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克頓,平克頓警長! 快醒醒,土匪趁著夜色把我們包圍了,他們在攻打警察局! 真背。 自從啟用了這個英文名,坐在公園內一天都討不到一個美女的微信。 自從啟用了這個嚴重破財的英文名,每個月的工資隻夠還花唄。 居然——還有人叫我平克頓,還加了兩個字:警長。 撲! 一茶缸冰涼的水倒在他的臉上。 平克頓睜開眼。 他身邊一個金發女警員仰躺著倒在地上。 她的臉蛋精致,然而——前額有個大窟窿,子彈很準,鉆進額頭中央,一槍爆頭。 她的右手上,還抓著一麵鏡麵上濺灑著幾滴血的小圓鏡。 看得出,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爆頭了,她當時似乎在照著鏡子化妝,地板上有眉筆,口紅。 木墻的墻壁上掛著一幅臟兮兮的舊地圖,那是一副1:1百萬比例的美國地圖。 地圖的一側,掛著一本嶄新的,封麵印著妖嬈金發女郎的日歷,時間顯示:1850年1月20日。 “見鬼,我好像在意大利出差吧,怎麼跑到美國來了。” “警長,您喝廢了,我們在新墨西哥州。” 明白了,名字可以亂改撞大運,絕不能隨便給自己加外國人的名字,容易變鬼佬。 美墨戰爭從1846年打到1848年,墨西哥人的兩百萬多萬平方公裡的土地都成了美國佬的疆域,其中就包括新墨西哥州。 “包圍?他們是墨西哥人的遊擊隊嗎?” 1849年,墨西哥戰敗後派出了大量的小股遊擊隊獵殺美國侵略者,隻要見到美國佬,男的賣豬仔,女的如何處置——史書上沒寫。 “不是墨西哥人,是幫派,是土匪!看在上帝的份上,您快醒醒!” 砰! 一顆子彈擊中了辦公室內的一個看文件的輔助小燈泡,燈泡隻有小拇指大小,子彈從五十米開外擊中。 燈泡炸裂的玻璃劃傷了平克頓的臉。 他揮舞著手槍:“外邊的聽著,這是警察局,他媽的停止射擊!” 逼格越高,打臉越狠。 砰! 桌麵上的空茶缸被子彈擊中。 當啷一下,鐵製大茶缸被打得飛起,撞在墻壁上,反彈幾下又打到了平克頓的臉上。 如果槍手是偶然之舉,把茶缸打到了墻壁上彈回再打到自己臉上,可以理解。 但如果槍手知道自己躲在桌子底下,用子彈擊中茶缸,用茶缸來打臉,那就有問題了。 作為荒野大鏢客的蹩腳玩家,平克頓既是他的角色名,又是他搞外貿出口的交易名。 警局外有人喊:“平克頓,你這個賣屁股的卑鄙混蛋,立刻舉手投降!立刻,給你三分鐘的考慮時間!” 眼前這位想必是警察局另一個警員了。 “他們為什麼攻打警察局,這兒——有黃金,還是我們抓了不該抓的人。” “警長,別再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你會想起來的。” “好吧,不投降會怎麼樣,夥計。” “會被打死,看見那三副棺材了嗎,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平克頓迅速的瞄了一下。 果然,那些人的身後用馬車拉著三副棺材。 “棺材質量不行啊。” 警員掄圓了眼睛。 平克頓差點沒把這句話憋出來:其實我出口美國和日本的貨物中偶爾夾帶點私貨:棺材。 “對,我又說廢話了,投降呢?” “至少能活著,被弄去卡倫滅峽穀挖礦而已,還能多活三年吧。看情況,身體不好的幾個月就死了。” 警員說完,略帶鄙視的望了望平克頓,他盡量把自己的鄙視鏈弄得短一點。 平克頓將腦袋稍微抬了抬。 砰! 一顆子彈把他牛仔帽形狀的警帽打得高高的飄起,又輕飄飄的落在垃圾桶的蓋子口,不大不小,正好吻合。 “怎麼有個女土匪?很beautiful的說。” “警長,酗酒真誤事啊,她曾經是你的馬子,鎮子的交際花,聖堂酒吧的老板娘,你又忘記了?” “我的——馬子?” “是的,她現在反水了,她想乾掉你,她現在和土匪是一夥的。我的見解可能是這樣——因愛生恨,要不然她不會首先乾掉戴維斯。” 原來殉職的女警員叫戴維斯,是太可惜了。 “警長,別再猶豫,快找監獄長皮特,你和他是好朋友!他手上有上百號獄警,警察局和監獄那是鄰居啊,就在旁邊,跑步三分鐘就可以殺過來,隻有他們才能頂得住西部第一槍手的變態,快打電話!” 朋友,鄰居,第一槍手? “號碼!” “119!” 嗯? 平克頓還是撥通了號碼。 “皮特兄,皮特大爺,你們的監獄和我們的警局是鄰居,我們是友好的鄰居啊,我們他媽的是好朋友啊,耳聾了嗎,沒聽見這邊的槍聲?” “親愛的平克頓警長,難道您不知道鄰居是冤家的哲理嗎,再說我們不是同一個係統的,治安警的事情輪不到我們獄警乾涉,我會打電話找軍隊來解救你,堅持十二個小時您將是勝利者,堅持就是勝利,勝利屬於您,平克頓警長,祝您好運。” 電話啪嗒掛掉了。 “見死不救的皮特,上帝會XX死你這條死狗!” 警員臉上最後希望的破滅,就像一個還有點氣的皮球,被人一腳踩扁。 “皮特監獄長一如既往地堅定呢,警長。” “是不是有陰謀,監獄和某方勢力聯手做掉警察局,這太猖狂了是不是?” “不知道,我不知道,” “勇敢點,相信我,我們會絕地逢生的!” “對不起,警長,您說絕地逢生就必然死翹翹。” 這個警員站起來,高高地舉起雙手:“我投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投降!” 平克頓都還沒問他的名字,這貨就這樣繳械投降。 “平克頓,看吧,你的最後一名警員已經放棄無盡黑暗——走向偉大光明,你還等什麼,你隻剩下兩分鐘!” 平克頓爬在地上,把女警員的手掰開。 他用一根木叉子舉起鏡子。 警察局外,二十幾個牛仔槍手騎著高頭大馬,趾高氣揚。 大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 警察局的鄰居,那月色下,監獄高大的青黑色圍墻和白色圓形大煙囪映入在鏡子中。 “我說兄弟,不知道攻打警察局是死罪啊,你這是第幾次攻打啊。” 砰! 鏡子被打得淩空開花。 他的記憶碎片突然冒出一點,領頭的那家夥好像叫牛約翰來著,剝皮幫的老大,槍法神奇,號稱西部首席槍神,剛才的茶缸一定是他打的。 “平克頓,你隻剩下一分鐘!” “急什麼,給我十分鐘,我跪地投降,但我至少得整理一下投降的行頭對不對,請問,這是什麼鎮?” 警察局外,嘲笑聲,口哨聲一大片。 這個警長已經被嚇尿了,居然問這是什麼鎮。 “風滾草鎮,你這個白癡,看在老熟人的份上,等你!” 風滾草鎮?我去! 要是再弄出個犰狳鎮,再搞出個救贖者亞瑟來,那就真的來到了荒野大鏢客的遊戲中。 不管這片土地誰在主宰,實力的展示是必要的。 準備後事,或是劫後逢春,僅僅隻需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