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不過別再半夜來了,我會讓雅言告訴你,你在哪裏可以見到我。”
雅言說:“你要再半夜過來,被老爺抓到,等不到你成名,世人就都知道你是個女子,你就再也成不了畫師。”
莫瑛“哼”了一聲,“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成為一個畫師,隻是我就想看到世人驚詫的樣子,那一定很有意思。”
薛書懿說:“那我也答應你,在你的畫沒有得到大家認可前,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的真實身份。”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莫千禾已經三日沒看到莫瑛離開房間,明天就是交畫的日子。那日莫瑛說要回去想想,之後就再也沒來找他,三幅圖美人圖已經畫完,他自己看著還算滿意。
不知道莫瑛畫得怎麽樣。
她門外地上還放著中午送來的午飯,已經涼透了。這三日除了早上的膳食盒是空的,中午和晚上的都一動沒動,下人怎麽送來的就怎麽拿回去。
這孩子莫不是畫得走火入魔,暈倒在房裏吧。莫千禾有些擔心,去敲她的房門:“阿瑛,你在房裏嗎?”
敲了好半天,沒人應答。
難不成出去了?
這時對門的宋圭聽到聲音出來,莫千禾問:“你見到我家莫瑛了嗎?”
宋圭搖頭,“這幾日都沒見到,他不在房裏嗎?”
“我也不知,敲門沒人應。”
宋圭安慰他,“沒事,這裏是薛宅,不會有什麽事的,你晚點再來看看。”
莫千禾點頭,準備回房,宋圭叫住他:“莫兄,這幾日都在房中憋壞了,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莫千禾搖頭,“不必了,我有些累,想在房裏休息。”
“好,那就不打擾你了。”
莫千禾確實畫得有些累,雖然隻有區區三幅,但這三幅畫值五千兩,而且還有好幾人在他百米之內也同樣為了這五千兩而努力,想要脫穎而出就不得不灌注十二分的精神和心血。
當他畫完停筆,這種感覺就跟從前每回從宮裏回來一樣,虛脫力竭。
他希望拿到這五千兩在籩洲過幾年安穩的生活,替莫瑛尋戶好人家,等她嫁人後,他或許會繼續從前居無定所的日子,也或許就在籩洲安定下來。
那日聽到衆人在議論薛書懿的婚嫁,他忽然意識到莫瑛也不小了,也該考慮她的終身大事。
他一躺下就睡著了,等醒來時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他慌忙起身,打開房門,門外放著送來的膳食盒,一摸,飯菜已經涼透了。
隔壁房間地上也放著同樣的膳食盒,飯菜也是涼透了。
“阿瑛!”莫千禾有些急了,顧不得現在是晚上會吵到人,用力地“哐哐”砸門,喊著“阿瑛,你在房裏嗎?”
要是為了五千兩,賠上女兒那可太不值當了。
沒敲兩下,門就開了。
莫瑛雙眼通紅泛著血絲,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幾天沒睡覺,頭發也很淩亂,人卻很精神,“爹,我畫完了!”
看到她沒事,莫千禾才放下心,“你嚇死我了,你中午在房裏嗎?我敲半天門你怎麽不回答?”
“你敲門了嗎?我沒聽到。”
罷了,知道她是個畫癡,就說:“畫完就畫完了,你這樣子幾天沒洗漱了?趕緊梳洗梳洗,明天就要交畫了。”
“不行,我得去見個人,我答應她畫完之後要第一個給她看。”莫瑛腋下夾著三幅畫軸,轉身關上門。
“你要見誰?”
“爹,你就不要管了,先回去休息,我很快回來,很快。”莫瑛腳步快如風一樣,消失在夜色裏。
莫千禾尋思,她在薛宅還認識了什麽朋友?不過這樣也好,沒準這人還能幫上什麽忙。
莫千禾忽然覺得那五千兩銀子有戲了,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他把膳食盒提進屋子,即便是冷飯冷菜也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夜半三更時分,他才聽到莫瑛回來的腳步聲,腳步聲輕快,聽上去她的心情不錯。
莫千禾本想去問問那個朋友到底是誰,剛出門,她房間門就光上了。想著她這幾日必定也是十分勞累,他就沒有去打擾。
房間的燈在莫瑛回來後亮了一陣,然後就安安心心地滅了。
莫千禾也安心回房,吹了燈,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