼放疊起來的。 兩人失望的發現,村子似乎已經廢棄了很久了,斷垣殘壁,滿目瘡痍。 大少和胖子嘗試著喊了幾聲,驚起了一隻象兔子一樣的小獸,刺溜一下鉆入了屋後的茅草裡。 二人在村子裡轉了一圈,發現這個村子的房屋呈環狀分布,外圍的房子最矮最破,有的是石材壘起的。稍微往裡的是普通的兩層小木屋,最中間的則是最為高大的三層木屋。 比起外圍那些斷窗少門的房屋,村落中間的三層木屋明顯的木質較好,不但整體還比較完整。而且隱約可見屋體房梁上還繪滿了許多彩色的圖案,顯然這是村長或族長級人物的住所了。 胖子眼尖,一眼發現一石頭小屋裡的地上鋪滿了村人丟棄的各種破舊衣服和破爛玩意,似乎不久前還有人居住,胖子心想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撿個漏。 於是幾步就邁了進去,剛一進去,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就撲鼻而來,嗆的胖子差點暈過去。 胖子趕緊退出來大罵:“奶奶的!這什麼人住的地兒啊,豬窩的味道也要比這強百倍!” 大少揶揄道:“嘿嘿,感情小胖你還住過豬窩啊?” 胖子翻了翻白眼,仗著一身蠻力,幾腳就把原本就不甚堅固的石頭屋給踹塌了,塌陷的石塊把那破窩也給徹底的掩埋了。- 大少看胖子一進村就沒來由的搞破壞,皺了皺眉頭,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也沒說什麼,畢竟這村子已經廢棄很久了。 山裡的天氣變的比女人臉還快,這話一點沒錯。轉眼間,天上的日頭就躲到了烏雲背後,天空的烏雲一下變的陰沉猙獰起來。 小木屋那破敗的門窗在風中嘎吱嘎吱的呻吟著,一下又一下的猛烈撞向屋壁,觸目之處一片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 胖子罵道:“我靠,這才晴了幾個小時啊,又要下?!” 大少也急了:“老天保佑!千萬別下啊,這要是下起來了,我們可咋回去?山壁上的青苔要是讓雨水淋濕,濕滑無比,我們就別想原路返回了。” 好像是老天爺聽到了大少的擔心卻故意要幽他一默,大少話音剛落,雨點就沒頭沒腦的砸了下來,連響雷都不帶打一個的。 大少暗罵一聲狗日的老天,當先向村落中間的三層小樓沖去,胖子罵罵咧咧的跟在後麵。 跑進木屋上了二樓,大少把背包往地上一丟,灰塵象煙霧一般的騰起,有如阿拉丁神燈裡釋放出的妖精。 四下裡打量了一下,大少皺了皺眉:“我靠,還真夠臟的。”找了把破掃帚隨便打掃了一下,和胖子席地而坐。 二人就這麼盯著窗外,眼巴巴的看著雨點不停的落下。- 山裡的天黑的早,夜幕,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 外麵的雨還在下,聽著外麵的雨聲,大少和胖子怨聲載道的相互埋怨。大少怪胖子的封建迷信害死人,不該跟著根茅草就當是仙人指路了。胖子怪從小到大都是大少先出餿主意,然後就是自己跟著倒黴。 二人埋怨了一會,肚子都餓了,還好帶了些乾糧,多少讓二人有些欣慰。 二人每人開了聽火腿肉罐頭,就著礦泉水吃了起來。 片刻,兩聽罐頭風卷殘雲般就給收拾了。胖子和大少比賽著將罐頭盒使勁擲了出去。 肚子吃飽了,再點上一根煙,胖子開始隨遇而安了:“我說大少,這裡青山環繞,風景旖旎,我二人在這裡小樓聽雨,也未嘗不是一件雅事啊,哈哈。” 大少白了胖子一眼:“雅個屁,在這荒山野嶺挨凍受餓,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小胖你晚上睡覺也要睜著一隻眼,別打哪竄出隻吊睛白額虎來把你叼跑了,那你就去對著母老虎吟詩做對去吧。” “哈哈……”胖子仰天打了個哈哈:“你當還是解放前啊,還老虎!要真有老虎那我可得給它留個影。那我就是拍虎英雄金小胖了,到時候都得請我去演講了!嗯,演講題目就叫《四川發現野生華南虎》,咱就是名人了!你還得找我簽名。” “那你在這做夢吧,我先睡了。你這人一睡著就跟死豬一樣,開水澆都澆不醒。現在這裡就你我兩個人,可得留個心眼,一人守半夜,我先睡,下半夜的時候你喊我。” “行行,你睡吧,反正我現在也沒瞌睡。”大少從背包裡掏出毛毯隨意鋪開,和衣躺了上去。 睡了沒多久,正在朦朧之際,耳邊居然傳來超級馬裡奧的音樂聲,迷迷糊糊中大少拿不準是不是自己在做夢,努力的睜了睜眼睛坐起來,發現胖子居然捧著個PSP戰鬥正酣。 大少哭笑不得,心裡感嘆了一句I服了YOU,翻了個身又睡了下去。- 卻說胖子正精神抖擻的戰鬥著呢,外麵的雨漸漸的停了。雨聲一停,一種奇怪的聲音立刻引起了胖子的注意,仿佛有人穿著厚重的雨靴徘徊不定的在附近走來走去。 胖子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屏住呼吸仔細的再聽了聽,聲音又消失了,仿佛隻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胖子剛鬆了口氣。聲音又響起來了,而且越來越近。似乎那東西已經下定決心要上樓來拜訪一下,胖子的腿開始篩糠了。 突然間,胖子腦子裡靈光一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想起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有塊蓋板,隻要蓋上蓋板再插上閂,就和一樓隔開了。 胖子一個箭步就沖到了樓梯口,正要蓋上蓋板,突然整個人都僵住了。 離胖子不到三米遠的地方一個白乎乎的東西人立在那裡,呆滯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胖子。 二人對上眼了,都一動不動的僵立在那裡。幾秒鐘後,胖子的喉嚨裡發出了一種毛骨悚然的嚎叫,如熊吼似狼嗥!那東西吃了一驚,迅速的退入了雨中,三竄兩跳的不見了蹤影。 胖子的這一聲吼可把大少給驚的不輕,險些魂飛天外,腦袋都差點撞到了三樓的天花板,大少拍了拍胸口,破口大罵道:“胖子你是要死啊?三更半夜的你鬼嚎什麼?老子的魂都要讓你嚎沒了!” 胖子已經麵無人色,兩腿如篩糠一樣指著雨中的夜色,哆哆嗦嗦的說:“有…有東西……一…一身的白毛……” 大少走到窗邊四下看了看,目測距離內沒發現什麼異樣,立馬火了:“白毛?有個鳥毛!我看你是恐怖片看多了,特麼的就你事多!老子睡個覺都不安省。” 胖子正欲分辨,仿佛是回應大少的說話似的,“當啷”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急急奔出時踢上了二人丟的罐頭盒。 大少也立刻清醒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把抄起折疊砍刀,胖子也拿起了狼眼手電當警棍緊緊地握在手裡。 夜色如同黏稠的黑霧,伸手不見五指。等了片刻,外麵再無任何動靜。二人卻都無了睡意,和衣坐在那裡,不敢有一絲的鬆懈,直到東方破曉,一夜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