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回到住處,見不見了雲硯。他本叫他在住處等候,自行休息,不用待他回來,現在他理應在房中休息,卻不知去了哪裡。 過了一陣子,雲硯才匆匆歸來。唐玄問道:“你去了何處?這麼晚才回來。”雲硯答道:“稟公子,我這幾年常與大城主的親子一起練武,聽得公子回來,他也想來見見公子,現下在房外。” 唐玄道:“請他進來。”不多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從外麵走進來,劍眉虎目,英氣勃勃,看樣子老成持重,一身緊練的黑衣。見了唐玄,撩衣跪倒,說道:“參見殿下。” 唐玄淡淡一笑,扶起他道:“你也知了?不過,我已決意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了,你我大可以兄弟相稱。”少年起身道:“多謝殿下。”唐玄問道:“令尊想必是銀鞭大俠陳曉清了?”少年答道:“是。小民名叫陳玉書。”他見唐玄年紀雖與他相仿,但氣度高華,儼然一副皇家氣派,英秀俊朗,清雅脫俗,有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心中生敬。 唐玄請他坐了,問:“你來此何事?”陳玉書答道:“玉書仰慕殿下,打擾殿下休息了。”唐玄道:“以後叫我唐玄便是,我久遭貶謫,難得你如此相敬。你若不嫌,就請在此一宿。”陳玉書慌忙起身道:“不敢。恕玉書失禮,先回了。”唐玄留不住,讓他去了。 唐玄久已疲憊,回至屋內,洗漱過後,和衣而臥,不久便睡著了。由於心神不寧,唐玄做了個夢,夢見崇明帝派人來捉他,要殺了他,可西冥不知為何聚集重兵,與北烈裡應外合,但崇明帝卻不知道,突然亂兵湧上大殿,來殺崇明帝,他一驚,剛掙斷繩索,就醒了。 他一驚坐起,情緒復雜,不知為何做了這夢,往窗外看時,金烏已升,急忙梳洗穿戴,吩咐雲硯看好處所,騎上“碎玉冰霜”馬,來至花府門前。 咦,門前怎麼會有一灘血漬?唐玄顧不得令人通報,闖入府內。花澤蹤影全無,花洛則被人隔空點穴,倚著廳門,動彈不得。 唐玄忙將花洛穴道解開,扶起她問道:“出什麼事了?”花洛咳了幾聲,勉強說道:“有人來劫昨日放火之人,那人武功很高,淩空封住了我的穴道,爹爹去追他們了。”唐玄將她扶到椅上,說道:“你練一會功,讓氣血平復一下。” 花洛靜坐閉目,運用內功。唐玄從腰間取出一管通體晶瑩、潔白無瑕的玉簫,吹奏出一首悠揚動聽的曲調。花洛聽得,頓覺神清氣爽,呼吸順暢。 過了一會兒,花洛運功已畢,唐玄一曲已終。花洛低頭道:“多謝你了。”唐玄道:“不用。洛妹,你休息一下,我們等花城主回來。”過了一會兒,忽見陳玉書氣喘籲籲地跑來,問道:“二師叔呢?”唐玄道:“大城主那邊,也出事了嗎?”陳玉書吃驚道:“正是。有幾個黑衣人,意圖行刺家父。家父本欲活擒幾人,但他們十分毒辣,在一人已被生擒後,用毒針射殺同伴,毫不顧惜,越墻走了。家父因此命我來請花師叔。” 花洛道:“這些人真是可惡,不知三師叔那裡如何。”正說話間,莊寧奔進了屋內,渾身染血:“有、有三四十個黑衣人圍攻師父……”他話音未落,一個黑衣人已闖入大堂,沖莊寧一掌打來。陳玉書一抖鋼鞭,橫架這一掌。唐玄扶住被幾十名高手圍攻後的莊寧,暫與花洛旁觀。黑衣人自恃武功,但不知莊寧雖然劍法高強,但功力尚不如這位長他幾歲的師兄,陳玉書鞭中所蘊內力頗為不弱,也可抵擋他。 這黑衣人與陳玉書的鋼鞭對上了,看看拗不斷他的兵器,且他又是孤身。便喝道:“敢跟我來麼?”唐玄點了莊寧的昏睡穴叫他睡覺休息,隨即三人如影隨形,跟著那人來至三城主府。 門前赫然散落著幾滴血漬,那黑衣人闖進門,就參與到了圍攻當中。梅劍魂雙劍在手,左遮右擋。他見了三人,不覺大喜。三十餘名黑衣人見又添敵人,心中怨怒,一名黑衣人沖至三人麵前,一刀砍來。梅劍魂見了大驚,不免大意,給眾黑衣人搶得攻勢。 唐玄輕描淡寫地一拂袖子,那黑衣人便向後飛出,撞翻了好幾人。剩餘的黑衣人隻是勁敵,紛紛殺來。唐玄隻身入圍,隻見他長袖翻飛,已繳了眾敵的兵刃。其餘三人與他配合,殺傷了許多敵人,生擒了三人,雖有幾人漏網,諒無大礙。 料理完了眾敵,唐玄封了三名俘虜的穴道,往大城主府來。路上碰見了聞迅而來的紀妙棠,她是先往花澤家中去,恰巧解開了莊寧的穴道,替他大致包紮傷口後,與莊寧同來的。幾個一同前往陳府。 陳曉清正盼他們來,不過見沒有花澤,好生奇怪。眾人相互述說了來龍去脈,準備一等花澤回來,就要審問清楚,把北烈的圖謀啟奏朝廷。 過了一會兒,花澤氣呼呼地回來了。他來至大城主府,見過眾人後,說道:“那些人真是可惡,分成兩路逃開了,我抓住了一個活口,但問不出結果,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那人便趁我不注意時自殺了。” 三位城主升堂,花洛、莊寧在旁侍立,唐玄坐在一邊,紀妙棠本有個座位,但她站在花洛身邊。六名侍衛押上了三個繩纏索綁的俘虜。這時唐玄起身,走至堂下,解開了他們的啞穴。 一名俘虜未等三位城主問話,先自狂笑起來。他圓睜雙眼,說道:“你們以為捉住我們就可以阻擋主上的大計嗎?真是可笑!就是到了崇安城的刑場上,我們也不會說的!且我們身份本微,主上的鴻圖,我們又怎會知曉。”唐玄暗想:“指使你們的根本不是你們的主人,你們所效力的人也不過是真正幕後者的走狗而已。” 三位城主審了一會兒,三人總不肯吐露真兇。用了幾種刑罰,他們也不在意。花澤嘆道:“看來隻得等京城的執法司來問罪了。”謀反的罪名非同小可,這些人去了京師,自有官員問出口供。而且一路上也可引出更多同黨,打探出他們的陰謀。 可是由誰押送呢?幾個後輩若去,沒有唐玄,三位城主不放心。而唐玄又是絕不肯回京城的。隻好由三位城主親自去了。大城主道:“玉書,你與我和花、梅二位賢弟同去京城,城中事務,就拜托唐公子了。”花澤道:“洛兒,你與唐兄弟、寧侄和紀家侄女一同留在城中,凡事仔細。”三位城主囑托一番,唐玄知是因自己緣故,便答應代理各項事務。紀妙棠煩三位城主轉帶一封家書給父親,並問秋儀妹子好(莊、花二人不知唐秋儀便是唐玄化名秀鶯的妹子,隻道是她的好友)。次日,打點好囚車,四人便匆匆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