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五章持戒的話 拿摩爾篤聽罷火箴摩訶的話,這才對法典寶鬘摩訶和其他六尊陀一一點頭應喏,“八部陀啊,記住不去踩時刻相伴的影子,是在警示:自己時刻莫要觸碰戒律。現在,我將深埋在心中的戒律說給你們。” 拿摩爾篤說罷,仰視巍巍高矗的祭壇。他身著凈白的袍服,一步步走上生泥乾土一樣皓白的石砌臺階。 高風掣動獵獵騰飛的白袍。仿佛臨空浩濤般翻滾的雪浪。 拿摩爾篤,看著秀塔茲的大地,忽然間,強硬地抻開一直合十的手。彎曲著崎嶇表達痛苦的臂膀,麵龐朝向天空的太陽。 屈折裸露的十指仿佛兩朵蕊心向光綻放的白蓮。那樣坦然慈祥的麵容,是曠風的烈性,讓他和煦的溫敦,反而雕飾出倔強和堅硬。 “八棱玲瓏塔的祭臺啊,曾經的拿摩爾篤帶領秀塔茲族,在浩浩沙域尋找——能夠延續族脈存命的一方綠洲。當我來到:風沙刷平如白板一樣的、先王拿摩爾諾啟示的這個地方,才發現是塊狂風流竄的絕境。於是,我手擎著先王拿摩爾諾曾經傳承的寶鬘帛經《沙陀律》,祈禱上蒼指津,令我帶領族人避開此風虐之地。可是,我憎惡的口齒音聲,點燃空間叱吒的一道狂風,將手中的寶鬘帛經焚燒殆盡。” 拿摩爾篤王神情悲愴。八部陀麵麵相覷。 在秀塔茲,八部陀僅僅能夠知曉的,就是繁密集結的大地法典寶鬘。從來就沒有聽到過拿摩爾諾的《沙陀律》。可見,那才是秀塔茲人原初的律令。 原來,當初的秀塔茲族人們到達這裡的時候,出自先王的啟示。 在秀塔茲,違反先王的律令,就是變改了整個族人的靈魂。這是累世都不可饒恕的過錯。雖然八部陀知曉:當初的拿摩爾篤是在挽救秀塔茲人的生命。但是此時的他們知曉古老的遺訓,就是誓不可違的法典,所以,不敢在心裡私偏拿摩爾篤。紛紛垂首恭禮。 “這,”拿摩爾篤執著的目光看著腳下的祭臺,“就是先王拿摩爾諾《沙陀律》曾經燃燒的地方。世上,從來隻有消弭的過錯。然而,在我的心裡,時刻警示我的心疚卻愈日遞增,就像隨祭祀高矗的祭臺一樣。” “神聖的拿摩爾篤王尊啊,古紀曰:在秀塔茲,一顆精誠的敬畏心,可以通達神靈。你已經承載了先王確鑿無二的諾了。此時的八部陀已經能夠親證你的誓了。”智光摩訶向著拿摩爾尊致禮,道。意在為王尊消解積年累月的心憂。 “是這樣。唵!拿摩爾篤王尊。”其他七位摩訶尊一同向著拿摩爾篤致意。 祭臺上,拿摩爾篤王尊屈折地迎風,綻開臂膀,道:“秀塔茲人啊,祭臺下壓著一個誓言。祭臺上空間的風依然在懲罰著拿摩爾篤這一個罪咎。我知道眾陀的心意。但是,擁有大地法典寶鬘的秀塔茲人,消弭罪責的祭禮司儀就是:將戒律永久變作帛經。正因為此,我從《沙陀律》抽出八部陀的名稱,從此命名你們。所以,你們既是警示我的律令,也是你們自省、共勉的戒律啊。” 八部陀聽完整了拿摩爾篤王尊的話,頓時,他們圍繞神聖的祭臺,豁落跪伏在地。 “這就是我心裡時刻謹記的戒律啊。”拿摩爾篤王尊滿目激越著不可壓抑的悲壯,道: “秀塔茲人啊, 雖是大自在風的沙礫。 隻是, 祭禮的今天, 你們才真正知道: 秀塔茲大地, 數不盡的沙礫中, 深埋著一個靈魂亙古不變的—— 戒律。 正是八部陀為之簇擁的—— 風根。” 八部陀聽罷,感嘆不已。他們知道:雖然此時的他們出自《沙陀經》的戒律。但是一直帶著可怖敬畏心,行戒律的人卻隻是一個拿摩爾篤王尊。 “唵! 拿摩爾篤, 你凝視影子的法戒, 而我們凝視: 靈魂重載著戒律的—— 你。” 智光摩訶眺望拿摩爾篤王尊。表達了一番頌辭。眾摩訶遂向著:從祭臺走向城堡的拿摩爾篤王尊的皓白身影,款款俯首,致意。 空氣裡,從大漠上空晴朗悠長的沙鳴聲,載著泡沫一樣浮泛著飄蕩起來的歌聲或經唱,仿佛縹緲裹紗的幻夢,若有若無。 此時,秀塔茲大地上曠朗的風聲已經徹底消失了。遠處,吉祥散發著新光的阿克索儂河,雖然水勢到達下遊的緩流。清澈的藍波依然閃爍著詩韻般裝飾的光輝。 龍轉摩訶目光敏感地遊弋著,道:“誰知啊,秀塔茲大地上的風神尊,就是秀塔茲人持戒的原初之具和古老的啟示。原本以為,我在苦修陀宗的時候,會歷煉無比精真的一把刀。現在,才深深知道:那就是一個不可忽怠的忌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龍轉摩訶說道。 “不對不對,”隻見歡柔沙陀仿佛一匹烈性的小駿馬,瞬間奔騰到龍轉摩訶的身後,“拿摩爾篤王尊指的可是那些違反了真經諾言的戒。” “嗯,乾嘛八部陀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會有你呢?”毗藍藪摩訶道。 “可不是嘛。剛才的智光摩訶回避秀塔茲族人的話,難道你就沒有聽見嗎?”妙諾摩訶略帶責備地道。 “我說這些話,從來就是有根據的。”歡柔沙陀倔強地昂起頭,看著毗藍藪摩訶和妙諾摩訶道,“拿摩爾篤王說過:不要阻撓一個苦行火要行乞的路。” “是啊,這話準確到——與秀塔茲寶鬘經唱的一個修辭音聲都不差。但是,我問問你,你算那個行乞的苦行火嗎?”火箴摩訶好笑地看了一眼歡柔沙陀。 “當然。”隻見野馬一樣的歡柔沙陀,歡騰奔競,走沙如奔雷一樣,跑到快接近祭臺了,猛地剎步。站定。 遂抬起銳化成錐的右腳,噌地,飛足插進鬆軟的沙土…… 頓時,隻見一根溜光圓滑的狹長木棍,仿佛一條驟然攢擊天空的長蛇,挾帶著嘯唱的沙土,從大地飛騁而出。 八部陀登時為之震驚。眨眼再看時,飛翔而飆的木棍已經精致地操控在歡柔沙陀的右手裡。又駐立於大地上。 “呶,這不就是了嗎?”歡柔沙陀微笑著側目看過來。 “看唄,這就是他講的話。”龍轉摩訶好笑地眨眨眼睛,“看來,剛才所有在此發生的事兒,他那苦行火的棍子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