儂泰格爾媽媽咪呀抬頭,看著雲塊漸漸變化的形狀,目光緩移。表情依然平靜。
雖然在她沉甸甸的心裡,一顆心靈有所顧忌。但是,她一點兒也不願意屈從自己執著刀。因為,執意強索的目的,極容易粘住狂熱畸變的欲望,無窮盡延伸變相的判斷力,讓思索陷進無邊的輪回。
她看了一眼:身邊處在刀楔令祭禮司儀狀態的族宗達昂努。一顆心反而變得更加安靜了。靜謐著,就像默祈,擁有生命芳醇靈性完美皈依的精確指針,洞察毫微。
她知道:祭禮狀態的族宗達昂努,就是威嚴感接近大山般的存在。存在,就是力量。
因為,自己就站立在達昂努的身邊,她真正的一顆心,此時隻願期望自己是溫和發散波紋的光芒。而給祭禮附著自己剛硬的目的,才是她此時一顆心靈最大的忌諱。
她疊合兩手,依然保持指尖美妙盈光的溫醇姿態。頭冠上,鑲嵌的淺藍色的寶石明珠,瑩瑩生輝。
她似乎並非刻意要這麼做,隻是聽從一顆心靈帶著完整良風美俗的族禮,不忽視任何萬化那樣,保持自己此時應有的姿態。
那種陽光一樣照耀到眼前一切精致萬狀的滿全之意。楚楚生鮮,如春。
心底一個最敏感的聲音在說:“即時,對億萬者溫柔。因為,這其中也吉祥地包含了我的女兒泰儂麗格公主。”
在泰儂麗旖眼裡,儂泰格爾媽媽咪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完美無缺的。按照她的話,“最完整的回答,屬於溫柔美麗的儂泰格爾媽媽咪呀。”
即便是麵對風暴的此刻,泰儂麗旖也是這樣想。
“我愛你,靜謐的乖孩子。”儂泰格爾媽媽咪呀緩緩回首看著泰儂麗旖。
“我也愛你,吉祥的媽媽咪呀。”泰儂麗旖帶著微笑,這樣說話的同時,緩緩低下頭,眼角飄墮一顆眼淚。
因為,她感到:此時的媽媽咪呀似乎也清晰地說,“我愛你,受委屈的泰儂麗格,我的小達瑪花兒。”
素沁芭拉聽著兩人春光一樣和煦說話的溫柔音波,不禁雙手叩在胸前,默道:“泰儂麗格哦,你要知道儂泰格爾媽媽咪呀有多麼惦念你,就好了。她此時每一個慈祥動作裡包含的美好,其實都是在說你呢。哦,春祭日了……想想媽媽咪呀,就是看見的陽光。那樣,一定會讓你越過風暴。”
素沁芭拉說完心裡的話,用纖細的手指,沾沾濕潤的眼瞼,臉頰飛過一個急促、敏捷的抽噎。
族宗達昂努那顆敏感的祭祀心,感受無邊溫馨和諧的背景風。每一個精妙感的體味,都顯得空靈而精致。刀著的字令不再像已往,很容易掉進執念的窠臼。
溫柔美和殘酷刀……僅僅隻隔著一顆心。唯有精洽的把握,才可以精準拿捏——雕刀司儀對於萬狀的自由切換。
這,應該是族祭中最完整的境界。隻是,這種體驗,族宗達昂努在達昂瑟儂族刀楔令祭禮中從未真正感受到過。
悠地,族宗達昂努看了一眼身旁的儂泰格爾媽媽咪呀,道:“剛才,你訂正了我雕刀的錯。此刻,又修葺了我的祭心。儂泰格爾媽媽咪呀,你就是照耀達昂瑟儂的光。”
儂泰格爾媽媽咪呀一手綻平,貼胸。優雅地完成在馬背上的致意,“致——族宗達昂努吉祥的司儀。”
泰儂麗旖和素沁芭拉也向族宗達昂努表示致意。
“最溫柔的,
屬於太陽尊。
不被照耀的風暴,
才是悲傷。
賜——
最快、最溫柔的光,
給你。
泰儂麗格!”
族宗達昂努用精致的雕刀,著令。他精意修飾,讓每一個精美的楔字——帶上音聲純粹的元音群。
本來,他要著令雕刀的力量。等到看罷儂泰格爾媽媽咪呀,他願意著光。因為溫柔光是無量承載,最威猛的力量,也是光的一部分。
族宗達昂努看著眼前的風暴,復以默祈。完整表示了刀楔令司儀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