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四章以詩之名 因為親身駕馭過皓光穿沙馬,泰儂麗格清楚:這些生性火烈的馬匹,能夠從敏捷的靈性,銳意知曉接近它們的靈魂的真機。 “袤瑟,你找到想要說的話了嗎?”素沁芭拉有意側頭,一邊說話,一邊將隨風膨脹的頭發拋到一邊。顯得自己和袤瑟說話很費勁。 “嗯,我想她已經數齊了穿沙馬的數量。否則,絕不會靜雅成這個安事寧人的樣子。” 素沁芭拉實在忍無可忍,靠近袤瑟,“在達旺兒瑪城上,這會兒,我真要感到:手裡執刀的人,才是缺心眼。你呀,真是笨得可憐。” “這又怎麼啦?” “泰儂麗格公主真心為族宗達昂努而難過。”素沁芭拉神秘地道:“一大早,泰儂麗格就去過了儂泰格爾媽媽咪呀的小神龕,完成了早禱課。誦念了《玫寶鬘》的首闕詩律。” “這麼說,這些穿沙馬的到來,是泰儂麗格公主招徠的了。” “也是,也不是。因為,那些詩律根本就不是用來呼喚靈駿的嘉言。而是全部贈送給族宗達昂努的。哎,你偷聽別人祭祀的秘密了?” 素沁芭拉生氣地拍打一下袤瑟的肩膀,“小聲點兒,你。在達旺兒瑪城,奴仆如果不知道公主的心,會被視作愚蠢的護者。當然,我知道這是忌諱。不過,素沁芭拉卻從來不會做令泰儂麗格公主討嫌的事。這能算過嗎?” 袤瑟撇撇嘴,知道素沁芭拉在掩過飾非。不過,她很想聽懂其中的道理,隻好陪上點兒笑臉,“完美無瑕的人啊,若果你講的事兒確實合理順耳的話,人家我就當什麼未曾聽到過。否則……” “行嘍行嘍,別軟硬逼仄了,好不好?”素沁芭拉這才摩挲熟熱了口舌,道:“她是借著族宗達昂努的令,用詩韻祝禱了自己親眼所見的每一匹穿沙馬。這下子,你知道:究竟是誰,將穿沙馬呼喚來的吧。記住,這是秘密喔。” “可是,憑什麼,又能夠精準地變得出來:這些眼前發生的事,是泰儂麗格祈禱的宿因?還是族宗達昂努祈禱的宿因?所以,這兒缺一個印證的標記。”袤瑟說到這兒,一顆心終於有點兒急不可耐。 隻見素沁芭拉優雅地合上輕薄的嘴巴。姿態端莊的仿佛一尊神靈,並鄙夷地斜睨了一眼袤瑟,狠氣地扔了一句氤氳著霧煙的話,“這是隱私的話。懂嗎?” “行了,精靈得渾身渾身通透的小神靈,為了弄清事情的原委,意外聽到祈禱的話兒沒有過錯。” “厄,我滴神,連達旺兒瑪城的護邦神靈,都知道你擅於變轉修辭令了。嚇死了,你的嘴巴原來比我精得多。”素沁芭拉嗤之以鼻地道。 “好唄,不說也行。那以後別指望我給泰儂麗格公主說情——帶你出城。”袤瑟這有點生氣了。 “好嘍,人家告訴你還不行嗎?一唬二嚇的。”素沁芭拉搔搔耳鬢,道—— “儂泰格爾媽媽咪呀的《玫寶鬘》據說包含的詩律無數。而這些音律雖然隻有媽媽咪呀能夠精通和運用。珈爾索利律,仿佛明凈的彈珠,動變敏捷,諧振如馬步諧和交錯的蹄槌。泰儂麗格說:它可以呼喚穿沙馬中的‘金鼓’。蔓葉陀律,擁有富麗花篆,是賁彩裝幀功德極限。泰儂麗格說:它可以呼喚‘五彩雲輦’。新月律,凝冷雕琢。泰儂麗格說:可以呼喚‘火轍’。而精美的雅剔金針律,用於呼喚‘皓光白雪’……” “喔,這是你也精通的嗎?素沁芭拉。”袤瑟聽著素沁芭拉精細的描述,不禁詫異道。 “其實,這些音律的名稱和特質根本就不是真實的秘密。你知道:為什麼泰儂麗格擅於運用這些精致神秘的詩律嗎?”素沁芭拉看向山墻的泰儂麗格,又眺望了一下阿克索儂河畔飲水的穿沙馬。 “不凡的素沁芭拉,你是達昂瑟儂傳遞啟示的風。袤瑟願意聆聽密宗。”袤瑟微微致意,道。 “因為,泰儂麗格是達昂瑟儂用刀楔令駕馭過穿沙馬的人。而你,僅僅是用力量。而刀楔令的祭指向靈魂。她是用駕馭皓光穿沙馬的靈感,來詮解精美深奧的《玫寶鬘》帛經的。”素沁芭拉優雅綻放了華麗的指尖,櫻桃口齒調校精純彈力的發音。飽滿修飾的神態,使她靈口妙音,天花亂墜。 袤瑟艷羨不已的點點頭,“你真是達旺兒瑪城宮廷裡——靈性的小燈盞。素沁芭拉。沒有你那修辭光澤的照耀。我才會變成無知的奴仆。原來,泰儂麗格的祈禱辭,已經由刀楔令秘密指定族宗達昂努。這是族宗達昂努能招徠穿沙馬的真正原因。” “是這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武誌超卓的小鈴鐺。”素沁芭拉道。 大漠薰熱的陽光,明媚地照耀著蜿蜒流淌的阿克索儂河。一匹匹縱情嘶鳴的穿沙馬,歡嬗躍動著奔騰如雷的蹄槌。在新鮮乾凈的生泥上,這些瘋狂奔騰的穿沙馬毫不禁忌——站立在河對岸的族宗達昂努。 族宗達昂努的告誥辭還是那樣完美無缺。真諦之後,那些早在其後無聲無息附綴的眾多詩律韻光,顯然,此時的族宗達昂努是毫無覺察的。 泰儂麗格看著眼前喜嬗珍珠一樣彈跳的一匹匹穿沙馬,知道:這些浩力奔騰時,神秘婉麗的音律標識著的野馬,這一刻,遙眺姿態,她的一顆心已經能夠精敏地辨鑒出芳醇律動的韻光。 “金鼓”、“楠木秀”、“五彩雲輦”、“皓光白雪”、“火轍”、“風韁”…… “尊貴的泰儂麗格,我們是拎壺澆水的奴仆。當阿克索儂河的藍水,澆灌到你身旁的達瑪花兒時,這些花兒已經給我們注解了——達旺兒瑪城上最美的神話。”素沁芭拉誇張地綻放著一番被辛苦累到的姿態。 泰儂麗格翻轉身軀,優雅地斜依在山墻的石柱上,神秘而好笑地眨巴長長的睫毛,“神話?仿佛詩歌一樣美妙的神話嗎?以詩之名,我想說:達昂瑟儂的人啊,你們說的話,我可一點兒都聽不明白。” 泰儂麗格說罷,笑而不語。然後,順著山墻一路走過去時,柔軟光滑的胳膊,仿佛蕩漾著溫馨迷人的香風。 袤瑟和素沁芭拉湊一起,目光一同看向泰儂麗格的背影光,情不自禁地流露舒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