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圭說:“這個道理大家夥都明白,但具體怎麽做呢?”
李老板說:“我有個親戚在薛宅做下人,有次喝酒,他跟我說了件事,當時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如果這件事是真的,我擔保薛老爺第一個容不下莫千禾父女兩。”
其他人異口同聲問:“什麽事?”
“我這個親戚是在薛大小姐園子裏當差,他說有天晚上,薛小姐自稱不舒服,遣散了園子裏大部分下人,隻留下她的婢女雅言和他。命他守在園子後門,沒有吩咐不許進來。子時的時候,他去了前門那邊,本來想看看小姐有沒有什麽吩咐。結果,你們猜他見到什麽了?”
錢老板不耐煩說:“別猜猜猜了,趕快說。”
“他看到那個叫莫瑛的進了小姐房間,一直呆到後半夜才出來。”
宋圭問:“真的假的?”
李老板說:“這我就不知道了,都是我那親戚自己說了,除了他,就隻有薛大小姐的婢女才知道。”
孫老板說:“看不出,規矩多,家教嚴的薛大小姐竟然會幹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來。”
宋圭心生一計,對衆人說:“我有個辦法,能令薛家對莫家父女恨之入骨。”
莫瑛在薛宅住了幾日,她不拘小節的性子,才華橫溢的畫功很快贏得薛家人的喜愛,三少爺薛書堯與她年紀相仿,簡直把她當親兄弟般,日常相處時不時攬肩搭背。
薛書懿看在眼裏,明知她的女兒家身份,但又什麽都不能說。她原以為莫瑛會尷尬,但她大大咧咧,似乎絲毫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為薛書菀畫完第三幅畫像的那天,莫瑛也是第一個拿去給她看,她看了許久,笑道:“確實很像姐姐,”她的語氣有淡淡的憂傷。
薛老爺這個要求有些奇怪,莫瑛答應下來時並未多想,此時見到薛書菀的神情,忍不住多嘴問了句:"你也是個美人,其實我可以為你單獨畫一幅,隻是不知道薛老爺為何一定要我畫得與書懿那三幅一樣?”
“因為以後我就是姐姐,姐姐就是我。”
“什麽意思?”
“別問了,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這時,薛書堯來找她:“莫瑛,你畫完了嗎?剛去你房間不在,讓我瞧瞧你畫得怎麽樣了,”他走到她身旁,將那三幅畫一一看過,誇贊道:“有兩下子,不錯啊!”
薛書懿緊隨其後,不動聲色走到他們二人中間,“我也看看,確實不錯,與我那三幅幾乎是一模一樣了,但又不完全一樣。”
薛書堯又繞到莫瑛另一側,搭著她的肩膀說:“誒,你為我大姐二姐都畫了畫像,也替我畫一幅唄。”
莫瑛卸下他那隻手說:“不,我隻畫美人。”
“重色輕友啊,出個價,多少銀子才肯替我畫一幅?”
“多少你都肯出?”
“是。”
莫瑛摸著下巴說:“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薛書懿問:“畫完你是不是要回家了?你有好幾日沒見過你爹了吧。”
莫瑛點頭,“我打算一會去見薛老爺,順便向他告辭。”
薛書堯說:“你這麽快就要走了?再多留幾日,反正我們薛家客房多,你就住下來。”
薛書懿說:“莫瑛在籩洲還有家人,怎麽能一直住在薛家。”
“是,我也好幾日沒見著我爹了,該回去了。”
莫瑛交了畫,薛綿很滿意。
薛老夫人拉著她的手不舍地說:“好孩子,以後得空就來,”轉頭又問薛綿:“馬車備下了嗎?”
“已經備好。”
莫瑛擺手:“不用麻煩,我走回去就行。”
薛書堯說:“不麻煩,我送你回去。”
“那行吧。”
薛書懿想說什麽,終是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