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解意,決意!(1 / 1)

風塵客 鏡子裡的難得 4485 字 2024-03-17

自從,學府在青城這麼排場過來,若大的尚德堂裡人多細聲,閑言碎語避之不過。門裡傳開了,文首收留了一個人,卻是個不詳之人!眾人紛說,更有人道,當日迎客,南域從不露麵的劍君都引劍出手,而對敵之人,有人在茶肆裡瞧見了,好像是個瞎子!   後園裡,風頃比起往日憑添了幾分喜色,隻是陳世行自那天送別了兩人之後,一直悶悶不樂!   風頃把青城的趣事朝著少年盡數分享,從新正張彩到端陽解字,可是少年郎似有心事一般,隻癡癡坐想,半天應聲。風頃隻覺得,這一次,回來的並不是那個胸中大誌的世行哥哥!   “風師妹!”門外,三人並行走過來,豐碩華麗,行扇修身!本來呢,後園已經被南宮尚德規禁起來了,自從端陽節後,就再沒人能進來,可這一次,洛天殤三人卻走在了一起,說到底,文首還是有意安排!   “洛師兄,你們怎麼?”風頃也是詫異!   可不等她問完,楊躍就匆忙跟話:“這不是有些人按耐不住了嗎?”   語意嘲弄時卻被洛天殤打斷:“師妹,你別聽他瞎說,是先生讓我們過來看看你和趙姑娘……”   不等話說完,一旁陳世行起身,拉著風頃低聲說道:“我們走!”   “呦,有人獻殷勤倒吃灰了!”楊躍一臉看戲的樣子!   陳世行哪能不知道,文首又給他出題了,這一次隻是要他堅定選擇,而選擇的方向隻有一條!可到底,王渙霖會騙他嗎?隻稍稍停頓,還是拉起風頃要避開這三個“學堂中人!”   楊躍卻起身上前,合扇擋住了二人。“公子,我想和你再賭一次,就當是還了上次學府讓行的人情!”   “沒興趣。人情,我還是承文首的好!”陳世行忽然就笑了笑,搖了搖頭,準備再走!   “可是這次,你還的也是先生的情!”   “他讓你賭什麼?”顯然,這個他就是南宮尚德!   “賭你會不會離開青城!先生說,這一次,還是你先選!”楊躍是個帶話的,卻是做足了功課,他可不像洛天殤那個愣青。   陳世行還是冷笑,隻不過,笑的更顯無奈,還有他選擇的機會嗎。“如果我選錯了,如何?”   楊躍愣了一會兒,看向風頃,也是猜測性的說道:“一個你最珍重的東西和最後悔的結果!”   “知道了!”   風起時,燕自歸巢,南康的秋,更冷了!   “世行哥哥,你怎麼了?”風頃美眸著光,意中芙蕖,這一次,竟是她完全不了解的世行哥哥!   “風頃,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並且麵對著未知和整個江湖,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是那個選擇嗎?如果是世行哥哥的話,我想,我不怕的!”她說的很輕鬆,總是帶著全部的信任,而僅僅是因為這個承諾過保護她一生的少年。   ……   南康變天了!八月初八,慕容策太合證道,千裡穹蒼,雪拂萬物,餘下的陽光,一道成暈做了殘陽,一道在承合當空,盤旋落成一點新生,若浮生幻夢一場。   中都,萬象殿傾巢而動。   西楚城墻,一人鳳羽落袍,一人貴容華裳!   “隻你一人?”   “隻我一人!”   不是說,他東方靖淮憑一己之力能改變什麼,隻是天下局勢慢慢清晰起來,他不可能和當年一樣,被迫選擇一次,這一回,同樣是兩個人,可機會,隻有一種。   東門,老道士排展簽算,喜憂參半!   一卦是出東門有生機!   一卦是進東門成死局!   東門八百年興替,上簽有長盛之機。下簽歿長盛之人!   ……   南康尚德府,正書堂,百眾弟子聽學,說鴻儒之理。陳世行也在。   路漫漫,浩浩長風,   風蕭蕭,綿綿細雨,   雨瀝瀝,隱隱浪客。   獨是一人,行是一人,順勢自然,隨心所欲,隨性而為,隨信之道,隨行當客,至此,於心無愧……   陳世行踱步而出,直奔文首居所!   學堂裡,先生繼續講到:   可路有芳澤,行伴佳客,豎己立人,長遠正道!不期所欲,不應所為……   少年事,天下事。   陳世行推門而入,南宮尚德,默不作聲,一心翻閱著卷宗!   “先生,我和你賭。”   文首隻盯著文卷,卻是回了一句:“賭什麼?”   “賭我所為而為,我所行而行,我所欲便往,決然不悔。”少年亦有少年心,少年亦有少年誌。這一次,他還是要走,如果說,邁出竹社是第一步,那麼這裡就是最關鍵的地方,他不可能隨意停下!   “決然?”南宮尚德搖了搖頭輕笑到:“你去吧,盡力而為,量力而行。”   陳世行沒想到,文首這麼輕鬆就答應了他,遲疑了一會兒,接著問道:“風頃她?”   “她不行!”這次南宮尚德說的很堅決,沒有一絲遲疑。說到底,這一次他還可以是陳世行,但風頃一定不會再是風頃。   陳世行明白,所以不再爭取,畢竟,他真的不想風頃受到一點傷害!   “和武典有關?”   “慕容策!”   恰在此時,風頃從門後閃出,“我要去!”   其實,看見陳世行從正書堂裡出來,她就跟過來了,巧的是這時候,偏偏就聽到了關於父皇的消息。   陳世行沉默了,文首也稍有動容,再怎麼說,這個小女娃,從離開首郡到現在,的確承受了太多太多,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允許她涉險分毫。“孩子,你知道嗎,你母親是我最大的遺憾。”   “所以呢,南宮爺爺是想看著父親成為我的遺憾嗎?”   好有殺傷力的一句話,就算他是南宮尚德,也會被這千鈞一句塞的啞口無言。   沉默了半晌,南宮尚德開口問到:“你想回首郡,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小子吧。”   風頃不否認,可就算沒有陳世行,她也一定要回去再見父皇。   南宮尚德繼續說道:“我能保證,他可去,亦能安然回!”   “那我父皇他……”   南宮尚德又打斷他,“你要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順實事,應天命,有些事,你去也改變不了!”   “可是,”   “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允許你離開的。等過了這一次,你要走,我便不再攔你。”   ……   陳世行出發了,乘著寒風,隨著秋意,隻是一人!   承合首郡,當世盛景,百國之人,名門各路,隻聽行客見聞:此番景象,隱隱有了西佛朝貢,北兵召貼,東門傳道,中都武比的架勢!   都說少年有個江湖夢,少年自當俠客行。風嘯景老是自嘲,天下勢起又落落,獨是他承了這南域之主,落了文氣,失了地位。天下問道詢心,求佛解緣,學武保全。可到底是,暈清了淮畔江水的詩文,頌開了朝顏花的辭句,推不開世人眼中的濁氣。侯成笑他:“這裡遍地的文人風骨,到底是少你這種逐名詢利之人。”侯成卻說:“倡文修身修心修性,揚名立根立身立國。”二人自有自的道理。   再往後,當真出了個少年,以君子之道,仗行天下,隻是,那時的南域,殘竹已現。侯成半壇子陳釀來找風嘯景,:“怎麼,喝了一半想到我了,侯老弟哪門子路數。”到底不是他小氣,隻是家裡養了三個貪吃的鬼。   “罷了。”“世道啊,就像這酒,要保全香氣,就得花功夫,花時間,你得讓它出名,你還得防住覬覦香氣的人!”風嘯景嘖口回味。   侯成眼神復雜,隻瞅著他:“你們不是最會講順其自然,絕處逢生之類的嗎?如今怎麼這麼悲觀呢。”頓了好一會兒,又道:“我們隻做留香之人!江湖嘛,從來都是年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