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揭秘天葬(1 / 1)

汶川訪寶錄 無限深藍. 5162 字 2024-03-15

來到了村莊,果然是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炊煙裊裊,雞犬相鳴。清一色的小木樓,古香古色,造型別致。典型的藏式建築。   藏式木屋一般是一樓拴牛馬牲畜,二樓住人,三樓做倉庫。   似乎這個村子裡的人很少見到外人,二人剛一進到村裡,就被滿臉驚奇的村民給圍了起來。   二人連說帶比劃的講了半天,發現這夥村民似乎聽不懂漢語,好在這夥村民對二人隻是表示出好奇,並沒有惡意。   胖子餓的不行,實在沒辦法了。拍了拍肚子,指了指嘴巴。村民們立刻善意的大笑起來,看來這個動作大家都看懂了。大家簇擁著二人向村落中間的一座高大的木樓走去。-   早就有好事者進門通報去了,不一會一個乾枯精瘦的小老頭拄著根已磨的鋥亮的木杖從裡麵踱了出來。老人屁股後頭還跟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紮著倆小辮子,探頭探腦的從老人背後往外看。   胖子急忙雙手合十,上前施禮:“紮西得勒!”   小老頭笑了,山羊胡子一撅一撅的合手還禮:“紮西得勒!”   大少心裡暗罵:“你奶奶的,就會這一句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你把這句說了,老子說什麼?”   還好小老頭改口用漢語說道:“兩位小哥,老朽就是此地村長,兩位這是從哪裡來?到這邊做啥子喲?”   這老頭的漢語一股子濃重的四川腔,估計八成是跟個四川人學的普通話。   大少一邊惡意的揣想,一邊回答:“啊,老村長你好,我們是外地來的遊客。本來是來旅遊登山的,沒想到在野外遇到了大雨,認錯了方向,結果就迷路了。”說著還晃了晃掛在背包上的登山設備。   老頭眼裡閃過一絲警覺:“迷路了?你們該不是上過那座山吧?”說著一指二人背後的那座高聳的孤峰。   二人奸猾似鬼,聽話聽音。立馬把頭搖的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我們是從山邊上繞過來的,那麼高的山,誰能爬的上去啊。”   二人說的話聽起來很有說服力,單從這一麵的山峰來看,的確是專業的登山運動員也很難做到。   老村長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二位既然來了,遠來是客,請隨老朽進裡麵坐。”說著一揮手讓村民們各自散開了。   二人隨老村長上了二樓,別看老人年紀大了,手腳卻麻利的很,輕鬆從屋簷上挑下來一根風乾的羊腿。不多會的工夫就弄出了一鍋羊肉湯,一盤手抓羊肉,和一大盤糌粑。   胖子和大少早就餓昏了,聞著肉香味兒簡直魂兒都給勾走了。也不禮讓一下,抓過糌粑就著羊肉湯就大嚼了起來。吃在嘴裡羊膻味挺重,不過味道異常鮮美。   胖子一邊吃一邊連連點頭,贊不絕口。   老村長見到有人欣賞自己的手藝心裡也很受用。瞇著眼睛樂嗬嗬的看著二人狼吞虎咽,美滋滋的吸上了大煙袋。   山裡人果然熱情好客,見二人差不多吃完了,老村長又叫小姑娘端上兩碗剛沏好的奶茶。   這奶茶鹹鹹的有股奶香味,頭兩口感覺怪怪的,喝順溜了味道還挺好喝。   胖子和大少大發感慨,直說這真是一腳就從地獄邁到天堂了,比跑步進入小康社會的速度還快,讓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經過一番交談,二人得知這老頭還有個兒子,已經結婚了。目前和媳婦一起在縣城裡做點土特產生意,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一趟,一是回來看看老人孩子,二是拉點山貨出山去賣。   “山貨?啥山貨?”胖子來勁了。   “啥都賣喲,山藥野參,鹿皮羚羊角什麼的。以前還能挖到蟲草,我們年輕的時候,找對地兒了,一個篩子大的地皮就能挖出十幾條蟲草來喲…現在不行了,難得找了。”老頭子回憶往事,臉上的皺紋都舒緩開來。   “那這蟲草到底是蟲還是草啊?”胖子一臉的求知若渴。   老頭子可能太久沒和人嘮嗑了,話匣子一打開那就收不住:“那你可算問對人了喲,這蟲草嘛,又叫冬蟲夏草,它最喜歡我們心地純潔如同雪山一樣的藏民。我們藏民走到哪裡,它們就從地下鉆著跟到哪裡。夏天嘛,它就變成小草出來曬曬太陽,到了冬天,它就變回小蟲子鉆到地底下去了喲。外地進山的人根本找不到它們。”   胖子和那個小姑娘聽的一臉神往,連陶醉的表情都如出一轍。(注:冬蟲夏草其實是一種叫做麥角菌科的真菌寄生在蛾科昆蟲幼蟲上的的復合體。真菌吸取幼蟲的養分供自己生長,最終吸乾幼蟲長成蟲草,但是根部還保持著蟲體的輪廓。所以你說它是蟲是草都不算錯。而冬蟲夏草主要生長在高海拔的森林草甸或草坪上,而藏民也多在這一海拔活動,所以說蟲草喜藏純屬巧合。)   大少見老村長興致勃勃,說的是眉飛色舞,乘機問道:“老人家,那你們屋前的那座大山有什麼特別來歷嗎?我看你們好象很敬重它?”   老村長聞言神色一凜,沉默不語。大少以為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心裡立刻打起鼓來。   老村長長長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地說道:“門口的那座山是神山,山上有神鷹守護的。我們附近所有村落裡最有名望的長者死後,都將在那裡安息。那是我們無上的容光,誰家裡的長者死後能在神山上長眠,那都將是整個家族的榮幸。”   胖子也湊了過來:“死後的長者?那死後的長者是怎麼上到山頂上去的?”   老村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我們有天葬師的,天葬師一般是世代相傳,幾個村落共一個天葬師。誰家有德高望重的長者升天了,我們會請天葬師送他上山,天葬師會帶著糌粑,背負著長者,用繩子將長者和自己縛在一起。為了顯示對神山的尊敬,徒手攀登上去,就像我們門口這座神山,有經驗的天葬師送上去大概需要一天一夜。”   “什麼?一天一夜?!”胖子和大少聽的直咂舌,直接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的,一天一夜,因為天葬儀式必須在清晨舉行,所以天葬師必須要在頭天下午就要攀登,越高的山,就要提前的越早。晚上天葬師會把自己捆在山壁上的小樹上或凸起的山石棱角上過夜。吃自帶的糌粑。”   胖子突然對天葬師這個職業湧現出無比的同情,把自己和死人捆在一起,真不知道嘴裡的糌粑怎麼咽的下去,換成自己肯定是咽不下去的。更何況還要把自己吊在半山腰上和死人一起睡上一覺。想想心裡都發毛。   大少又問:“那背上去以後呢,還有什麼其他的儀式嗎?”   老村長先是警覺的看了大少一眼,後來又一想,這小夥子多半也就是好奇,現在天葬的儀式都漸漸的要荒廢了,也沒啥可保密的了,多幾個年輕人知道也不是什麼壞事。   於是耐心的解釋道:“背上去隻是一部分,到了山頂天葬師首先焚香供神,神鷹見到煙火就會聚集在天葬場周圍。天葬師隨即將屍體衣服剝去,按一定程序肢解屍體,肉骨剝離。將人肉用刀片成細細的小塊,象我們這裡天葬師都是將人肉不多不少切成一百零八塊的,表示求證百八三昧,帶走一百零八種煩惱。並拌以糌粑青稞玉米等糧食,最後用哨聲呼來神鷹,按順序分別喂食,直到吞食凈盡,等神鷹再次展翅翱翔的時候,就會將我們先人的靈魂帶往天堂。”   胖子聽的差點沒把剛吃下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一張臉都變成了綠色。   大少以前在四川當兵的時候對藏民的天葬也有所耳聞,藏傳佛教認為,點燃桑煙是鋪上五彩路,恭請空行母到天葬臺。屍體作為供品,敬獻諸神,祈禱贖去逝者在世時的罪孽,請諸神把其靈魂帶到天界。但是沒料到真實的天葬竟然是如此的血腥。偏偏這個老頭還說的一臉的神往。   大少心想,本來還打算問問口袋裡那灰不溜秋的小玩意是什麼東東,看來這都是人家列祖列宗的東西,要是讓老村長知道我們跑到他們祖墳上去“打秋風”了,那還不喚人來把我倆給滅了!幸虧還沒問出口,不由得暗自慶幸。-   胖子冷不丁開口道:“老人家,你們這裡附近有沒有什麼,那個,我是說,不乾凈的東西?”   大少照胖子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小胖你又咋咋呼呼的扯什麼蛋?別在這整你封建迷信的那一套!”   胖子摸著後腦勺一臉的憋屈:“我是親眼看見的啊,那家夥!個子老高了,毛也長,牙齒白森森的。嚇死人啊!”   老村長起初笑嗬嗬的聽著,聽到後來一臉的凝重:“這個,兩位小哥,你們是在哪裡看到的?”   胖子張嘴就來:“我們在山那邊…唔……大少你乾啥?”話還沒說完嘴裡給大少一把塞進了個糌粑。   大少接著說:“他是嚇暈了,我們是在這神山附近的山林裡發現的,胖子說他看見一個足有三米左右的人形生物,全身白毛。不過我沒有親眼看到,都是聽他說的,我看八成是他自己嚇自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錯了。”   老村長靜默半晌說:“這位胖小哥沒有看錯,你們看到的是守護神山的山神爺爺啊。我年輕的時候也見過一次,那是在解放前了。”   老村長抽起煙袋,思緒似乎又飛到了從前:“那是一個大雪封山的日子,我餓的實在不行了,家裡也沒有糧食,就尋思著去山裡弄點吃的,走了兩天才發現了一串麝鹿的腳印。我立刻來了精神,順著腳印追蹤了大半天,終於追上了一個大個的雄性麝鹿,可把我給高興的。我端起槍來填上火藥就是一槍!槍聲一響,突然我身邊不遠處‘嗷~~!’的一嗓子就竄出來個全身白毛的山神來,他可能已經伏在那雪窩裡很久了,但當時我眼裡光看見麝鹿了壓根兒沒有注意到他。隻見他三竄兩跳就蹦到被我打中的麝鹿身邊,幾百斤的麝鹿他一把就舉過了頭頂,往肩上一甩,轉過身來就沖著我齜牙咆哮,可把我嚇壞了!我連滾帶爬的跑回家,回到家裡一看褲子都濕了。後來聽村裡的老人說,那是山神,守護神山的山神爺爺。不過多少年沒見了,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有緣得見。”   胖子一縮脖子:“老人家,聽你說的這口氣,這山神爺爺好像對人沒啥好感啊?”   老村長說:“也談不上什麼好惡,山神爺爺的職責隻是守護神山,隻要人們不去侵犯神山,山神爺爺也很少和人類有接觸。”   看著胖子和老村長聊的投機,大少一邊喝茶一邊欣賞著這民族色彩濃鬱的木屋內部結構。   正看著,大少的目光落在了屋角窗臺的一盞油燈上,然後落定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