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〇章詢問大地經 是的,智光摩訶和火箴摩訶驚呼的,並不是針對歡柔沙陀,而是火箴摩訶。這時,似乎有太多的話,但是難於瞬間訴諸口舌,他倆隻是這麼樣身形震動了一下。反而更窘迫地收斂了姿態。 這自然令毗藍藪摩訶頗為不解。 “效法太陽尊日晷裡影子刀裁的智光摩訶啊,在秀塔茲祭祀中,你是秀塔茲護法八部的首陀,為什麼不再阻撓這個手腳浪蕩放肆的狂人?嗯?”毗藍藪摩訶剛要隨動火箴摩訶一同起勢。忽然,他感到事情似乎略有蹊蹺。便即時剎住手腳。朝向智光摩訶問道。 智光摩訶沉默著,沒有說話。 隻見龍轉摩訶看向毗藍藪摩訶道:“威厲剛鋒的毗藍藪摩訶。你難道沒有看出:護法八部陀聯袂脈動的祭禮司儀,強封不了——這個手法擁有‘勒風令’的、猱手禦風法力的沙陀嗎?” ”嗯,我還是感到有點兒太不可思議了。一個鐵誌護法的陀,令我略感意外的,倒不是那個灑脫攀越風弧的孽障。而是一個忽然間就變得沉默的首陀。還有一個帶著不可捉摸的敷衍感——替首陀說話的、風尊的使者。” 有點性急的毗藍藪摩訶毫不隱晦地說出剛才的話兒。 當然,毗藍藪摩訶知道:正是三道破祭的格式,讓秀塔茲此時完整的祭禮司儀走向了崩塌。 這些,他心裡非常清楚。但是,令他迷惑的是:龍轉摩訶竟然這樣委婉地附會歡柔沙陀這樣說話。 可不是嘛,自己手中激烈動頻的狂刀,此時根本就沒有真正打開祭禮司儀的姿態。 毗藍藪摩訶這樣說話的時候,潛意識地轉首,看向身後的妙諾摩訶。 隻見正在向王尊拿摩爾篤致意的妙諾摩訶,依然沒有回首。毗藍藪摩訶也不便輕易訴諸手腳,所以,盡管一時間言辭激烈。但是,楞是緩緩壓低了氣勢,沒有隨意付諸沖動。 妙諾摩訶清楚:此時的自己根本不配點亮祭臺上的高盞燭火。 王尊拿摩爾篤那樣說話,其實就是一個謙卑的推托辭而已。那根本就不是王尊拿摩爾篤的真心話。 “秀塔茲的祭主拿摩爾篤啊,白晝盛著的太陽光,讓火熱的沙漠風已經變作力量蓬勃的馬匹。然而,最旺盛奔騰的風之馬,唯有秀塔茲行祭的祭主,才可以渾整駕馭不失誤的這匹馬。”妙諾摩訶祈求道。 王尊拿摩爾篤俯視妙諾摩訶,“秀塔茲的《大地法典寶鬘真經》說:可怕的祭祀很容易逼仄一個可憐有委屈感的生命,牽強措辭。一個令生命將話說盡的祭禮司儀,其實就是出自心靈和精神境界觸發心根痛慟的的殘酷事啊。妙諾摩訶。”王尊拿摩爾篤不忍心繼續將話說下去了。 王尊拿摩爾篤這樣說話的時候,緩緩低下頭勢。微微背轉目光,落寞無盡的目光,無奈地灑向大地。 難道就這樣在神聖的秀塔茲祭禮司儀中,擱淺這樣一隻不能入水滿載的舟? “可憐的、秀塔茲的‘半部祭’啊……”一直強勢中的妙諾摩訶不禁垂落頭顱。這個從來沒有在秀塔茲族族事中,遭遇過任何麻煩修辭的博誌者,第一次遭遇了不可化解的“半部祭”。也頭一次為榮耀光芒的秀塔茲族祭禮司儀,為之惻隱和內疚。 在秀塔茲神聖的祭禮司儀中,從來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奧義。可是這一刻,在從來未經歷的“半部祭”中,也遭遇了。 妙諾摩訶知道:秀塔茲祭禮司儀有過乖變的時刻,但是,更容易從八部陀的任何一個對應的陀,都能夠獲得根本校訂和解脫。 但是,從王尊拿摩爾篤此時的話裡,他感到:致命般穿梭過靈魂,讓整個生命發疼的話。 妙諾摩訶悲憫得低聲道: “秀塔茲大地啊, 曾經古老而美好的—— 祭禮司儀。 用天光雲影, 繡結歲月芳醇的斑駁, 光怪陸離。 祭, 是一把可以紮到地髓的—— 鋼錨。 是——歲月靜謐的、 哪怕隻是一綹的、 溫醇天光。 是靈魂可以完整托付給—— 秀塔茲大地皈依的、 原始契具。 可是……” 妙諾摩訶感到:此時的自己再也說不下去了。他微微僵持的張張嘴巴…… “莫要這樣悲傷哦, 這道—— 通曉古經, 以及完整秀塔茲典故的—— 慧光。 在城堡綠洲裡, 與你披光走過的人—— 毗藍藪摩訶。 此時就站立在你的身旁。 然而,可憐的心思, 因為催生不了激燃的祭火, 一顆痛苦臨災的心, 默默與你一樣哀傷哦, 妙諾摩訶。” 不知什麼時候,毗藍藪摩訶下了馬匹,靜靜地站立在妙諾摩訶的身旁。 當他緩緩地伸手,將充滿悲意的左手搭落在妙諾摩訶的左肩上時,隻見倔強的妙諾摩訶一經安慰,頭顱反而吹得更低了。 妙諾摩訶朝著王尊拿摩爾篤,完成最後的致意。轉過身默默無聲地走開了。 “高輦飛翔在空中的、 秀塔茲的風尊。 最輕盈的風轍, 如此沉重地碾壓了: 我忽然心裡那無極的—— 疼疤。” 妙諾摩訶說罷,目光看向歡柔沙陀。 不過,他很快又將目光滑向靜啞狀態中的三部“功德論”。 在妙諾摩訶的感驗裡,西鄉的大地法典寶鬘摩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東南鄉的悟空摩訶,東北鄉的月相摩訶,就是無聲詮解王尊拿摩爾篤真意的三部經本了。 這些即便在武誌的護法八部中,擔綱守祭門戶者,凝神狀態,依然就是威嚴不可觸犯的三尊標記。 充滿無盡法典詩闕的大地法典寶鬘摩訶,似乎已經感知:妙諾摩訶密疊心思深嵌的形狀。 “有感於大地精致的方寸, 秀塔茲大地上, 完整演繹的祭禮司儀—— 格式已經打開。 妙諾摩訶啊, 大地寶鬘以風—— 傳訊: 你要問到的話。” 大地法典寶鬘摩訶看向妙諾摩訶道。 妙諾摩訶道: “秀塔茲的大地方寸, 永遠隻有一個形狀。 風尊完整祭禮司儀的音聲, 到達八鄉。 為什麼我行祭的心, 變得恐慌? 大地法典寶鬘摩訶, 請用法典精密的詩闕, 指事: 這是可以拯救的—— ‘半部祭’嗎?” “就像生命極度的苦行劫, 眼睜睜就站立在這裡。 大白無隱的光, 照耀著祭禮的形狀。 王尊拿摩爾篤沒有收口的話, 說過: ‘唵! 秀塔茲的祭禮司儀—— 完成了嗎?’ 妙諾摩訶。” “沒有! 真的沒有啊。 大地法典寶鬘摩訶。” 妙諾摩訶嘩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