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士潼將她拉進懷裏,把她嚇得心都快停跳了。她明日就要做人妻子,要是被外人知道,以後在陳家還怎麽做人。
驚慌失措之下,她在鄭士潼胳膊上用力咬了一口,趁著他鬆手一瞬又怒甩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極重,楊青蓉的手掌都腫了,她雙眼含淚,怒視他:“鄭公子,請你自重。”
鄭士潼顧不上臉上的紅掌印,與她對視,他說:“楊青蓉,陳穆的心上人是蘇秋,他們兩個現在就在城西郊外的翠微亭相會,我帶你過去看,你親眼看過之後若還是堅持要嫁他,我鄭士潼今後絕不會再糾纏你半分。”
楊青蓉不想去,可是鄭士潼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印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最後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跟著他去了城西翠微亭。
還沒走近,就看到亭中一男一女的身影,正是陳穆和蘇秋。
蘇秋扯著陳穆的衣袖一邊哭一邊鬧,不依不撓。
陳穆替她擦去眼淚,柔聲安撫。
楊青蓉的心一下沉到穀底,她很想上前去拉開那兩人,可是拉開之後該說什麽呢?
她也要像蘇秋那樣對著陳穆哭鬧嗎?
陳穆卻未必會像對蘇秋那樣對她。
最終,在那兩人抱在一起時,她無聲離開了。
回到家中,她撿起地上被撕成兩半的紅蓋頭,努力想拚在一起,但怎麽也掩蓋不了裂痕,她忍不住蹲在地上哭起來。
鄭士潼還沒有走,他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後,“青蓉,不要嫁給他。”
楊青蓉哭道:“你走,走啊!我不想再見到你。”
門外傳來離去的腳步聲。
後來,鄭士潼回頭將陳穆狠狠揍了一頓,之後他離開了粱溪,去了京城,再沒有消息。
楊青蓉在房中呆坐了一宿,沒有合眼。
第二天,她還是換上了喜服,邁進了花轎。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已至此,在楊夫子刻板教誨下長大的她無力反抗。
她安慰自己,也許等她嫁過去之後,隻要她一心一意做個好妻子,陳穆總有一天會看到她的好。
誰知道,成婚那夜陳穆沒有碰她。
第二天,她忍著羞辱換上新婦裝,去到陳母房中敬茶。
陳母很滿意地喝下新婦第一杯茶,叮囑她今後一定要勤儉持家,事事以陳穆為先。
她低聲答應。
此後她服侍婆婆,侍奉丈夫,操持家務,事事盡心盡力。陳母逢人便誇她眼光好,替陳穆娶了一個賢妻。
沒多久,陳穆就中舉了,這一下更是成了梁溪人人稱贊的大才子,都說他今後定會高中狀元。
陳穆更是加倍用功讀書,準備赴京趕考,陳母開始時不時提醒他們二人,該為陳家開枝散葉了。
每每提到這件事,陳穆都不做聲,楊青蓉麵上答應,心裏卻尷尬至極。
沒人知道,他們成婚半年多,別說同床共枕,陳穆碰都沒有碰過她,她至今仍是處子之身。
楊青蓉服侍陳母睡下後,她去廚房煮了一碗甜湯送給陳穆。
“相公,你讀書辛苦了,喝點甜湯吧。”
“多謝,”陳穆對她客客氣氣,疏離有禮。
這次她沒有離開,而是拿了本書陪著他一起夜讀。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楊青蓉看書看得有些困了,她擡頭看了眼陳穆,他依舊精神奕奕,不知疲倦在寫著什麽。她隻好打起精神,繼續看書。
夜近三更,楊青蓉困得不行了,好在陳穆也收拾筆墨準備休息,她打了盆溫水給他洗臉。
“相公,洗把臉,休息吧。”
她鼓起勇氣想替他更衣,雙手剛碰到他衣領,立刻被陳穆擋開,“我自己來。”
像以往那樣,他在坐榻上鋪了床被,脫下外衣躺進去,閉目睡了。
楊青蓉愣在原地,臉頰通紅,她暗示得已經很明顯,並且不止一次。她也明白了陳穆的意思,他打定主意不會碰她,為了蘇秋,他要跟她做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楊青蓉徹底死心了,自尊不允許她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