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悶頭悶腦的跪在錢金鼎麵前,大氣也不敢出。 百草香的方子是在他的看守下遺失的,但是他的重視程度明顯不夠,準備也不充分,所以才在關鍵的時候被人劫走了人,而且在最後關頭還中了迷魂術,天知道通過他的嘴泄露了百草堂多少秘密。 “堂主,小的犯下了如此重罪,懇請念在我為百草堂多年付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徐元想起了錢金鼎的平素為人,狠心道:“饒我一家老小性命,讓他們自生自滅,我,我原為煉香爐鼎!”說完不住的磕頭,他撤掉了護體罡氣,很快額頭就已見紅,鮮血從額頭流下,滿臉都是縱橫交錯的血跡。 為何同樣的白草在其他地方沒辦法煉出百草香? 隻因為百草堂是以生人為爐鼎煉製的,這是百草堂中人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他們也經常會外出抓來一些或者家破人亡的流民、或者即將被斬殺的死囚,將他們投入爐鼎中,以活人來激發白草中的香氣。 所以在百草堂如果以做爐鼎發誓,那就是最重的誓言,其威懾力不比天道誓言弱。 錢金鼎雖然平時看上去笑嗬嗬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但是徐元卻知道他非常善於做表麵功夫,越是臉色和善,下手越狠,而自己也隻有用最為慘烈的犧牲,或許才能換取他的寬容。 畢竟那方子是錢金鼎起家的本錢,斷人錢財者如殺人父母。 徐元深知自己的罪孽深重。 “用化神境的修士當爐鼎未免有些奢侈了……”錢金鼎笑嗬嗬的說,“你都修煉這麼多年了,不要輕言生死。” 徐元一聽,心裡一鬆:難道自己還能留的一命?隻要不死,那就一切好說…… “多謝堂主寬宥,在下,就算是做牛做馬,也無以為報,但有驅使,在下必定義不容辭,全力以赴。”徐元繼續磕頭,這一次隻聽見“砰砰砰”的聲音,血卻止住了。 “但是,你也知道,我百草堂從起家時的一窮二白到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容易,主要靠的就是我們上下幾百號人的齊心協力和共同遵守製度,有道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小的知道,小的願意承擔罪責。” 錢金鼎笑嗬嗬的說:“我就知道,你是明事理的人。為了我們百草堂的基業,為了我們這麼多人,而且你畢竟犯了錯,所以該有的懲罰還是無可避免的。” 徐元連連點頭稱是。 “你剛剛說你願意為煉香的爐鼎對吧?” 徐元有些錯愕的抬起頭,剛才堂主不是說不讓自己做爐鼎嗎? “是,堂主。” “本座念你多年服務百草堂,功勞卓著,特意開恩,饒你不死,但堂中規定卻不可壞。” “是,是,堂主說的是。” “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目前有兩個兒子,還有一對龍鳳胎吧?” 徐元心裡隱隱不安,但還是點頭稱是。 “所以,你應該知道你犯的是死罪,既然是死罪,那就必須要有人來承擔罪責,有道是有子不讓父上前,你罪過就讓你那對龍鳳胎來承擔吧。替父母分憂,他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徐元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他們,他們還隻是孩子啊,那是我最疼愛的孩兒啊…… 驀然,徐元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傳聞錢金鼎是築基巔峰強者,自己不過是化神初期,根本就不具備跟他叫板的實力。 可是前不久,徐元得到了一張滅神符,就算是築基強者也能一擊必殺。他能肯定符是真的,因為那上麵散發出來的威能已經足夠讓他肯定了。而且這張滅神符是他從神塚中帶出來的,那是某位大能在那裡隕落之後遺留之物。 隻要殺死了錢金鼎,自己就能在其他人震懾於威力之際帶著家人逃走,以自己化神境的實力,是不愁找不到下家的。 百草堂的其他人沒有了錢金鼎,不會有多少人來追殺自己的。 符紙揚起,金光四射,瞬間爆發出了巨大的威能。 徐元看到了錢金鼎眼中顯露出的驚恐。 “砰!” 錢金鼎的半片身子被炸開,整個房間都被毀壞的不成樣子。 在徐元錯愕的眼神中,錢金鼎緩緩站起身來,身上的傷口竟然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愈合,就連炸掉的血肉又都重新長了出來,不過幾個呼吸,錢金鼎又恢復如初,不,是瘦了一大圈。 現在的錢金鼎跟之前相比,就是瘦了一大圈,原本肥碩如山一般,現在卻隻能算是微胖。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這可怪不得我了。” 錢金鼎一把捏住徐元的腦袋,封住了他的神魂扔到了一邊。 “化神期的修士煉成的百草香一定更受歡迎,你也算是沒有白死。” 徐元到死也沒有想到,錢金鼎所修煉的魔功竟然如此神妙,竟然能夠硬扛滅神符,他那一身肥肉並不是惹人生厭的累贅,而是能夠給予他新生的寶貝。 舒展了一下身軀,錢金鼎冷冷的自語道:“賽博堂,我不招惹你們,你們竟然主動招惹我,韋震天,如果你不好好約束你下麵的人,隻怕他們會給你惹大麻煩的。”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錢金鼎的後廚終於忙完了,大量的珍惜的食材被烹飪成美味可口的佳肴,然後全部送到了錢金鼎的房間,肉香飄滿了整個百草堂。 所有人都知道,當他們的堂主開始大量進食進補的時候,那說明百草堂將會有大事發生了。 雲舟上,春雨略帶責備的說:“果兒,你也太不注意了,芒種讓你出來透氣的時候難道沒有告訴你,讓你一切小心為上嗎?尤其是現在的一些宗門堂會門派,很多隱藏的修士很厲害的。你不應該招惹百草堂的,那個錢金鼎我聽說過,他修行的功法好像是噬元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非常難對付。” 易果兒坐在雲舟上毫不在意的說:“他可沒說這些。” 春雨差異的說:“他什麼都沒對你說嗎?這不可能。”以春雨對芒種的了解,他是不會這麼大意的。 易果兒得意洋洋的說:“我是偷跑出來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哈哈哈……” 春雨一腦袋的黑線,這妮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看到春雨臉色變了,易果兒又搖著她的手臂說:“春雨姐姐,我在那萬花穀裡都呆了一輩子了,實在太悶了,都沒人陪我玩。” “你不是有阿貍嗎?” “嗯,上次從你的倉廩圖裡出來之後,阿貍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芒種哥哥說它有了大機緣,也要閉關,它都沒時間陪我玩了。” “但是你要出來玩也應該知會芒種一聲,讓他給你一些保命的底牌,你知道嗎,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們都會很傷心的,就像今天這次,如果不是我剛好在,萬一你被錢金鼎的人抓走了,那就不好脫身了。” “哎呀,其實春雨姐姐你不出手,那個徐元都沒辦法抓住我的,本來我就不怕他,而且我不是還有雲舟嘛,萬一情況不對,我取出雲舟就走,這可是三階雲舟,速度堪比築基中期的修士,他們是追不上的。” 春雨搖頭道:“你太小瞧別人了,輕敵隻會帶來災難。你以為隻有他們幾人,其實還有更多的人,永遠都不要自滿。” “打不過就逃,這有什麼。” 春雨擔憂的朝身後看了一眼,“有時候你未必逃得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