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相同的話(1 / 1)

精真之馬 最小節奏 3426 字 8個月前

第二二三章相同的話   午時,大漠金沙一望無際。鑲嵌於其中卑小的人影,隨著狂風揚起的沙塵,仿佛陷入無盡的海洋。   匕貢和海弓在漫漫狂沙中,沖過成片的硬沙區。   匕貢和海弓駕馬穿沙,仿佛昏黃塵風中的旗幟,流離風中,悠長柔韌如篆的響沙,略帶尖銳的蕭鳴,顯示著真正一片曠野境浩沙的駭心狀態。   生命在這種乾燥枯黃的單一背景中,連鮮艷的存在,都顯得瞬間會枯竭到絕望。   可是,匕貢與海弓依然能夠放浪穿沙的銳意和烈性。馬步奔馳姿態舒展,力感飽和。光滑圓潤的體能,保證了彈性蹄腕在烈性酷沙磨礪中不減的靈感與銳意。   雖然泥雕板塊刀雕令穿沙司儀祭禮,在沙場馬戰的競技中,選手的馭馬術,已經達到馭沙技能的頂巔。   但是,此刻,在匕貢真正的心裡最清楚:那種賁飾到接近完美的場地條件,在野性放浪不羈的造化境,簡直就是遊戲狀態的一個概念。   瘋狂酷烈的沙塵之威,在曠境的每一刻每一處,其實都是致命的流動刀。   達昂瑟儂的穿沙司儀禮,在匕貢的心裡,僅僅就是一個從沙境截取出來的優渥格式。   從遙遠的冰塬大地盾馬部,聞訊而至達昂瑟儂。一把精致的、裝飾自己手感的武器,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一個卑陋的笑話。   是的,在野性大漠,匕貢就再也可以毫不顧忌地——肆意動蠱!而不會像司儀禮中拘謹手腳了。所以,在真正的大漠,他是無懼達昂瑟儂的。   海弓雖然是冰盧厝飾尊洪疊邇厝從海族邀來、助威武者修峻的工具。但是,匕貢早就看出:擅於祭祀法護的修武,顯然沒有領銜、撐力起海弓的手段和膂力。   而從音聲中焠煉喜嬗靈感的匕貢早就看出,修武和海弓合力,在大漠境巍巍法相麵前,其實隻會變得寸步難行。   可不是嘛,不要說手段觸及族宗達昂努的刀楔令,其實連赫瑟儂拉的素戈路慕和達昂諾格的諾格金樽,都真正難以逾越半步。   匕貢心裡清楚,族宗達昂努的刀楔令,就是大漠地祭祀禮儀的非常手段。如果破解不了這個大漠千古傳承的法性密宗。那麼,自己休想按照意願,從達昂瑟儂、赫瑟儂拉和達昂諾格帶走任何一粒沙。   而且,達旺兒瑪城前立威的黑色規模之柱,更像一道神聖的諭旨。這個巍峨聳峙的法器,其上嵌結著歷屆刀楔令穿沙司儀的高功上手的名號。   這些被司儀禮遴選出來的沙戰王者,被族宗達昂努付諸令名刻鏤的瞬間,其實已經鑲嵌了法性特質的一部分。   所以,在匕貢看來,規模之柱就是一道神聖立威的刀楔令。   他知道:摘掉達昂瑟儂的這把威嚴刀,其實就是摘掉族宗達昂努無形攜帶的一件法器。這是破開達昂瑟儂刀楔令寶藏的試金石。   海弓從自己駕馭的馬匹上感受到:熱力不減的馬匹能夠在浩浩沙域穿梭而不累,顯然出自匕貢野性而神秘的口咒辭。   他驚訝:馴馬蠱辭會具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而且,海弓也能感覺到:自己一經牽連上匕貢的動作,自己仿佛瞬間飛步踏上浩風滾雷般的戰車。手感銳化,颯劃帶有犀利的修飾風廓。   這種感覺,是他和修武沖撞赫瑟儂拉時,自己從未經歷過的體驗。海弓忽然意識到:這,應當來自於匕貢。   “過了前麵的軟沙,百音索喇就會用係紅絲帶的法鈴來迎迓你和我了。”匕貢說罷,又微微嘆口氣道,“哎,預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完整到——一絲不茍地呈現。”   海弓能夠聽得出來,匕貢的話裡深埋遺憾。他清楚:匕貢沒能毀掉達昂瑟儂的規模之柱,更沒有能破掉族宗達昂努的刀楔令而嘆惋。   “海族有句話:流動的水,從來沒有相同的漣漪。你已經做到最好了。盾馬的勇士。”   “承你安慰,海族人。沒有你在沙場添刀。也許這一刻我不會站在這裡和你說話的。不過,來達昂瑟儂了,你我自然不會白過。”匕貢這樣說話的時候,忽然住口,腦袋敏感地轉後。   隻見廣漠中,滾滾黃塵,仿佛沙域隆隆騰起的濁浪一般,卷纏翻動的沙濤怒蟒極速奔騰而至。   “來的正好。這兒可不是達昂瑟儂司儀做的道場。”匕貢說罷,卷起手形,吹了一個銳利的尖哨。   頓時,沙浪突然狂顛一下,猝然終止了飆浪式的沖騰之勢。就見白馬、紅馬剎步間,突然顛翻在沙地上……   袤瑟刀馬旦顛落馬背的瞬間,蓄勢超前翻滾,穩紮在地的一瞬間,完成單手托。這個精致的擎手操,將皓光穿沙馬仰上推了一把力。   而靈性的火馬,完全就像一團毫無重量的感官火,完成一個渦流的回旋,定立不動。   兩匹馬似乎突然受到驚嚇,一同戰栗。渾軀抖顫的肌肉,讓人感受到:那種恐懼感出自深沉的靈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撞上了蠱馬咒。”袤瑟刀馬旦說著,將泰儂麗格和素沁芭拉挾起來。   “袤瑟,隻要他們的光落進我的瞳。那麼,就沒有逃避掉刀楔令的理由的。”泰儂麗格珍重地目視前方道。   “赫瑟儂拉的婉麗,據說就是一部神聖的音典。可以辨鑒千萬種造化境界中原始音聲。”素沁芭拉小心翼翼地嗬著雙手中精致的小皮囊,祈禱似的道:“達旺兒瑪城的守護神,隻求寧願摔倒了素沁芭拉,也別妨到我的胡琴喔。從這一個幸運祝福的修辭,我已經為它準備——美美打開的動作了……”   “那能強過一把刀?嗤!”袤瑟刀馬旦為了阻撓素沁芭拉說話,道。   泰儂麗格敏感地捅捅袤瑟的胳膊,小聲遞話,“誣蔑之辭,會消蝕生命感官一半的靈性。尤其是緊要時刻。”   袤瑟刀馬旦忽而滿臉彤紅,她憤怒地看著不遠處的匕貢和海弓,“素沁芭拉,你會像刀一樣使用它的。”   “哦!你點了人家我最旺的火,這一次。知道不,這正是赫拉衍莎姐姐說的相同的話!”素沁芭拉忽兒忘了跌疼,欣然道。   匕貢敏感地看著皓光穿沙馬和地精火馬,雙目瞬間瑩瑩發亮。   隻見他和海弓突然催馬馳來。   袤瑟刀馬旦忽然感到異常驚恐。她看著皓光和火馬,拉住泰儂麗格,顫抖道:“快!泰儂麗格,用刀楔令遣走它們吧。”   隨著袤瑟刀馬旦的說話聲,皓光和火馬突然身形湍旋,仿佛已經踏進了一個走不出的渦流,原地盤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