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逸的頭緩緩向姬月雅湊去,她身邊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聞著身前人兒身上淡淡的馨香,淩逸一時間也迷醉了。 姬月雅看著淩逸朝自己湊過來,不禁皺了皺眉,但終究還是沒有後退。感受著越來越濃鬱的陽剛氣,看著麵前的人,姬瑤霜的心跳不爭氣的加快了幾分。 淩逸嘴湊到姬月雅耳朵旁,抿了抿嘴,無意中吐出一口熱氣。 熱氣輕撫耳朵,姬月雅的耳朵上多了一抹紅暈,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淩逸想了想,還是沒有順著心中想的去做。最終抿嘴一笑,想要一下咬姬瑤霜耳垂。 可淩逸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幾道冰冷的目光注視著淩逸。一道溫醇的嗓音略帶冷意地傳入他耳朵中:“怎麼不動了,嗯?你想乾嘛呢?” 淩逸乾笑了兩聲,慢慢回到與姬月雅應有的同門距離。 姬月雅將頭深埋胸前,耳根都紅透了。 淩逸看著姬月雅,雙手一攤,頗為難地說:“我還沒想好,怎麼辦呢?” 姬月雅現在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微怒道“你!你……”你了半天,硬是沒有你出後半句來。索性別過頭去,不看淩逸。 “噗嗤”淩逸沒忍住,笑出了聲。實在是因為姬月雅這個樣子太可愛了。 “你…你笑什麼?!”姬月雅紅道。 “沒,沒什麼!”淩逸臉上布滿了笑容,口不對心的說道。 姬月雅嬌哼一聲,不再搭理他。 他們都沒注意到,一道目光在默默注視著他們…… ………… 不遠處殿前的姬悠邢抬手下壓,場下正在大喊的弟子紛紛停下來。看著姬悠邢,等待著他的指令。 “我宣布:少宗主選拔賽,現在開始!請眾位弟子上臺領取對應號牌。”姬悠邢的聲音傳遍場。 全場沸騰,隨後自行排成一條長龍。 姬悠邢撫須而笑:“接下來由李長老來給大家說明比賽規則。” 李長老從隊伍中走出,一襲白色布衣,比姬悠邢還要和藹幾分,若不是身材挺拔,風采依舊,說他是鄉野來的農夫怕是都有人信。他朝姬悠邢點點頭,朗聲道:“此次比賽,你們將會進入鎮魔塔中。” 下首弟子炸開了鍋。 “鎮魔塔?!我不會是聽錯了吧。 “不會吧,要進那鬼地方! “有沒有搞錯,那鬼地方這麼危險。 “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一些人焦急不已,關心著自身的安危。人之常情。 也有一些人看著李長老,靜待下文。宗主和長老不可能讓他們去送死。 ………… 李長老微微一笑:“你們領取的木牌很重要,請一定保管好,關鍵時刻可救你們性命。當然,事無絕對,塔中還是存在一些危險的,若有想退出的,現在還來得及。” 李長老說這話時,有意無意地看了剛剛那個忙著退出的弟子。大長老手底下的人,就這麼急切著想阻止我們嗎? 那個被李長老瞟了幾眼的弟子底下頭,偷偷看了大長老一眼。 下首弟子愣了一下,立馬齊聲道:“沒有。我們願意沖塔。” 李長老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這幫小兔崽子。想當年我們那一輩,誰不是豪氣萬丈,誰也不服誰,也就是宗主那幾人光彩奪目,太過惹眼,不然他們這些人,誰不是一方豪強。說句難聽的,要不是姬悠邢這混球,老子還不是可以上那宗主之位上做幾個歲月。現在地年輕人,缺了點血氣。 不料一道聲音打破了他的感慨:“你們願意沖是你們的事,忿帶上我。這沖來沖去,有什麼意思,第一不還是我………或者小……咳咳,姬月雅師妹。” 李長老先是皺眉,隨後眉眼舒展,最後哈哈大笑起來。初聽時頹廢至極,聽到後頭確實狂傲得很吶!不過李長老這人,就喜歡狂的,越是沉穩得體,他越是不喜歡。比他這個幾百歲的老人還要暮氣沉沉,能討喜就怪了。若是讓大長老知道他心裡所想,定要來上一句:李長老這是在含沙射影誰呢? 姬月雅看向淩逸,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說:你自己說大話能別帶上我嗎? 一旁尹歸炎的笑容就要耐人尋味些了。 李長老看著淩逸,滿眼的欣賞:“你別急呀,等我說完。” 淩逸輕哼了一聲:“什麼?李老……李長老你說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沒說完?”淩逸笑瞇瞇地看著姬悠邢。 姬悠邢瞪了淩逸一眼。 李長老頗為無奈,這不你們在這問東問西的嘛。我不給你們解釋不行,給你們解釋了倒成我的不對了。唉,真遭罪! 姬悠邢眉頭皺了皺,臉皮扯動:“淩逸,不得對李老……咳咳,李長老無禮。” 淩逸一臉狐疑,仔細看了姬悠邢幾眼。心道:師父,你在說話前能控製好自己的表情嗎,看給你憋的,想笑就笑唄。還有,剛才你還瞪我,你看這李老頭的叫法,還不是你教得好。 淩逸抱拳低頭:“弟子遵命。” 淩逸轉頭,再抱拳:“李長老,弟子失言了,還請李長老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弟子吧。另外,長老,您且繼續。” 李長老那叫一個無奈,這話說的也太……太叫人不舒服了。 姬悠邢聽著淩逸的奇怪道歉,臉皮扯動的更厲害了。 李長老皮笑肉不笑道:“原本是打算讓大多數弟子四人一隊,那特殊幾人自成一隊。最後登塔最高者,則獲勝。可考慮到大家的安全,我們決定四人隊伍改為五人,一人隊伍則是……”李長老特意留了個白。 淩逸喜滋滋的想:要是能和小月月一隊就好了,這可是增進感情的大好時機。想到這,淩逸不禁露出癡漢般的笑容。 姬悠邢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他這個宗主都不知道“我們”何時一起討論並決定這件事了。 李長老微笑著道:“繼續一人成對。” 淩逸傻眼了,他覺得有那麼幾句話堵住了肺,不吐不快。 姬悠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 其餘弟子們木牌領取結束,坐在淩逸身旁的姬月雅手拿兩塊木牌,敲了敲淩逸的腦袋。 淩逸抬起頭,眼睛都沒睜開,就一臉兇惡道:“那個不長眼的家夥,感打擾小……” 淩逸不知所措地看著麵前佯怒的姬月雅:“小……小的多謝姑娘的木牌。”淩逸訕訕的笑著,恭敬地伸出雙手。 姬月雅把木牌遞給他,轉身就走。排老長的隊幫人拿東西,事後沒聲謝謝也就罷了,偏偏還臉想向。這換誰來能有個好脾氣? 淩逸反應慢半拍說道:“對不起,小月月。還有,謝謝你幫我領取木牌。” 淩逸這憊懶貨,剛排沒多久,就放棄了,直言:我去旁邊躺會,等你們都取玩了再叫我一聲。 不過說來奇怪,平時淩逸恨不得天天纏著姬月雅,怎麼這會倒是跑老遠睡覺去了? 姬月雅走著走著,突然轉頭問道:“你沒事吧?” 淩逸麵露喜色,笑著道:“我能有什麼事啊……小月月,我跟你說啊,我剛才睡得可舒服了,還做了個美夢,然後再謝謝你幫我領取木牌。” 姬月雅攬了攬額頭前的長發,微微一笑。 淩逸委屈道:“你就不問問我做了個什麼夢?” 姬月雅好笑道:“我為什麼要問?” 淩逸捂住胸口,一副“你傷到我了”的樣子。隨後淩逸笑道:“你不問,那我自己說。我的夢很簡單,裡麵就一棟房子,就四個人。” 淩逸看著姬月雅,一臉憧憬,竟是癡了。 姬月雅皺了皺眉,然後發現淩逸雙眼空洞,並不是在看她。那個夢該是有多美好,才叫你這麼留戀啊! 姬月雅靜靜看著,不打擾他。 淩逸回過神來,歉意道:“對不起,你……還聽嗎?” 姬月雅笑一笑,點點頭。 淩逸雙眼發亮:“那是四個人的故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是……一家人的故事。故事裡我還尚在繈褓中,有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小女孩。多麼美好啊!” 姬月雅看著淩逸的眼睛裡滿是憐惜。 淩逸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原來……有家人陪伴是這麼個感覺啊,真好,比我突破築基鏡時全宗的吹捧聲還好。你說是不是,小月月?” 姬月雅看著麵前的少年,全宗最年輕的築基修士,人人敬畏的少年郎,其實內心最渴望的,就隻是普通人所擁有地最簡單的親情罷了。經常看到少年郎坐在宗主府後麵的那塊大石上,雙手撐在石頭上,抬頭望月。往往一望就是幾個時辰,少年郎回來後,修煉起來格外拚命,就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一般。現在想來,少年郎那時的心情與現在有何不同? 姬月雅眼眶喊道:“淩逸……” 淩逸低下頭:“我沒事……真的一點事都無……不過是眼睛裡進了點沙子。你知道的,我眼睛裡,最揉不得沙子了。哈哈哈……” 淩逸哽咽道:“可是,可是如果我不是什麼修煉天才,隻是一個普通人多好,和爹娘住在一個小村莊裡,我做錯事後姐姐會保護我、寵著我,那樣的話,就算平凡一生,不得長生,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求長生,若自己求得長生,卻無親人陪伴,人人敬畏,甚至到最後,再無一人認識你,整個世界都遺忘了你。那該有多可悲,不會有人對你噓寒問暖,不會有人再叫出你的名字。 那又如何?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