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貴族(1 / 1)

果然,還沒過十分鐘,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的維爾就聽到了別墅外的門鈴聲,維爾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隨後隻見其雙手合十,將手中的書籍合上後放在了他麵前的茶幾上,站起身,向著別墅大門的方向走去。   而在大門口處,一個成年男人手裡大包小裹的站在那裡,他的身旁還同樣站著一個手裡拎了很多東西的,容貌有十六七歲的少年,而這兩個人正是帶著謝禮,前來登門拜訪的瓊斯父子。   隻見安格斯的右手懸在半空之中,微張著嘴,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剛才搖晃過的門鈴,剛才搖鈴鐺之前他還在想,這麼小的一個鈴鐺,而且距離別墅的位置還隔了這麼大一個前院,不使勁搖的話,應該會聽不到鈴聲吧。   可是誰成想,安格斯隻是試探性的捏著拴著鈴舌的紅繩輕微晃了晃,鈴舌剛一觸碰到鈴鐺的一瞬間,一道雖不刺耳,但響度卻很大的鈴聲瞬間就從這個體積不大的鈴鐺中迸發出來,弄的父子兩人都有些驚訝。   而就在兩人驚訝之餘,別墅裡麵的那扇木門被緩緩推開,維爾的身形逐漸從其中顯露出來,看到維爾從房子中走出以後,父子兩人臉上瞬間露出了笑意,他們果然沒有來錯地方。   維爾的住址是安納在昨天回家的時候告訴安格斯的,說來也是神奇,明明昨天和維爾分開的時候,安納怎麼都想不起維爾最後都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就算是回家的路上,到家門口時,劈柴的時候,吃飯的時候這段時間不管怎麼回憶都回憶不起來一點。   可就在安納吃完飯後,剛拿起安格斯給他買的魔法書,準備翻閱的時候,一段既熟悉又陌生的記憶瞬間就湧入他的腦海。   聽我說……   在聽到維爾的口中吐露出這三個字之後,一段記憶瞬間就跟著這幾個字一同鉆進他的腦海之中,那是從這座小鎮通往維爾住址的路線,而且在這個記憶之中,安納正處於第一人稱色視角,就像是他親自走過這條路一樣。   而就在此時,正在洗碗池洗碗的安格斯念叨起白天的那檔子事,說忘記問維爾的家住在哪裡了,當時他怎麼就給忘了呢?也不知道今後能不能再遇到他,如果能遇到的話,肯定得給維爾買點禮物。   聽出父親話語中所蘊含的無奈,安納的注意力快速的從腦中這段熟悉而又陌生的記憶中抽離出來,他放下手中的書籍,跳下沙發,飛快的跑到安格斯的身邊,一臉高興的打算跟父親匯報剛才的事,跟他說自己知道維爾住在哪裡,說明天我們可以帶著禮物去謝謝他,說您不必再為這件事情而感到煩惱。   可是當安納高高興興的跑到父親的身邊時,他那都已經抵達嘴邊的話卻不受控製的自己咽了下去,而且他剛才腦海裡的那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也開始逐漸模糊起來,像早上的時候一樣,怎麼也記不起來半分。   而正在洗碗的安格斯看到安納一臉高興的跑過來後,他還以為安納是在因為自己給他買到的魔法書而感到高興,看到自己的兒子現在如此的開心,安格斯也為其感到高興,他臉上的愁容消散了不少,露出了一抹真心實意的微笑。   安格斯將刷好的盤子放到了一邊,用抹布好好擦了一下雙手,確認雙手徹底沒有水漬以後,安格斯微微彎腰,笑著拍了拍安納的頭頂,問了一下魔法書的內容怎麼樣,喜不喜歡之類的。   安納在聽到這些問題的時候終於是回過了神,雖然安納還麼歐看那本魔法書裡的內容,但是這本魔法書可是父親大費周章帶他去城裡買到的,就算這本魔法書的內容對他幫助不大,但是安納他還是會好好珍藏起來的。   於是安納笑著點頭作為回應,並誇贊這本魔法書很好,感覺幫助到自己兒子的安格斯臉上的笑意漸深,他放在安納頭頂大手又輕撫了幾下,說等他洗完碗之後就陪他一起去看魔法書。   雖然安格斯不是很能聽懂那些東西,不過聽安納高興的講述魔法書裡的內容,他也會跟著高興的,能看到他兒子臉上的笑容這就夠了,所以能不能聽懂不重要,陪伴,陪伴才是最重要的,這個就是安格斯的性格,這就是他的教育理念,如今看來,安納過的這麼輕鬆快樂,其中絕對少不了安格斯的教育以及參與。   隻見聽聞此話的安納雖有沒幫助到父親而感到的遺憾,但他還是開心的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安納的頭,笑著說了一句,去沙發上等爸爸一會,就差兩三個碗就洗完後,安格斯就轉過了身,繼續開始了洗碗。   見自己在這裡乾站著也幫不上什麼忙,安納心情有些失落的順著他來時的軌跡向回走去,在想回走時他就在想,自己的記性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差了,明明剛想起來的事情怎麼過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忘的一乾二凈了,而且是乾凈到想不起來一絲與其相關的事,細想一下還真有點匪夷所思的感覺。   在坐回沙發之後,安納又靜靜的想了一會兒,可最後還是什麼都回想不起來,雖然這種感覺有些不舒服,但是安納對此也並沒有什麼有效的方法,於是安納索性放棄了思索,在回神的時候,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在客廳的周圍掃視了一圈,目光逐漸停留在他扔在沙發上的那本魔法書上。   現在還是先看看這本魔法書的內容吧,光看封麵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本魔法書的封麵不像故事書的那麼花裡胡哨,它的外表隻有一個結構簡單的魔法圖案,在這魔法圖案的上方則是這本魔法書的書名,基礎魔法理論講解。   安納覺得這本魔法書應該就是他現在所需要的,就在他打算翻閱一下這本魔法書,在他的指尖剛剛觸碰到這本魔法書的表皮時,他的腦袋之中霎時就傳來了一種大腦被涼水沖刷過一遍的那種感覺,突如其來的涼意驚得他渾身都激靈了一下,那被他所遺忘的記憶順著這股水流,再次沖刷進他的腦海之中,煞是神奇。   這時的安納也發覺到了異樣,這本魔法書和他腦中的那段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記憶之間好像存在著某種聯係,在安納進行了一番實驗過後,他終於發現了記憶出現以及消失的規律。   那就是隻要他的肢體持續觸碰這本魔法書,他腦中的那段記憶就會一直存在,並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越來越清晰,而消失的規律則是恰恰相反,他的身體隻要是離開這本魔法書,記憶就會逐漸模糊,直至消失,什麼也記不起來。   雖然這種現象如此神奇,但安納還是很快回過了神,並將自己知道維爾住在哪裡這件事告訴了安格斯,雖然安格斯不清楚安納是怎麼得知這件事的,但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於是當晚安格斯就收拾好了打算送給維爾當謝禮的東西,計劃明天早上吃完飯後就上門給維爾送去。   在今天早晨吃飯的時候,父子兩人就聊到了維爾住址的事情,安納當即就把昨天晚上那神奇的一幕告訴了安格斯,安格斯則判斷這種能力應該為魔法,這應該是維爾想讓他們知道他的家在哪,不過不管維爾出於什麼原因告訴了他家的住址,安格斯還是決定一會兒要去拜訪一番。   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而維爾那個植入記憶的能力並不是魔法,而是維爾跟某人交易的來的技能,通過魔力驅動的法術才可被稱之為魔法,而現在實際情況則是維爾空有一身的魔力,可是他卻感知不到,因為感知不到所以就無從下手,無法操縱,這個就是現在維爾的一大缺點,所以為了多出一種手段,維爾就跟某人達成了交易,換取到了這個隻需要消耗精神力就可以發動的技能。   隻要在維爾說出聽我說這三個字以後,就可以對聽到的人施展這個技能,這個技能包括但不限於植入記憶這一種能力,它還可以對目標施加心理暗示,篡改記憶,操縱目標的一言一行等等,不過後麵的那幾種能力維爾現在還使用不了,畢竟這個能力隻是一個劣質,或者說是簡化版本,一些功能還未解鎖,現在維爾隻能做到前兩點。   這幾個能力之間是可以做到組合使用的,在昨天維爾就是將植入記憶以及施加心理暗示這兩點結合在一起進行使用,達成的效果就是隻要安納觸碰到那本魔法書,他就會得到被植入的記憶。   現在的維爾可以做到無條件的施展這兩個當中的任意一種能力,但是要是想將這兩個能力搭配在一起使用,維爾則需要一個使用條件,這個使用條件就是要在目標分神,或者意誌薄弱的時候才可以使用。   因為這個能力的原理就是使用自身的精神力來影響目標的精神,所以目標的精神力要是過於強大,意誌過於堅固的話,就會造成一種結果,那就是雙方都會進入精神震撼的狀態,這種狀態的癥狀包括頭暈,頭疼,無力,惡心,肢體不協調,等等,這種狀態的嚴重狀態取決於目標以及自身對靈魂的保護,以及靈魂強度如何。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維爾才會一開始對安納提出那些沒有用的問題來分散他的注意力,最後,抓住他愣神的片刻對其施展這個技能,所以在走出門後,看到大門口處站是這父子兩人,維爾的內心中並未掀起任何漣漪。   打開大門,維爾便將這兩個人給請了進來,在前院的路上,維爾在和安格斯有說有笑的寒暄著,剛剛收起魔法書,雙手提著一個大包裹的安納則是在這時偷偷的觀察著正在與自己父親談笑風生的維爾。   在昨天被維爾救下的瞬間,安納就打量過他,那時他看維爾的衣服有些臟,衣服的材質安納雖然不會看,但是衣服上的裝飾他還是會看的,在安納的印象中貴族的衣服應該都是跟康斯坦莎那天身上穿著的衣服一樣,看上去就非富即貴,可是昨天維爾所穿的那件衣服不說是破破爛爛吧,但上麵也沒有任何的裝飾,隻是素衣一件,那時,安納就以為維爾也是和他一樣的平民。   但是在目睹維爾與馬車上的貴族進行對話後,安納就放棄了他剛才的想法,因為他發現維爾的言行舉止不像是一個平民,安納長這麼大親眼見過的貴族寥寥無幾,所以貴族一般是什麼樣子他並不是很了解,所以非要讓他來形容維爾的話,那他稍微會有一點詞窮。   不過雖然有一些不知道怎麼形容維爾,但是在安納的印象之中有一個人的形象與維爾帶給他的感覺很像,這個人就是安納現在所居住的村子的村長。   這位村長如今已有八十歲的高齡了,他是在安納沒出生之前就來到這個村子裡了,聽說在來到這個村子之前,這個村長的身份就是一位達官顯貴的長子,要問他為什麼拋棄錦衣玉食的生活,來到這麼一個窮鄉僻壤的陌生環境獨自謀生。   這位村長給出的理由則是他受夠了上流社會的那種爾虞我詐,相互猜忌,沒有任何一處可以放心依靠的環境,雖然在那裡可以不愁吃穿,不為生計奔波,發愁,但是相比於那樣壓抑的活著,他還不如來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小地方,過著自給自足的悠閑生活。   大部分人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一定都會感到厭煩,但這位村長卻不一樣,他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正值青年,如今的他也是有八十多歲了,毫不誇張的說他這後半輩子都是在這村子裡度過的,可是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見他對這個村子升起過一絲的煩躁之心,或許他是那小部分中的一人,也或許是被上流社會的氣息熏陶的太久,以至於他就算離開那裡這麼多年了,可卻還是沒有從那片陰影當中走出。   安納不知道村長他是屬於哪種情況,但是他知道,這個老人受那個環境的影響不淺,在兩個完全不同的環境中生活,習慣不出十年絕對會發生改變,可是這麼多個十年過去了,村長一些習慣還是沒有被時間所磨滅。   安納喜歡找這個對誰都是一臉笑瞇瞇的村長聊天,安納最開始一直都在和同齡的小孩子玩,後來他才遇到時常在村子外圍閑逛的村長,因為聽小孩以及一些大人的糙話聽久了,村長的那種文質彬彬的說話語氣,安納幾乎是一瞬間就聽出了兩者的差別所在。   當時安納還覺得村長的口音十分的奇怪,後來詢問了一些人他才知道,村長在很多年前就是這麼說話的,一直未發生什麼改變,因為好奇,回家後安納就向安格斯詢問了一些關於村長的事,在得到這個村長很不一般後,更是激起了安納的探究之心,在幾次三番的接觸下來,安納很快就和這個和藹可親的村長成為了朋友。   可是在一段的相處下來,安納就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村長他不管是對喜歡的人,還是對討厭的人,在見到兩者時他總是臉上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第一種情況安納完全可以理解,因為他這個人也是這樣子,喜悅溢於言表,想隱藏都隱藏不了,但是第二種情況當時的安納就表現的十分不理解了。   說一個安納親眼見過的例子,在他十一二歲的時候,村子外來了一個混子,並在這個村子定居了下來,第一年這個混混和村子裡的人都相處的還不錯,大家都相安無事,很快就接納了這個外來者。   而到了第二年的時候,村子裡就時常發生一些財物丟失事件,起初人們並沒有太在意,因為丟失的財物的價值都並不高,不過人們倒是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混混好像是突然性情大變,原本勤勞老實的他突然開始變得好吃懶做起來,有好幾次都差點因為在工作上偷懶而造成事故,不僅如此,他平時還出口成臟,總教小孩一些有的沒的,家長們都不叫自家孩子與其發生接觸,人們逐漸開始不待見他。   這一年其實倒還好,總歸沒發生什麼大事,直到第三年的時候,這個混混的本性徹底暴露,他帶動起了一些人,在村子裡開始吃喝嫖賭起來,很快,這個混混的這兩年攢下的錢財都被揮霍一空,還欠下了一些錢,為了還清這些錢,繼續讓他們帶自己玩,混混就開始了老本行,開始在各個村民家裡實施盜竊,最後不出所料,因為涉案金額變大,很快就被村民們給逮到了,押向了村長家裡。   然而,村長看著被村民押來的混混,也沒有對其說什麼重話,隻是苦口婆心的勸導了混混一番,讓他歸還至今盜竊來的財物,並賠償村民們的部分損失,對於這個判決結果。   村子裡的一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都很不滿意,說應該讓這個混混吃點苦頭,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可是老一輩的人都不吱聲,算是默許了村長的這個決定,家裡的長輩竟然也沒說什麼,年輕人也逐漸不揪著這件事情不放了,隻不過他們在平時的日子裡更不待見這個混混就是了。   當然,混混並不在意這些就是了,因為如今他的圈子已經不一樣,他不需要工作,隻需要和他的那群朋友吃喝嫖賭就好,不過賭債還是要還清的,要不然他的那群朋友不帶他一起玩,於是為了保住他的最後一處容身之所,在不久後他又開始了盜竊行為。   至於為什麼他還敢,一可能是因為懲罰的還不夠重,他沒有長記性,二則可能是因為村長,他覺得村長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因為在第二年的時候,村長就撞見過他的幾次盜竊行為,在看到之後,村長也隻是口頭勸導他,並監督他將財物放回原位,雖然這個混混不知道村長為什麼會對他做出這麼輕的處罰,但是他就天真的以為村長會對他就這麼包庇下去,直到後來一次事件的發生,讓混混徹底的知道了他這個想法到底有多麼的天真。   因為兜裡本就不多的錢賠給了村民大半,於是混混又開始了盜竊行為,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混混的目標鎖定上了一個家境挺富裕的一家村民,他順利的溜進了這個村民的家裡,並找到了他們存放錢財的地方,在他拿到錢財,想要離開之際,他失手將手中的油燈摔在了地上,由於村民家裡的房子是木質的,所以大火很快就席卷了村民的房子。   這個村民家裡是一家四口,兩個大人和兩個孩子,不過好在這家屋子的女主人察覺到了異樣,將丈夫扒愣醒之後,就迅速抱著孩子從大火中沖了出來,現在想要救火顯然是晚了,因為火焰已經吞噬了大半的房屋。   在男主人抱著孩子跑出來之後,他一眼就看到了杵在門口不遠處發呆的混混,他看著混混手裡的錢袋,瞬間就意識到了怎麼回事,他放下手中的孩子,立刻就向著混混飛奔而去,一把就按倒了還處於發呆狀態下的混混。   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小半個村子,人們被大火驚醒,紛紛前來圍觀,由於被燒毀房屋的人家是安格斯的朋友,所以大半夜的就有人來敲門,聽到這件事後,安格斯快速的穿好衣服,跟著村民向著事發地點走去,安納也在這時醒來,不過安格斯讓安納繼續睡,說沒發生什麼事。   安納信了父親的話,也沒多問什麼,可是就在安納的腦袋剛粘上枕頭邊時,他的玩伴們就來敲他們家的大門,說是帶他去看熱鬧,這幾次三番的折騰下來,安納也是徹底沒了困意,索性穿好衣服,跟著他的這群小夥伴,也跑去湊起了熱鬧,在過去的途中,他們幾位小朋友就正巧撞上了在五六個村民的簇擁下,同樣向著事發地點前進的村長。   村長手中拄著拐杖,大晚上身上穿著的衣服有些單薄,他在看到安納這群人後笑著跟其打了聲招呼,孩子們跟安納一樣,也很喜歡這個時刻都笑瞇瞇的老人家,於是孩子們也加入了大部隊之中,跟村長有說有笑的向著目的地走去。   而在來到目的地之後,村長先是聞到了一陣嗆人的煙味,隨後,他就看到了一片被燒焦的場景,以及被村民架著,被其打的鼻青臉腫的混混,混混在看到村長來後麵上先是出現了一陣喜色,不過他臉上的喜色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因為他察覺到了村長身上的異樣,不僅僅是他,就連安納以及村民們都發現此時村長的異常。   其實這點很好發覺,因為村長平時的一大特征形容詞已經從他的身上消失了,並且消失的無影無蹤,消失的速度之快,僅僅隻是過了剎那而已,他身上所散發的氣質卻與之前判若兩人。   那是一種與憤怒截然不同的表情,它比憤怒要來的更加直觀,帶給人的恐懼感要更加透徹,明明與平常的模樣相比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帶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麼的天翻地覆,那是一張無悲無喜的臉,那是一張沒有笑容以及憤怒的臉,可是這張臉所給人帶來的震懾感卻比以往何時都要來的更加沉重。   在這年輕一輩沒有看到過村長露出這幅神情而感到震驚的時候,老一輩的人則像是習以為常一般,趁著年輕一輩沒有緩過勁來時,將混混押入了會議室當中,跟村裡的老一輩人開始了對混混的審判。   安納和他的小夥伴們回神時已經早已不見村長的身影了,他們在一段時間的打聽下來,來到了會議室的位置,隻見他們剛到會議室的門口,村長就麵無表情的從這扇黑漆漆的門中走去,孩子們在見到村長的第一時間就笑著向他的方向跑了過去,可是就在此時,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從村長身後的門中傳出,霎時就讓孩子們的腳步頓在了原地,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   安納雖然腳步頓住了一下,不過他還是大著膽子來到了村長的身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聽著村長身後那不間斷的慘叫聲,安納隻覺得一陣膽怯和毛骨悚然,在聽到腳步聲後,村長抬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看到安納以後,或者說是在看到一個活人以後,村長的臉上幾乎是下意識的露出了他平時掛在臉上的那種,和藹可親的微笑,他的眉眼在此刻變得彎彎的,渾濁的雙眼開始慢慢的變小,周圍的黑暗逐漸將這雙眼睛吞噬。   他笑著將身後這扇不斷傳來慘叫的木門關閉,他笑著將手放在安納的頭頂拍了拍,他笑著放下手,轉身離開此地,他微笑著,微笑著做完所有的一切。   他可以前一秒還跟你在一起談笑風生,也可以下一秒就毫不猶豫的抽出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入你的心臟,並在抽出利刃之後,還可以若無其事的笑著與身邊的人進行搭話聊天,喜怒不形於色,臉上時刻都帶著或真實,或虛假的笑容,以上種種,就是安納對於貴族較深的印象了。   至於為何安納要說村長像維爾呢,昨天在維爾的臉上,安納看到了他笑容消失以後的神情,那是和村長一樣的,無情的一張臉。   安納的思緒逐漸回到現在,他的視線開始慢慢聚焦,可是待安納看清他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後,他的瞳孔不免猛地緊縮了一下,因為就在此時,維爾用著跟村長一樣的,乃至比之更甚的微笑在看著他。   他的眼睛不像村長的眼睛那般渾濁不堪,維爾的那雙眼睛異常的清澈,清澈到安納可以一下子就直視到他眼底的黑暗,這個可與村長的那份黑暗不同,維爾眼中的黑暗,是由內而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