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把刀砍向了少年。少年隻是看了那刀刃揮舞向他的第一眼,就明白那些刀的軌跡。他一麵閃身,一麵用趕路杖迎接,數回合下來,少年沒有被傷害到分毫,隻是身上的麻袍被劃開了幾道口子,手中包裹著一層破布的趕路杖此時也被砍掉了幾片碎布,露出了木質的杖身。少年沒有著急還手,並且借此數回合,少年也摸清了他們的實力。 少年輕蔑地笑了一下:“伏虎幫平時都是派你們這樣的人出來搶的嗎?” 他仍然在一群壯漢的包圍當中,但是他散發的氣場已經完全不同。壯漢們被他的話挑釁到,為首的把刀一舉:“排陣。” 要發揮人多的優勢,一窩蜂上來是做不到的。尤其是在很多人都舉著刀的情況下,亂則容易誤傷彼此。見此舉,少年非但沒有因為對方應對一人還要布陣而感到可笑,而是生起了一股敬畏之情。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既然麵對他一個人也要布陣,那對方為首的已經認可他的實力了,他自然也要回應他。 伏虎幫一眾八人散開,東西南北四個貼近少年兩個身位,剩下四人補上西北東南那四角,八人內外兩圈分散,每個人有足夠的活動空間,也夠少年闖不出去。背靠少年的人先行動,一點點緊逼進去。剩下的第九人出門招呼剩下的人過來幫忙,來除掉這麼一個禍患。 少年的嘴角微微揚起,他扯開裹住趕路杖的布,露出了杖身。杖身是木質的,是一種泛白的,樺木質感的木頭。奇特的是,那樺木居然被刀砍了數刀卻沒出現刀痕。伏虎幫為首的警惕地看著他的趕路杖,想從中看出什麼端倪。就在這時,他的眼睛掃到了掛在墻上的鬥笠。他眼睛半瞇,思考片刻,突然大聲喊到:“陸斬風!你小子!” 陸斬風見為首的認出了他,哼笑了一聲,隨後把他的“趕路杖”斜著別在束腰上,猛的從那所謂的趕路杖裡,抽出了一把晃眼的刀。 “是我。“陸斬風仗著刀,眼睛盯著那位首領。 伏虎幫最近傷亡頗重,次次劫村幾乎隻能留一人回來。而那一人,則是被刻意留下,讓他回去通風報信的。因此這段時間,凡是空手回幫的,定滿身是傷;一次派去三四十人,回來不會多過兩人;那幸存的回幫後一個個拖著身子,嘴裡念叨著一個戴鬥笠、腰間別著一柄刀的少年。少年劫了他們7次任務,這是他與伏虎幫的第八次較量了。第五次的時候,他給回去報信的人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陸斬風。 陸斬風沒有多餘的廢話,瞅準他記憶中揮刀最為嫻熟的那一位直突過去,左右兩邊的打手伺機而動,刀橫著朝著他的腰劈砍過去,一副要腰斬他的架勢。陸斬風幾乎是一瞬間就做出了判斷。他向左閃身,毫不留情地砍斷了麵前那人的手腕。右側的刀被他的閃身避過,刀尖恰恰淺淺地劃過他的右臂,帶出一道血痕,而左手邊劈過來的刀,被他一個返身擋住。此時他的背後,恰是那斷了手的壯漢,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這幾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那壯漢正欲抬手,才後知後覺地感覺手腕往上一陣空落。 當陣突破了一個角,陣法的威力可少了不是半點。眾人也意識到,這陣實在是困不住陸斬風,紛紛開始不顧一切地把刀揮向他,無論如何也要除掉這個後患,哪怕刀不長眼,砍到自己人,也要多讓陸斬風掛點彩。 然而紛亂的刀刃對於陸斬風來講才是常態。他認準一個方向開始突圍,劈砍斬殺,閃轉騰挪,很快就突破了包圍圈。圍著他的八個人,片刻之後就全部倒下,剛剛把救兵搬來的那嘍囉,擱老遠還沒進門呢,看酒樓裡站著的就隻剩那少年一個人了,就愣在那跑不動路了,慌忙招呼後邊來的停下,站在雪裡朝門裡邊張望去。這時他的腦子裡就剩下一個念頭:“不是碰上那個姓陸的小子了吧?” 此時陸斬風也看到了門外的眾人。他身上的麻袍已經被砍得爛的不成樣子。他索性扯下了麻袍,裸-露著上半身,仗著他的刀就往外麵走去。掌櫃的都躲上二樓,看著下麵發生的一切,目瞪口呆,隻覺得慶幸自己的一時好心,救了他得店,乃至救了他自己一命。 門外的雪下得更大了,但是少年平靜地往外邊走著。他的喘息因為剛才的一番打鬥變得很急,身上出了一層細汗。沒有風吹進酒樓的時候,隻看見他身上的汗水蒸發出一縷縷的霧氣,好似少年那沖天的鬥氣一番。少年踏出了酒樓,來到了雪地裡。他並不急著動手,隻是把刀收進了刀鞘,對著眾人喊道:“凡是有想改過自新的,或者是被迫入幫的,現在就可以滾了。” 見沒人吱聲,陸斬風掃視了一眼人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從幾個人的臉上察覺到了動搖的神色,但之後留下更多的表情是驚恐。他暗自記下了表現出輕蔑和憤怒的人,自己心裡給了自己一個答案。那之後,陸斬風把手按到了刀上。為首的見勢立刻大吼:“砍他!” 陸斬風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半彎雙腿做出沖刺的架勢,隨後抽刀出鞘,不做一點留情地作出了數次劈砍。一個人的身上,刀隻落下一次,而他們也不配他作出第二次的劈砍,紛紛倒了下去。當第四個人應聲倒下的時候,後麵的人已經不敢沖上來了。他們無不驚異於少年的速度與力量,還有那不要命的沖勁和魔鬼般的體質。 剩下的二十幾號人,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活命。 這場戰鬥,變成了一場一人追殺二十一人的遊戲。 此刻開始,雪越下越小;以至於後來,酒館門口的大片的鮮紅沒有辦法掩埋。少年看著跑回去報信的最後一人,目送他消失在視線裡,順便等待著刀刃上的血瀝乾。隨後,他把刀收進刀鞘裡,望著地上躺著的那些人。在陸斬風看來,沒有第五個人沖上來的時候,伏虎幫已經敗了。他記下了那些眼神動搖的人,留下了他們的命。他知道他們不能明麵上脫身,因為伏虎幫還會去找他們的麻煩,找他們家人的麻煩。 “從現在開始,你們都是死在我刀下的人了。”陸斬風對著那些還躺著的“屍體”說道,“不管出自於什麼原因,希望你們都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 他回到酒館,掩上門,對著藏在二樓的老板喊著要了幾壺酒,順帶要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