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酒肆。 張小虎向門外望了一會,見雨兀自連綿不絕,從淩晨就一直淅瀝不停,自言自語道:“這雨下的好,倘若昨晚火勢太大,傷害到了太多人命終究不太好!大虎出去已經半天了,也不知道中午回不回來吃飯的。” 昨晚,因為不用擔心三蛇幫第二天再來報復,所以兩個人放了火後,就回了酒肆睡覺。 天亮打完拳後,小東海就拉著張小虎要出去玩,張小虎卻一個早上都是心神不屬,道:“大虎,南充城也沒有多大。今天你一個人去玩,好不好?”小東海就淋著小雨出去了。 便在此時,隻聽得街道上腳步聲密集,一群一群的人向醉仙樓奔去,這些人身上都沒有披雨布,走勢甚急。 忽聽得有人問道:“這位朋友,大家這般焦急趕路醉仙樓,所為何事呀?。” 隻聽旁邊的一個黑臉大漢自言自語道:“小邪君,張大虎,武林上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號人物,到底是何種英雄,武功如此了得,一個人挑了三蛇幫,委實厲害!” 聽到這話,站在店門口的張小虎真想放聲大笑,昨晚他見小東海賊賊的在茶水裡下毒,他就小心地在一麵墻上留下了一行字,“滅三蛇幫者,小邪君張大虎也!” 突然間一個身穿綢衫的中年漢子驚呼道:“聽說昨天有人偷了天山三俠的美酒,你們說是不是小邪君張小虎乾的?” “啊…叮咚!”張小虎手中的酒壇摔在了地上。 中年漢子聲音很大,路上行人紛紛把眼光投到他臉上,沒人在意是張小虎還是張大虎。 隨後,好幾個人同聲道:“有理,武功這麼高,也隻有小邪君張大虎敢擼虎須了。天山三俠那樣高的武功,他們不去找人麻煩,別人早就燒仙拜佛,抽了上上簽了,哪裡有人吃了獅子心,豹子膽,敢去偷他們老人家的仙釀!” “我兄弟三人昨天一個下午加晚上都不敢出門,不敢大聲說話。”一個矮壯漢子搖頭晃腦道:“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高手之上有高手,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天下又有誰敢自稱天下無敵呢?” “矮漢子,你怎麼知道張大虎比天山三俠年輕呢?也許人家是個老邪君呢!”一個白胡子老道轉身望過來道。 “你才胡說八道,臭老道士。人家在墻上都寫明了小邪君了,小,代表就是小孩子嘛!”矮壯漢子聽到有人說他矮,大怒著瞪著眼睛罵道。 忽聽旁邊有人“啊”的一聲驚呼,張小虎嚇得飛身躲進了酒肆,再也不敢聽了。 而此時的小東海,閑蕩了一個上午後。現在一個人正坐在醉仙樓的二樓大廳,一張八仙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旁邊還站了一個樂嗬嗬的店小二時不時幫他倒酒,酒樓掌櫃的更是討好的親自端菜上桌,誰讓人家一上樓就是一乾兩銀票先交到了掌櫃的手中。 忽聽到有人說道:“小屁孩,我們坐這裡好不好?”那個光頭壯漢也不等徐東海回答,大刺刺便坐將下來,跟著又有三人一身青衣打扮,腰間掛著兵刃,也打橫坐下。 正在埋頭大吃大喝的小東海渾然沒有想到那人是對自己說話,一怔之下,才想起“小屁孩”就是指自已,不高興地大聲道:“大個子,你頭上的頭發真好看!還有,我叫張大虎,不叫小屁孩!你確認是跟我說話?” 那三個剛坐下的青衣大漢聞言大吃一驚,同時縱身後躍三步,垂下頭來不敢用力呼吸。 壯漢怔了怔,發呆的臉上已無半點血色,嘴巴張地老大,心裡哭道:“我什麼時候頭上長頭發了”,卻一個字也作聲不得,心下甚是堵的慌,又生怕被一掌拍死。 二樓大廳其餘眾人也大吃一驚,登時所有人目光都投在徐東海身上。有人輕聲訝道:“小邪君,張大虎!真的是個小孩!” “小邪君來了,在哪?”兩個本來醉倒伏在桌上的漢子立時酒醒站起,茫然四顧,同桌的漢子立刻會了酒錢,拉了兩人就走。 小東海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應該是還有第二個人叫張大虎吧?但是小邪君是什麼鬼?” 頃刻之間,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 過了一刻鐘,大家見小東海繼續吃喝不停,膽子小的輕輕地下了樓,膽子大的時不時抬頭用古怪地眼神看他一眼,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迷惑,這個小男孩也太普通了,就是喝酒這能耐,多少讓他們很心悸,果真從娘胎裡出來就是泡在酒壇子裡的。 一樓大堂,好幾人都七嘴八舌言道,“甚麼,張大虎就在樓上?”“張大虎,真的是個小男孩?”“上酒,上酒!”“你看,我早就說是個小孩了吧,哈哈哈…童子尿!” 頓時,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一下子似乎所有南充城人都知道了張大虎在醉仙樓喝酒了,而且張大虎是個黃臉小男孩。 “咦,就是你呀?”一柱香後,三個高高大大,披頭散發,一縷長長白胡子的老頭,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徐東海這一桌。他們先是360度瞧了他半響,左首一個老頭邊搖頭邊叫道“上酒,上酒!” 徐東海抬起頭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我難道醉了,怎麼這三個人相貌一致,連身材也相差無二。”再次左右仔細看去,心下躊躇:“昨天吼吼吼的一定就是這三個恐怖老頭。可是我沒有露出馬腳呀?唉,有了。從現在開始,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你們三個想做什麼都行。” 外麵雨又漸漸變大了,醉仙樓樓外自覺排起了長長的一個隊伍,一眼望不到邊,排在前麵的每個大人都拉著一個小孩,但是卻聽不到大聲喧嘩聲。 二樓以上更是沒有人再敢登足,原先上麵的人在天山三怪出現後都自覺跑了下來。 有人非常小聲地嘀咕:“天山三俠每三年下山一次,都要收一個徒弟,不知道今天我們南充城有沒有幸運兒。” 更多的人是呆呆傻傻的安靜站著,凝神傾聽,似乎是想從樓上聽到些什麼。但是,靜,樓裡樓外都隻有雨滴敲打硬物的“叭叭叭”聲。 秦家三少奶奶來了,手上拉著小琪琪,後麵跟著七八個武師,每個人肩上都挑著一擔紅布蓋著的擔子。 她們來晚了,如果要接著隊伍排,可能就到了張小虎的酒肆門口了,而張小虎卻在這時背了足足三個沉甸甸包袱向城門口走去。 “把東西灑出去!”何鳳蓮緊張地望了望長長的隊伍。 一會兒後,金銀珠寶,武功秘籍,精致糖果……滿天飛,剛才還整整齊齊的隊伍終於亂了,很多人去搶,何鳳蓮兩人也順利排進了靠前麵的隊伍裡。 另外一些晚來的,看了一會兒,無可奈何地走了,邊走邊安慰自己說:“這個隊伍沒有用,肯定都選不上的。 二樓太安靜了,小東海覺得有點無聊,打又打不過,跑肯定也不行,好在好酒好菜色香味聚全,略一凝思,“隻有趁亂逃跑了,需使得他們三個相互沖突,但是如何挑撥離間他們呢?” 然後小東海慌張的用手指著右首邊的白胡子道:“是你叫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說什麼最好笑,你要講個笑話給我聽,右邊白胡子老頭你說什麼,大聲點,什麼不能大聲!”小東海把小腦袋差點埋在了右首老頭的長胡子裡,驚恐的低聲道“你是說,是他嗎?昨天廟裡的酒…你們…喝…光了…他喝…多些!然後是他又…少年…童子尿。” 小東海哈哈哈大笑著轉頭麵對著左首老頭道:“你是說是他?左首邊老頭你好厲害。好,我過來。”小東海又把耳朵靠在了左首邊老者嘴邊,“你慢點吃,我聽不見了。是你們都好厲害,摻了些你們兩個人的尿,然後一起坑他!” “哈哈哈……”小東海更加放肆的笑了,然後幾步邁到對麵老頭耳邊輕輕嘀咕:“他們兩個說賭我不敢告訴你,昨天他們兩個偷偷把酒喝了,然後又灌滿了他們兩個和一個路過小孩的尿,想騙你來喝!” “什麼…”對麵老者聞聽勃然大怒地站起,並一把將桌子掀起,他剛好是昨天第一個拿了酒壇準備喝的人。 左右兩人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小東海在說什麼,小東海又指著“哈哈哈”大笑道左邊老者道:“他說你喜歡蹲著灑尿!哈哈哈…” 又指向右邊者道:“他說你喜歡抱著男人睡覺。” “啊!” “你!” “死!” 頓時,二樓桌椅瓢盆炸了,樓頂也掀了,三分鐘後整座醉仙樓成了一片廢墟,而始作俑者小東海早已經恢復本身白暫臉麵,死死跳到何鳳蓮懷裡要求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