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〇章間歇控 隻見爾珠看著中箭的洪疊邇厝,敏捷地收斂了一直藏器在身的精致弓弩。 洪疊邇厝轟然塌落在地。就像那根巨大的血杉木從馬輦上塌落一樣。 洪煉達兒驚聞身後的破風聲,立即剎止音咒。避開拿格追風而至的飛斧。 洪煉達兒知道:自己將“鐵橛子”一樣,釘在馬輦木料上的咒,一直就是無常瀲灩並隱忍著的。 這個隱約閃爍在時空境界中的惡煞,拿格雖然已經感受到了。但是,那個隻有標識,沒有真正呈現的法相手段,就像是無限動頻中,隨時都有可能發作的一個隱患。是語法難以根除的。 洪煉達兒隱秘的“鐵橛子”,洪疊邇厝早就知道了。不經意間,洪疊邇厝發覺:敏感精密的語法,對於存在而不確的變辭是難以界定的。而且,即便能夠界定,也需要一個判別的過程。 也是說,對於洪煉達兒附著的音聲,拿格很容易生出猶豫的縫隙。 洪疊邇厝發現:擅於跟隨行跡的洪煉達兒,敏於音聲變位和捕捉即時的音聲附著點。 這種音聲特點,其實就是冰塬大地上語法點上的空白。所以,洪疊邇厝就在剛才看向洪煉達兒,其實就是語法上傳遞聯戰的一個信息。 而這個秘密連綴的過程,顯然是修武未能知曉的。洪疊邇厝以暴烈手段,製約修武從中作梗,是有原因的。 洪疊邇厝感覺到:此時的拿格盡管擁有自己難以逾越的語法,但是洪煉達兒就是此時精洽合力的一把奇刀。 曾經極端的忌諱,在這個變局的時刻反而成了一個手段。 沒錯,洪疊邇厝最後時刻、對拿格進行暴襲,就是從高拋方錘,強化勢能的那一刻開始,已經對拿格蓄勢——最後暴戾毀滅的一記猛擊做準備了。 剛才,洪疊邇厝猛烈執握滿蓄勢能的方錘,砸向馬輦的時刻,他瞬間也催生了語法的斷音符、這個唯一逆懟——語法聯綴化合生辭的音聲控。 拿格承受力量的瞬間,敏銳辨鑒出洪疊邇厝旺盛膂力中的語法技巧。而隨著他方才呼喚出來的一刻,就是即時破解斷音符的時刻。 但是,這個精敏而短暫的判斷過程中,跟隨洪疊邇厝接力狀態的洪煉達兒,已經展露那種靈敏附著力量的贅咒。 早就鑲嵌在木料上的“鐵橛子”,瞬間變作洪煉達兒最有力的一記抓手。 憑借語法,拿格知曉這一切,卻沒有生成對應的手段。那根頂端轟然滾落的木料,重濁地從洪疊邇厝方錘砸裂的車幫,一瞬間順勢滾落了。 滾圓沉重的木料墜地砸落形成的震動,仿佛震碎了拿格的一顆心臟。 完整匹配手腳的洪疊邇厝和洪煉達兒,在那即時聯動的接力中,完成一次破局。 那個極速短暫的過程,曾在凝蝶蘿和爾珠的眼裡,仿佛遭遇驚心觸目的一記霹靂。 當時,爾珠受驚中,匿藏在身上的精致小弓弩,出於本能反應的警覺,已經驚現在手中。 洪疊邇厝已經預感到拿格對於洪煉達兒的一顆報復心。但是一味將目光投射向拿格的瞬間,爾珠早就將精密潛藏的弓弩,瞄中了那隻暴怒掣動恐怖方錘的黑暗大手。 洪疊邇厝轟然塌地的重夯聲,足以解恨此時爾珠一直對其蓄積的忿怨。 此刻,拿格奮力沖向那根依然帶著慣性滾動的圓木。倉惶地看著無以挽回的丟失,猝然張開臂膀,顯出絕望和悲愴。 但是短暫的停頓中,拿格目轉流星一般,飛颯一滴疼痛的眼淚,極速掣回火栗子。奔向依然搖曳著搶行的馬輦。 隻見此時賁力狀態的馬輦,依然重載如山。 竭力拚勁的眾勞力馬,偶爾極限施力瞬間,發出接近痛吟的嘶鳴聲。 “春芽”接近傾斜塌倒的身軀,仿佛一枚扣地的鐵錨,健壯拓力時刻,身軀像馬輦一樣發出吱吱嘎嘎的裂響。 因為是統禦合力的頭馬,此時的“春芽”,帶著彎蹄鐵鉤的掘勁,變成驅力狀態中的尖鋒。 洪疊邇厝倔強地拔脫紮在右臂的鐵箭,目光看向爾珠。此時的爾珠毫不示弱,她當著洪疊邇厝狂烈而執拗的目光,精致飛颯的手形,湍促完成一個渦旋的飛騰。再看時,精致小弓弩上搭載的鐵箭,敏捷上翹,瞄準洪疊邇厝。 這個逼仄的“回答”,頓時徹底鎮住洪疊邇厝渴於佐動的身軀。 洪疊邇厝左手扣住右臂迸射的血線,沒有再沖前邁動船靴。 畢竟,爾珠沒有再著殺戮。她一直記著龍耶柏的話,不願因為執意,製造難以磨滅的族仇。 修武看著遭受重創的飾尊洪疊邇厝,依然忌恨:所有這些災難的發生,都是飾尊與洪煉達兒匹配,洪煉達兒帶來的噩運。所以,當他看見:拿格朝向洪煉達兒吒動飛斧的瞬間,絲毫沒有渴望拯救的意思。 就在修武準備護勢飾尊洪疊邇厝的時刻,一隻有力的手扳牢了他的肩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見初音度冷靜地看著修武,低聲道:“冰盧厝有句古辭:在大海上,你永遠救不活一條破裂的船。” “可是……”修武忽然感到異常猶豫。 “在他的眼裡,你的拯救隻會讓他更加蔑視你。因為,他本來就不是想要和你搭力的人。而此時的他——是!”初音度指著洪煉達兒,對修武道。 “他?!”修武驚訝地看向洪煉達兒,道。 初音度忽然看著馬輦,“那個馬輦才是宇宙時空安置在這兒的神靈。”初音度說著,有力驅開的右手,看著馬輦,完成一個有力量的抓握。 頓時,修武看見那匹終於被嵌上籠套,與眾勞力馬一同牽引馬輦的“春芽”,猛烈悲鳴一聲,發出痛悲的嘶鳴聲。渾身顫栗不已。 原來,就在拿格對峙洪煉達兒的時刻,間歇式朝著“春芽”馬匹施咒的初音度,已經熟稔地操控——這個性靈已經被自己磨透了的馬匹。 “春芽”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攫住,肆意挫磨。那種靈肉的疼痛和精神恐怖,已經變作被萬感控製下的工具。 顯然,此時的“春芽”是清醒的。它暴怒地彈動烈蹄,似乎極致渴望掙脫掉身後追殺的恐怖刀。猛力沖前發力時,崩動到咯叭作響的繩套,似乎都要突然斷裂掉。勒肉的繩索,已經割破身軀,汩汩的血流順著繃直的繩索,滑落大地上。 此時,隻有敏感的凝蝶蘿看見猝死迸力的“春芽”。凝蝶蘿忽地垂頭,焦切的擦拭止不住的眼淚,“春……芽……凝蝶蘿真不知道怎麼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