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駱駝驛站(1 / 1)

漠刀驛 海邊的繁凡 4095 字 2024-03-17

我叫葉涼風,是老東西撿回來的野孩子。   這是漠北地區,往前走就是一望無際的朔方漠,我就從這裡長大。這個破土城,以前叫迎客驛站,朝代更迭早就荒廢了,現在聚集著我們這一群人,但我更喜歡叫他駱駝驛站,或者,混蛋驛站也行。   這裡邊的人都他媽是一群混蛋,我也不例外。對了,我們在這裡有馬隊,還有一匹駱駝,可以帶領過路的行人客商走出大漠。當然了,馬隊比較貴,大部分人會選擇雇傭幾個刀客護衛什麼的。   “小王八羔子,你他娘的在乾啥呢,滾一邊喂馬去。”一個壯碩的老頭子過來推翻了年輕人。   “知道了知道了”。男孩不耐煩的瞅了他一眼。   這胖老頭兒就是老東西,我隻知道他姓趙,不過他好像也沒有啥名字。那群人都叫他頭兒,有些外來的管他叫趙統領,我一般叫他老頭兒或老東西。他確實是這駱駝驛站的頭兒,當然不是官府認定的那種,總之他很有主意,能管住我們這群混蛋。   哦對了,叫我葉子就成。   ——————————   月亮掛在天空的一角,撒下清冷的光輝,恩澤了這片寂靜的大漠,風嗚嗚的刮著,遠處的枯樹被晃悠的吱呀吱呀。   “這他娘的也太冷了。”趙老頭兒腆著肚皮坐在篝火旁,裹了裹身上的皮襖,拿著羊皮做的酒袋子悶了一口。“再這麼下去,這個冬天的營生可就費勁了。”   “是啊,頭兒。”說話的是史先生,駱駝驛站裡一位智囊型人才,據說他以前本來就是個師爺。“要不,我派人去城裡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找來點什麼別的生意。”   趙老頭又悶了一大口:“打探,你能打探出什麼四六來,大冬天的。”他頓了一下,“現在生意不好做呀。本來是大冬天過往的人就少,再遇上幾個窮鬼不願意掏銀子的,活該他娘的死在沙漠裡。”   “呸,還有官府那群狗崽子。當屬陳廣波那王八羔子,一口能吃進去十頭牛。”   葉涼風從老頭身邊經過,抱了一捆草料準備去喂馬,白了一眼趙老頭兒。   土城門口,夏侯南扛著大刀,橫著小曲兒,站著崗。遠遠看見有人馬的影子往這邊來了,他立刻敲響了門口的大鑼。   “頭兒,來活了。”   遠遠的走過來兩人一馬,那人二十來歲,書生打扮,後麵跟著一個半大的書童。   葉涼風拿著自己的破刀,湊上前去,“爺,要護衛嗎,有銀子就跟您走一趟。”   那書生正要說話,夏侯南有他強壯的胳臂把葉涼風拖到一旁,“爺,您見諒,小孩子不懂事。”   “我他娘不是小孩,老子已經十八了,是個爺們了。”葉涼風掙紮著。   書童走進土城:“能住店嗎。”   “能。”從土城中修繕過的舊驛館中走出來一個女人,約麼三十歲,風沙之中仍舊濃妝艷抹,雖不再年輕,確仍舊風韻猶存。   “二位,風沙大,天又冷,好不容易才扛起咱這店,價格可不便宜。”女人掛著笑說道。   “十五兩銀子一間,一間一個床,您二位一共三十兩。”   男人低下頭想了想,開口道:“太貴了,福生,我們就在外麵對付一宿吧。”   那孩子開口道:“是,先生。”   “唉,客官,您遠道而來,我給您打個折。十兩銀子怎麼樣。”女人問道。   男人沉思片刻:“八兩,開一間。”   “啊?這?”   “那算了吧。”   女人表情從驚愕轉為掛笑,又笑著說:“可以可以,客官請進。阿威,帶客官上樓。”   屋裡的夥計悶哼了一聲:“進來吧。”   趙大統領哈哈一笑:“三娘,你這也不咋地啊。”   “呸,也是個窮鬼。”徐三娘搖著扇子,生氣地把門甩上。   葉涼風走過來,也坐到火堆旁烤火,氣鼓鼓地挨著趙老頭坐下。   “小混蛋,這麼晚了滾回屋裡睡覺。”他揮拳對著葉子腦袋來了一下。   葉涼風了嘟囔了句什麼,向一側的平房走去。   閉眼再睜眼,雞叫了幾聲,就知道是早上了。   驛館後麵有一個雞圈,公雞隻有一隻,按照徐三娘的話說,隻有這公雞是不許吃的,這雞就是驛館的鐘,鐘要是沒了,在這黃沙漫天的苦寒之地,時間連同驛站的人一起慢慢也就混沌下來了。   葉涼風是被門外的說話聲吵醒的,昨天的年輕書生正在選刀客。   “啊,等等我等等我。”葉涼風匆匆套上衣服,拿著自己的刀沖出了門。   刀客們的木棚子下,幾個人正在嘰嘰喳喳。   獨眼的刀客抱著自己的刀站了起來:“在下索平,江湖人稱孤鷹,一趟五十兩銀子,不講價。”   書生搖了搖頭。   接下來是魁梧黝黑的漢子:“阿古拉,三十五兩。”   書生還是搖了搖頭。   “嘁,十兩銀子都不想花的窮書生,還想選啥樣的刀客。”徐三娘搖著扇子,磕著瓜子。   “你這婆娘,住一晚咋了,住在哪不是住,那沙漠自己過小命興許就丟了,不知深淺的玩意。”夏侯南走過來從她手裡摟過一把瓜子,站在一旁磕到。   這邊阿古拉說道:“你想出多少。”   “二十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最多了。”書生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右麵的小胡子笑出了聲:“小兄弟,二十兩,可犯不上我等賭命啊。”   “我我,我去,二十兩。”葉涼風大喊到。   趙老頭忽然一個箭步飛過來,一拳將葉涼風打飛出去。   “三十兩。已經很低了,小兄弟。流沙毒蟲,海市蜃樓,匪幫和土人,遇上哪個你都活不了。我們也是在賭命。”老頭子說道。   年輕人低下頭。   趙老頭見此,說了句:“散了……”   “好,三十兩。”   “阿古拉,你跟著走一趟吧。你還留二十五兩,驛站留五兩就行了。”   “是,頭兒。”阿古拉走過去牽馬。其餘眾刀客一哄而散。   “後二十五兩銀子,送到地方再給”趙老頭收了五兩銀子,問道,“年輕人,叫什麼名字,過大漠做什麼。”   “陳華歲,去大漠那頭當縣令。”年輕人說道。   “這麼偏。”   “我家先生本是當朝探花郎,要不是…”   “福生,住口。”陳華歲突然喝到。   福生悻悻地閉上了嘴。   老頭眨了眨眼,這功夫阿古拉也牽馬過來了,“行嘍,兄弟慢走。”   老頭兒和葉涼風,站在早晨的風沙下,目送三人兩馬漸漸遠去。   “為啥不讓我出活兒。”葉涼風氣鼓鼓地說道。   “就你那三腳貓的水平,能送的了誰。”老頭看著遠方,喃喃到。   “去,搬草去,過幾天咱馬隊就要回來了,多準備點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