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客棧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砰砰砰的心跳聲入耳可聞。少女急忙跑上前去攙扶,身後幾名仆從看起來也不會什麼武功,一時之間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刀爺露出了一副殘忍的笑容,猙獰的刀疤連帶著嘴角看著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小光,到底是哪個小子打了你們。”與此同時,坐在一旁一個人的那名黑衣男子不知何時,手已然緩緩伸進了懷中,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是我。”他的手又緩緩的抽了出來,低下頭不再言語。 在眾人一臉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常弓緩緩站起身,答道:“是我打的,你想怎麼樣。” 掌櫃躲在櫃臺後,暗嘆一聲搖了搖頭。那兩兄弟倒是露出一副敬佩的樣子,但卻不敢多說什麼。至於那黑袍男,也是微微挪動視線,向此處看來。少女的目光帶著幾分焦慮,又有些許希冀看向常弓。 在眾人目光下,常弓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尷尬的笑了一下,腦海中問道。 “前輩,這次沒問題了吧,我可是真的沒什麼力氣了,而且這個刀疤男看著不是善茬啊。” “交給我吧。”話音剛落,常弓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心悸感,心跳不斷加速,數息的時間隨著極為漫長好似時間停滯,數息過後,常弓突然發現,自己盡然喪失了對身體的感知,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感受不到因為客棧大門被踢開吹來的風,甚至感受不到衣物穿著在身上帶來的安全感,他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使用權。他有些驚恐,他想開口說話,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張嘴,卻直接將他想說的傳達了出去。 “前輩,你做了什麼?” “急什麼,我隻是暫時奪舍了你的身體罷了,放心吧這麼弱的肉體我並沒有什麼興趣。接下來你就看好戲便可。” 站在遠處的刀疤,並沒有發現這短短時間餒常弓所發生的異常。對於麵前這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男孩,他卻沒有任何掉以輕心。能在這樊城周圍叱吒多年,他知道不能小看任何一個敵人,更何況手下也說了這個少年身手十分了得。沉吟片刻,開口道:“小子,你是什麼人?” 這次常弓沒有應聲,卻抬腳緩步向刀疤走去,布鞋踩在木製的地板上,發出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響。原本信心十足的刀疤在看到常弓冷漠的神情時,心裡咯噔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漸漸湧上心頭。那地板摩擦聲,就好似踩在刀疤的心上,越來越近讓他感覺非常不適,就好似一頭猛獸在逼近自己的獵物一般,一股壓迫感籠罩著他,他捏了捏拳頭,突然爆喝一聲:“去死!”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轟然沖出,重拳直逼常弓。說時遲那是快,一隻略顯瘦弱的手上突然擋住了這來勢洶洶的一拳,刀疤震驚的看著這看起來體格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少年竟然一隻手便將自己擋了下來,即使再用力也寸步難行。豆大的汗珠滴落,刀疤雙眼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少年十指握緊,手上一股劇痛傳來,一股大力從手上傳達手臂直至全身,刀疤整個人竟然被直接騰空掄起,被常弓一隻手直接摔了出去。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刀疤就這樣被甩出數米摔倒在地。處於意識狀態的常弓本人,也透過自己的眼睛看到了發生的這一切,即使早已知道李葉漓的厲害,但當真實看到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這就是自己向往的強大的力量麼。 而這時,眾多大漢也圍了上來,看樣子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小子,我看那個女娃娃的不錯,要不我幫你多出出風頭,讓你在她心裡永生難忘。” “啊,這。” 不待常弓回答,李葉漓興奮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用謝我。”隨即,在眾人一陣又一陣的驚呼下,常弓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血肉竟然開始出現了蠟燭在燭火下慢慢融化的跡象,啪嗒啪嗒,大片大片的血液連同著皮膚和碎肉掉落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因為沒有血肉的支撐也掉在了地上,在數十個呼吸後,常弓整個人如同是被剃光了肉一般漸漸露出了骨頭,隨著整個地上周圍皆是血紅色的肉塊,常弓整個人竟然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具骷髏。不同的是,白色的骨架上,竟然隱隱散發著黑色的光澤。骷髏的頭骨輕輕的晃動,發出哢哢的脆響。周圍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傻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這樣的場麵簡直聞所未聞,這還是人嗎。 就連剛剛從地上爬起的刀疤也是如此,雙腿顫抖,嘴唇發白。“跑!”這一個字如同從他的喉嚨中跑出來的一般,帶著沙啞和恐懼。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拔腿就往門外沖去。尤其是刀疤,已經是連滾帶爬聖深怕自己跑的慢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就在刀疤左腳踏出大門口那一刻,他的右腳突然停在了半空,雙眼瞪大,緩緩低頭,一隻白色的骷髏手,握緊了拳頭,就這麼從他的背後貫穿了身體,從胸口長了出來一般。如同一個破布包一般癱軟的垂了下來,隨著白骨的抽出,倒在了地上。 很快,整個客棧門口外陷入了一片混亂,撕心裂肺慘叫聲和恐懼絕望的驚呼聲不斷傳出,讓人心頭有些發顫。在數個呼吸過後,門口站著的,隻剩下一具骷髏,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有些慘白,而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十幾具屍體,皆是一拳斃命。 哢哢哢的骨骼碰撞聲再次響起,骷髏慢步又走回了客棧,走過那兩兄弟時,二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紛紛低著腦袋。而走到那黑衣男子座位時,此人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直至走到那劉惋汐身前。此時的青年依舊虛弱的倒在地上,惋汐正跪在地上給他擦去嘴角的鮮血。隨著常弓的到來,劉惋汐也顫抖的停滯了手上的動作,驚恐的看著常弓。隻見常弓緩緩將身子躬了下去,抬起了手臂,惋汐甚至能感覺到那兩眼中的空洞好似要將她吞噬一般,身體不斷發抖。而青年男子即使渾身渾身無力,也正要強忍著身體傳來的劇痛起身阻止。卻見那白骨把腦袋低了下來,手落在了惋汐的頭頂,輕輕的揉了兩下,又發出咯咯的聲音,上下的牙齒不停碰撞在一起。之後便起身走回自己方才的座位從行李中掏出了之前山賊給的一兩碎銀,放在了桌上,隨後在眾人或驚恐或呆滯的目光下,慢慢走出了客棧,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