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四皇子之案約五六年。 淩月城,醉仙樓。 一個麵容英俊清秀的青年,身著華貴的袍子,看著約莫二十多歲年紀,臉上卻看著已經歷了許多事,氣宇不凡,有著一股貴族王侯之氣。他望向窗外,麵前擺著一壺茶,茶色濃厚。這人名叫唐玄。 唐玄沉思一會兒,叫道:“酒保。”店小二忙過來問道:“客官,何事?”唐玄道:“上酒來。”小二問道:“不知客官要何酒?”唐玄冷笑道:“諒你這小酒樓也沒甚好酒。也罷,來一壺秋霜寒露。”小二驚道:“客……客官,這可不是什麼普通酒,小店沒有,隻有都城崇安城的飲仙閣才有,小店最好的酒隻有桃花釀。”唐玄望向窗外,冷笑道:“連我平常瞧不上的酒都沒有,那就不用了。” 小二走開了。過了一陣子,小二又來了,他道:“客官,這壺是我們老板自釀的好酒,請您品鑒品鑒。”唐玄打開壺蓋,聞了一聞,見酒味香醇,頗為詫異,道:“好吧,我嘗嘗。” 此時上來了一位衣著華貴的少女,姿容清麗,氣度高華,帶著一些從人。唐玄正巧朝櫃臺望了一眼,登時呆住了。那少女在她從人與掌櫃說話時,也向這邊望了一眼,她也呆住了,心想:“怎麼是他?”不知唐玄也在想:“怎麼會是妙棠?” 這少女名叫紀妙棠,是護國兵馬大元帥的愛女。她咳嗽一聲,對她的仆從道:“你們付了錢先下去。”幾個仆從應了一聲,都下去了。紀妙棠走了過來,對唐玄道:“璟……”剛說了一個字,便頓住了,唐玄示意她坐,道:“唐玄。”紀小姐會意,坐在了對麵,看沒人注意他們,便小聲道:“你怎麼在這裡?我們都以為你……你犧牲了。”唐玄道:“犧牲?不罵死我才怪呢。京師裡那位降罪於我,疑我勾結外敵,也不知當時情形就妄下定論,現在風波才靜了些。” 紀妙棠搖頭道:“不!家喻戶曉你是個抗敵英雄,聖上也有些後悔了。”唐玄冷笑一聲,道:“不說這個了,你來這乾什麼?”紀妙棠道:“我前些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武功也擱下了,到慕雪城裡修養身體,順便練武。你的武藝怎麼樣了?唐玄默然,道:“受了那麼重的傷,又上戰場,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還顧什麼武功!”紀妙棠才知他武功盡廢,心下也為他傷感。不用說,唐玄就是唐璟瀾了。 過了一會兒,紀妙棠道:“你不如一道跟我去慕雪城,如何?”唐玄道:“這樣也好。不過,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我以前的身份,唐璟瀾已經死了,有的隻是唐玄。”紀妙棠嘆了口氣,道:“好吧。” 唐玄站起身來,叫店小二道:“小二,我把這壺酒拿走,付你一錠銀子。”隨後他便揚長而去。紀妙棠無奈的笑了笑,暗想:“璟瀾哥哥變了,他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很冷漠的樣子。嗯,他以前快入玄境了,現在成了普通人,肯定很難過的。”她也跟了下去,對隨從們道:“這位唐大哥是我的朋友,跟我們一同去慕雪城。” 唐玄縱聲長嘯,翻身上了他的馬。紀妙棠微微一笑,也上了馬。幾個從人緊隨其後,一行人往慕雪城而去了。 三日後,他們來到了慕雪城的緊鄰-月影城門口。隻見一隊官兵在盤查過往行人。幾個官兵見唐玄和紀妙棠衣飾華貴,又是一個俊秀一個美貌,上來問道:“你們是何人?” 唐玄冷哼一聲,神態冷傲。紀妙棠的從人掏出一塊金牌,道:“這是護國金牌,我們小姐可是護國兵馬大元帥的千金小姐,這是我們小姐的朋友唐公子。” 幾個官兵驗了金牌,慌忙放行。一行人入了城,唐玄忽道:“妙棠,我欲見城主,你們到城外等我。” 紀妙棠詫道:“月影城主?你見她作甚?” 唐玄道:“我有一事問她。你們去城外三十裡的福通客棧,我去去便回。”紀妙棠點點頭,縱馬和幾個仆從先走了。唐玄倒轉馬頭,向城中間馳去。 到了城主門口,守衛見他是位貴公子模樣的人,喝問:“誰?”唐玄道:“你隻說故人來訪便是。”幾個守衛驚疑不定,其中一個進去傳報,不一會兒出來道:“城主有請。” 唐玄不看他們一眼,昂然直入。到了堂前,隻見那城主竟是一個極美貌的女子,約有二十二三歲年紀,冷若冰霜的臉上略略有驚訝之色。唐玄朗聲道:“陰姑娘,好久不見。” 那城主乃是唐玄師父的女兒,名叫陰月華,她曾是江湖女俠,最近繼年已五旬的老父陰潤宗為月影城主。她腳尖一點,飛身下堂,落在唐玄麵前。 “是你!”陰月華打量這唐玄,說道。 唐玄淡淡一笑,道:“不然呢?” 陰月華道:“我父親讓我等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果然來了。”唐玄道:“師父不是在明肅山嗎?為何叫你等我。”陰月華搖頭道:“爹爹也沒告訴我。”她轉身一掌揮向桌案,一封信應聲而起,落入她手中。唐玄道:“你武功倒是長進了。”陰月華白了他一眼,道:“你還是那麼毒舌。”把那封信遞給唐玄,唐玄收入懷中,道:“師父可還有什麼話說?”陰月華想了想,道:“他說你隻要來了,就告訴你暫時不要回崇安城。” 唐玄握緊了拳頭,轉頭望向門口,口中的字一個個被他擠出來:“我寧死也不回崇安城!”陰月華淡淡一笑,道:“看來你還是那麼恨那兒。哦,對了,最近出了個鬼門藥靈,你的內傷和在戰場上的舊傷復發不無關係,或許這個人能治。但這人行蹤不定,我們連這人是男是女都不知,我會幫你打聽的。” 唐玄嗯了一聲,出了門。陰月華無奈地搖搖頭,心想:“他還是那麼倔。” 唐玄找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取出那封信,隻見上麵寫著:“璟瀾我徒親拆。”他輕笑一聲,暗想:“師父的書法倒是更遒勁挺拔了。”見物如見人,他不禁思念起師父來。 他輕輕拆開信,裡麵掉出一支玉筆,構造精巧,晶瑩剔透,甚是可愛。他快速閱讀一遍,讀至最後一段不禁驚詫,大意竟是遇見擁有另外一支玉筆之人,共同旋開筆頭。唐玄因師命難違,不好先看,將玉筆揣入懷中,將信折好收訖,便啟程去尋紀妙棠,孰知路上遇見一夥人,把他擋在離城十八裡的樹林邊,個個蒙麵挎刀,不懷好意。唐玄提前運氣,做好逃跑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