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的包裡還有兩支抗毒血清,但是這種蛇毒性太烈,如果被咬的位置離心臟和大腦太近,恐怕來不及注射就已經去閻王爺那裡報到了。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隻要學陳文錦用爛泥糊住全身,就可以最大幅度的減少被蛇發現的可能。 阿寧四下一看,這山澗中的淤泥基本都被沖刷到下遊去了,她隻能從墻壁的苔蘚下麵扣出點濕泥,然後和雨水攪拌在一起,把身上能塗到的地方全糊了一遍,隻剩下兩隻眼睛和鼻孔,泥水中混著青綠的苔蘚,像是剛從沼澤裡爬出來的水怪。 土腥味非常難聞,讓人反胃,但阿寧肚子裡根本沒什麼東西,隻能乾嘔幾下,然後去習慣這種味道。 走了半個小時,水道突然一拐,在盡頭處分成了兩條岔路,一條通向黝黑的地下,另一條成弧形,沿著石壁繼續向前。 阿寧在分叉的地方擺了石堆,用匕首刻上箭頭,指向地下通道。 這樣就算繞圈子,也能馬上知道自己走過的路線。 阿寧從包中拿出一根熒光棒,這是裘德考隊伍統一從海外采購的高級貨,可以持續發光24個小時,在洞穴這樣的地方要比礦燈好用的多。 淡淡的藍色微微照亮洞穴內的景觀,這裡的水流要比外麵慢的多,看洞壁邊緣的挖掘痕跡,應該也是人為建造的。 蹚著水慢慢前進,阿寧小心的觀察著腳下,以免摔倒。 走了一個小時,洞內的場景也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隻有潺潺的水聲,也沒再聽見雞冠蛇的叫聲。 阿寧稍稍放鬆下來,走到洞璧旁,準備吃點東西再繼續往前走。 剛坐下來,卻發現身下的石頭觸感有些奇怪,起身用熒光棒照了照,這才發現並不是什麼石頭。 而是一個倒扣著的陶罐,因為被淤泥覆蓋,她第一眼才把這當成了石頭。 將上麵的淤泥清理掉,陶罐也是露出了原來的麵貌,差不多到她膝蓋的高度,上寬下窄,裡麵也塞滿了淤泥。 陶器在華國有非常長的歷史,最早甚至能追溯到新石器時代,在西王母國出現倒是也並不奇怪。 阿寧想把它翻過來,清理一下陶罐裡麵的汙泥,結果錯估了這東西的結實程度,剛咦挪動,這陶罐上就出現了裂紋,四分五裂開來。 大團汙泥裡麵出現了一個淡黃色的物件,上麵有一圈圈整齊的條紋,整體為長方形,中間是非常標準的圓形孔洞。 阿寧用水清洗乾凈,這才看清了更多的細節。 “想不到以前學的東西現在派上了用場。”阿寧伸手撫摸著手中器物,手感溫潤微涼,上麵每隔一段距離就雕刻著獸麵的花紋。 這是一節玉琮,而且保存的極為完好,如果拿到外麵,至少得無期起步。 但問題是,她現在身處大陸內腹,而玉琮的起源則是位於沿海,雖然蜀地也曾出土過,但這裡距離川蜀至少還有幾千公裡。 這種古老的禮器,對於西王母國恐怕有著巨大的作用,或者說,這種玉琮,是那個時代極為重要的一種必需品。 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從柴達木到川蜀,再到沿海都能發現這種器物的身影。 心中默默猜測了一會,阿寧將玉琮輕輕放回地上,這東西有好幾斤重,肯定是沒辦法帶著走的。 她也休息的差不多,可以繼續出發了。 阿寧在地下洞穴中艱難前進的時候,吳邪一行人也是向著西王母國的遺址靠近,但樹林實在茂密,路非常難走。 悶油瓶追著疑似陳文錦的女人,脫離了隊伍,三人看到了雨林深處的信號彈,這才發現吳三省的隊伍早已經走在他們前麵。 追著信號彈的方向前進,結果又遇到了蛇群的圍住堵截,潘子受了重傷,這才終於殺了那條金鱗巨蟒。 一路損兵折將,極為艱難的找到了吳三省一行人的營地,不過這裡早已是人去樓空,隻剩下一些帳篷和物資,但好在也給了吳邪他們休整的時間。 潘子發著高燒,胖子把他傷口縫起來,吳邪在營地裡找了點藥喂他吃下去,接下來能不能扛過去就得看潘子自己了。 兩個人累的厲害,但一下子失去那種緊迫的感覺,又完全睡不著。 吳邪拿出文錦的筆記,又翻了一遍,還是沒理出什麼頭緒。 倒是隱約聽見有人在喊小三爺,吳邪一個激靈,走出營地查看四周,卻沒什麼發現。 回來之後倒是看見了出現在潘子帳篷裡的悶油瓶,嚇了他一跳。 悶油瓶渾身裹著泥,看起來頗為狼狽,但眼神依舊銳利,手裡拿著吳邪剛剛在看的筆記本。 原本的五個人隻剩下阿寧生死不明,吳邪按下心中擔憂,把一路上的事情和悶油瓶說了一遍。 這時候胖子也過來了,這時候再回去找阿寧肯定是來不及了,他們得想辦法跟上三叔的腳步。 “我看這裡的水係基本都是往下走的,如果那女人沒死,肯定也會找到這個營地,我們給她留個口信,至於能不能找到進去的路,那就看她自己了。”胖子吃著罐頭,一邊說道。 吳邪覺的有些不太妥當,但聽完悶油瓶的話,阿寧是敵是友也不太好說,目前來看胖子說的確實是最合適的辦法。 能讓對方知難而退是最好不過,但他印象中阿寧是一個行動力非常強的人,而且外麵還有裘德考的隊伍,進來應該隻是早晚的事情。 三人又對著文錦的筆記研究一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裡麵也沒有提到西王母城的入口,隻能作罷,吳邪的精力也消耗的一乾二凈,幾乎是躺下就睡死了過去。 天色漸暗,營地內依然是一片寂靜,隻有零星柴火爆裂的聲音…… 地下水道內,阿寧把身上乾裂的淤泥一塊一塊掰下來,然後用濕泥重新塗好,這一路上她已經重復了這個過程好幾次,依然沒有看到水道的盡頭。 看了看時間,邪他們應該已經找到吳三省的營地,今天晚上就會遭遇蛇群的攻擊。 希望能搶在這個時間之前走出去,然後拿上裝備離開。 想著阿寧加快腳下步伐,腳腕處的腫脹疼痛在長時間的行走下早已經被麻木。 可惜她還是來晚一步,阿寧從縫隙中探出頭,她在洞穴裡麵發現了一條可以通向地麵的縫隙,先把熒光棒扔出去,然後踩著石壁爬了出去。 入目是一片狼藉的營地,看樣子已經被蛇群光顧過。 吳邪他們估摸著被蛇群逼進了西王母城的遺址,現在正在蛇堆裡自由泳。 阿寧沒有休息,就開始在營地裡尋找還能用的裝備,這裡的蛇太多,必須馬上離開。 四下翻找之後,還是湊出了一些能用的裝備,走出去應該不難。 阿寧也發現了吳邪留下的字條,因為泡在泥水中,有些字已經模糊,不過無外乎是前路危險等等。 “字不錯,這做派到是也挺像吳三省。”阿寧將字條團成一團,重新扔回泥水中,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出去之後要怎麼向裘德考交代,倒也是個麻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