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新辭 修武很快發覺:此時的飾尊雖然膂力強盛。力量並沒有精準襲擊的點位。 而且,猛烈的進攻,其實在修武感覺裡是滯緩的。也就是說:此時的拿格在意境上,更有著一顆敏捷的心靈。 洪煉達兒沒有在乎修武看過來的目光。 他眺向馬輦的方向。努力咬緊牙關,好像承受一個看不見的疼痛。那種敏於即時變遷的手腳的頻動。帶著慣性姿態中的無常。 其實,他知道:此時自己施咒的鐵橛子,早已經釘在馬輦的木料上。 這些一直在他窺探中的木料,來龍去脈,他心裡非常清楚。在他的潛意識裡,這些木料熟稔得就像自己占有物的一部分。 他清楚:此時的拿格一個人就是一部非常完整的語法。 這雖然僅僅就是自己的直覺,但是,那種很容易就超越多重判斷的直覺。一直都是他自己最後抉擇的判據。 此時,洪疊邇厝再也不堪隱忍——當著他的目光調轉方向的馬輦,逆違自己,正在走離冰盧厝大地。 本來,他是要毀滅馬輦的。可是,這一刻,一直被他藐視的拿格,卻反而變作——此時他很難逾越的一道坎。 而且,他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此時的拿格就是一部精準的語法。以無形的音聲穿鑿著形狀立令的方錘。 “形狀對於音聲,永遠都是留有縫隙的。”洪煉達兒看著洪疊邇厝默默自語,“除非他精通完整的語法……或者他是語法絕對的死咒……” “顯然,他就是。”修武非常忌諱將那麼一個黑暗的字,運用在洪疊邇厝的身上。在他看來,來自於大地有形的法令就是無敵的尊。 洪煉達兒沒有接應修武的話。他覺得屬性之辨就是毫無意義的一件事。 “還有一句話,音聲對於形狀,就是永恒難以改變和觸犯的。因為音聲代表空無。”修武看著洪煉達兒的蔑視狀,回懟一句。然後,策馬走開。 此時,整個空間隻有凝蝶蘿通過敏感的一顆心知道:即時狀態的拿格,就是一部完整表現的語法了。 而拿格此時的一顆心,就在過去的、即時的,將來的……這些精致的語法格子裡飛逸。神秘情味就翻變在生命狀態的各個時刻。 這正是飾尊洪疊邇厝難於用判斷預言——拿格靈敏變遷的原因了。 此時的洪疊邇厝已經暴怒了。他知道:此時的自己一旦將拿格牢牢抓在手裡,就會立馬掰碎。 拿格知道:處於被自己激怒狀態的洪疊邇厝,因為源於自己而發生變化,所以,在他看來,此時的洪疊邇厝,就是自己情味衍生出來的一部分。 洪疊邇厝已經變得有點失控了。他看著拿格親身護衛馬輦,便即時揮動的方錘,猛烈砸向馬輦。他就不信:擁躉力量的自己和度量大地形格的方錘,盡然逾越了一個小小的人物。 拿格看著時空轟轟隆隆的風輦,蓄積著不竭的滾雷聲,砸擊馬輦。 已經感到:掩藏在飾尊洪疊邇厝手腳中,致命般的銳意。 因為近距離較力,洪疊邇厝臂膀形綻棱線骨突。方錘已經拽動。 但是這些短促、直銳、閃爍光感的形狀暴動尚未訴諸動感。 在拿格完整包含過去、即時,未來的時空曠境,在拿格此時的感覺上,同步精敏地感受、發生過程,在拿格的意象裡仿佛經歷十萬八千裡。繁密的語法鏈接著遠遠超越形狀的萬感,感官火觸碰形狀變遷的臨界,一瞬間同步賁顯了——應激狀態的新鮮感官火。 這些動態中即時變遷的喜嬗火。應化而現,所以就是自發歡朗彈顫喜悅狀的元音火。新生、飽和、旺盛…… 因為靈敏觸變,更容易生成即時的目的。 這些優柔顫動,力量並不執著、剛猛的目的,卻代表著生命的靈感和情味。是生命中一顆心靈最精真的部分。 這些在意象中,廣袤無垠的語法境界,洪疊邇厝吒動的方錘,仿佛浩瀚星空,執著一個方向激飛的流星。無論多快,也可以被浩瀚無涯的曠境照見——那種準確飛騁的形狀。 是的,在語法意象萬感的境裡,有形的飛動,永遠難以追及——足以用光年計程的靈性感覺光。 這雖然是一個不太恰的比喻,但是,已經說明了元音火的特質。 拿格感到洪疊邇厝拽動方錘是,元音火已經尋找執著力量的粘連,以達到元音火所指目的的極點。 拿格同步脈動了。他手執“烈鈍”,手勾靈敏變化中,將斧斫的利刃調轉成厚背的重錘,砸向對等襲來的方錘。 “咣!”斧、錘相撞。 洪疊邇厝的方錘動能瞬間因為反彈,速率銳減。但渾軀蓄滿的勢能依然囤積在奔騰的身軀裡。 這一刻,斧與錘,雙輔音化生元音控。共鳴了拿格心裡的元音火。完成了——語境裡,一個措辭的新格式。 就在拿格滯緩了洪疊邇厝方錘的剛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又一瞬間全然釋放了洪疊邇厝執錘沖鋒的力量。 因為遭遇中途的反彈,激怒態的洪疊邇厝方錘沖競的風凸,慣性脫落方錘,超前撞擊在馬輦上。 因為浩大風凸之力的推動,馬輦反而被推進得更快了。 此時的元音火已經借助剛烈銳意的輔音刀,完成了精準目的需要對手傳遞來的推動力。完成風聲呼嘯中,措辭變局指津的目的。 拿格在變局中,轉化洪疊邇厝動能變勢能的過程。既已避免尖銳的傷害,又完滿利用了洪疊邇厝渾整蓄滿的勢能控。讓馬輦竟然前進的更快。 洪疊邇厝聽見風骨朵夯擊在馬輦上的風呼聲。已經感到:自己完整變成拚音成辭的過程和結局。 這個神奇的轉化和變遷,讓飾尊洪疊邇厝、修武、眾冰盧厝鐵騎感到震驚不已。 “語法屬性!”修武忽然禁不住嘆息道。他知道:語法統禦的境界中,洪疊邇厝以方錘製造的令和法,已經是完整語法駕馭中的一部分了。 在看此時的勞力馬,一個個已經變作傾力反扣在地的鐵耙,趁勢拉拽馬輦。嘣嘣發響的繩瀕臨掙斷。 精致調諧步輦的“春芽”,歡朗重蹄,有規則地敲擊著大地的鼓,以有力的共鳴,同頻亢奮著重勞力馬。此時的“春芽”就是高岸的頭馬,執著於動態歡颯奔動的熟稔動態,顯示著決絕皈依向獵司裡迪故土的心性和情味。 這些盎然生動的馬啊,拚力赤紅的身軀,快要讓人看見——歸屬心裡,鮮艷沸騰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