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尋夢小隊(1 / 1)

人在昏迷狀態下,往往表現為意識持續中斷或完全喪失,運動、感覺、神經反射障礙以及喚醒困難。這是一種嚴重的意識障礙。   但如果你是一名合格的入夢者,那麼虛夢界的神明會以任何方式,保護你的意識不受到損害。   身體扛不住的時候,意誌會帶你殺出重圍。   在虛夢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無論發生什麼,都請你堅持自己,要相信神明的力量!”   “真他麼無語,走哪都是這句話,真把神明當他麼的大學老師擱這撈人呢?”   從上車後,耐不住寂寞的林瑯就一直在叨叨,抱怨著虛夢界的種種事跡。   “老東西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一直這樣我很無聊的!”   張涵宇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看過林瑯,雙手一直把著方向盤飆車,因為根本不會撞到人,準確來說是張涵宇關閉現世界的投影,看不到人。   倒是後方弱弱的傳來一句:“那個,車上好像就有兩個被撈的。”   不知何時醒來的小石,一直在後邊悄咪咪的,一聲不吭。   看到小石醒來的林瑯非常高興,激動的對小石說道:“嗬!終於醒了?可算有人陪我說話了!”隨後直接從副駕挪到後排,挨著小石坐下。   “小石我跟你說,前麵那個老東西,一開上車就跟瘋了一樣,全程車速拉滿,仗著自己在虛夢界撞不到人就亂開,對交通安全法毫無敬畏之心,你肯定是被他這爛車技給搖醒的。”   “而且他還一直對我冷暴力,不跟我說話。你知道這對一個話嘮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嗎?”   被指控的張涵宇依舊不說話,隻是從後視鏡上看了他一眼,隨後繼續飆車。   小石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林瑯,和張涵宇一樣,也不說話。   尷尬的林瑯不知道怎麼辦,隻是嘿嘿笑著,不知所措地盯著小石那雙明亮的眼睛。   或許是林瑯的眼神過於熾熱,小石害羞地別過頭,小聲地說了句:“可能是你太吵了吧。”然後就把燥熱的臉貼在冰涼的車窗上,不再說話。   少女微弱的喘息模糊了窗外絢麗多彩的城市,思緒也被砰砰亂跳的心臟弄的心煩意亂。   張涵宇又看了一眼後視鏡,默默的罵了一句:“若智。”   “啊?我靠,老頭兒,原來你也會說這些詞啊!”林瑯一臉的不可置信,接著又補了一句,“我以為你一直是高冷男神,原來和我一樣會說垃圾話。”   “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看你是大愚若智,而且我才28歲,不是老頭兒。”   “哼!那又怎樣,嘴長我身上,說了就說了,你能拿我怎麼辦?”林瑯雙手往後一伸,一臉玩世不恭的樣子。   “哦!對了,頭兒,路過庇護所時停一下,我去看看我那老兄弟,幾個月沒見了呢。”   “小石也跟我去吧,我帶你去見見世麵,怎麼樣。”   小石還是臉貼這車窗,嘴裡賭氣的說道:“不去,我連人都不認識。”   “害羞什麼,我那哥們兒和我一樣,都是好人!你不認識他,認識我就行,我還沒帶你去看看我親手建的庇護所呢。”   “去吧小石,明天沒什麼事,別天天窩在總部學了。這都寒假了,馬上也就要過年了,出去玩玩吧,有林瑯陪著你呢,不會出事的。”張涵宇也附和著林瑯的話,示意小石也該出去轉轉了。   “好吧。”小石簡單思考後答應了林瑯,但還是有些抗拒的說:“但是我很社恐的啊,不敢和外人說話。”   “那沒事兒,你隻和我說話就行。”接著又說了句:“你不敢跟別人說的,你告訴我,我來告訴別人,我不社恐。”   “滾啊!誰社恐隻和你說話啊,你這樣不是更奇怪了嗎?”這下小石的臉更紅了,貼著車窗的臉貼的更近了。   “啊?這哪奇怪了?”林瑯一頭霧水,不明白小石為何臉紅。   一直在旁邊看樂子的張涵宇實在是忍不住,又罵了林瑯一句:“白癡!”   “不是,你又罵我乾嘛?我是真搞不懂你倆這操作啊!”   之後一路上,摸不著頭腦的林瑯,就一直悶悶不樂的靠著另外一邊的車窗,直到睡著。   開了整整一天的張涵宇也終於是撐不住了,在高速路邊上隨便找了個地方,打算休息一下。   他下車後,簡單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筋骨,隨後用能力升起火堆,憑空變出來一張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終於是釋放了所有勞累。   但他好像又忘記了什麼,迅速起身向車邊走去,小聲地打開車的後門,生怕驚醒裡麵睡熟的人。   劉晨冬和劉晚秋兩人的身體被整齊的擺放在後邊的空位上。   張涵宇用十分抱歉的語氣說道:“真是太對不住這兩位了。”   此時的劉晨冬穿著張涵宇創造出來的衣服,劉晚秋則是臉上纏滿了繃帶,因為張涵宇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樣,無法復原她的麵貌。   他五味雜陳的看著昏迷的劉晨冬心裡想著:   “這麼慘烈的狀況,居然還能活下來,而且明顯是覺醒了能力。還真是被神明保護下來了。”   接著又看向劉晚秋,“如果小石沒判斷錯的話,這個女孩應該也是入夢者。”   簡單分析過後,張涵宇斷定,弟弟覺醒的是化夢的能力,其所化之夢足矣媲美一流的織夢師。證據就是那猙獰血腥的血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從一開始就毫無動靜的姐姐,他無法判斷。   就在張涵宇還在推測這對姐弟的能力時,車內傳來小石微弱的聲音:   “涵宇哥,我明天真的要陪林瑯去他的庇護所嗎?”   被打斷思緒的張涵宇遲鈍了一下,但馬上就回復道:“對。多出去看看吧,對你有好處的。庇護所是一個溫馨的地方,一定要去看。”   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張涵宇沒有屏蔽現世界的投影,夜晚的高速偶爾有車呼嘯而過,護欄外是一片被雪覆蓋的田地,明年春天或許會長出新的農作物,可能是麥子,也可能是玉米,也可能根本什麼都沒有,唯有雜草光顧。   再遠處就是農村,夜幕之下,沒有幾戶是開著燈的。村裡估計是沒幾個年輕人,可能連中年的都沒有。   這些幾乎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老人,他們是否還會做夢呢?   時間隻是磨平他們年輕的棱角,代之名為歲月的皺紋,冠之名為蒼老的白發。   他們曾經那或許輝煌,或許悲壯的記憶史詩,被他們自己反復打磨的愈發明亮,以至於能夠照亮他們自己那早已空虛的內心。   這或許就是他們能夠整天坐在炕邊,也不開燈的理由吧。   張涵宇靠在車邊,望著遠方,想著這些,默默地等待小石的答復。   最終小石還是答應了。   她真的太需要被治愈了。   一塊田地,隻要精心照顧,總是會有所收獲的。   一段記憶,隻要刻骨銘心,總是會光彩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