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平升縣(1 / 1)

進入羽門的過程十分奇妙,將木牌貼上以後,羽門並沒有因此向內或向外洞開,僅僅下一秒,原本站定的司文就感受到了周身的景象極速扭曲著,快速遠去,相應的,許多模糊的、虛幻的景象出現,漂浮,隨意翻轉顛倒,組合又破壞。   某種不祥與壓抑的感覺時時刻刻壓迫著感官,讓人仿佛承受了某種非物質化的折磨,某種宏大、澎湃的思潮沉重地襲來,如同雷鳴般轟響著、燃燒著。   僅僅這樣度過了一瞬間,司文就失去了所有感官。   直到天亮了,太陽沒有升起來,不知從何而來的光亮卻在一瞬間擴散開,驅散了所有令人恐懼的黑暗。   一個破舊茅草屋裡,一個年輕人睜開了眼睛。   像是睡了許久,還帶著從漫長的夢境中醒過來的迷蒙感。   破爛陳舊,甚至角落裡還有蜘蛛網的天花板映入眼簾。   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就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意識到了這裡是哪裡。   他正是司文,七院學生,此次探索羽門為《化血分羽經》而來。   司文環視一眼周圍的環境,隨手在麵前凝成一麵水鏡,照出自己的臉和現在身上穿的的服飾。   “沒有變化,和進來之前一樣……”   這時候,他的腦子裡浮現起進羽門的前一刻獲得的種種信息。   毫無疑問,他被那個叫曹然的家夥給坑了。   “難怪書院裡,有關羽山的消息能打聽到不少,但這羽門,隻是強調了其危險性,不建議凝法境修士進入,我原本以為,書院在刻意保密,或是因為對外院放養,完全不在意……沒想到,隻要將木牌貼上羽門,自然而然就會得到基本的信息……”   比如群山惑心的特性,夜晚的危險性,以及在平原處,有著一個幾十萬人口的縣城,相對是更加安全的聚集地……   這些,都包含在內。   所以,他才會覺得曹然坑了他,明明是書院提供的免費消息,這小子偏偏轉手就換了好幾件凝法境妖魔的法化部位。   “說不定,連名字都是假的,不去狩獵妖魔,反而專門等在這階梯上,就是為了這樣坑一波,坑完能坑的以後,估計很快就會離開羽山了。”   想到這,司文一陣無語,雖然他對於被坑掉的東西沒有多心疼,但就這樣放過又有點不爽。   “以後要是再遇見了,肯定得揍他一頓才行,我的東西也必須重新拿回來。”   他吐出一口氣。   對於現在莫名在一個茅草屋裡醒來,司文倒是沒什麼意外。   白鹿木牌傳來的信息裡,已經說明了所有人都會隨機被傳送在任何的位置,不過,一般是在中心內縣城的附近,如果真被直接送進了群山,那隻能說是自己倒黴。   “現在要做的,是現在那座縣城裡找一個暫時居住的地方,之後再打聽消息,慢慢探索這羽門的世界……”   時間上還算充裕,還有十個多月。   走出茅草屋,司文很快明晰了自己的位置:   一座廢棄的小村子。   沒有村民居住,四處垮塌,昆蟲草木已經將這裡當作自由的家園。   “要不是知道這裡處於羽門之內,眼前的種種景象,和真實的世界又有什麼差異呢,誰能分清楚,難怪會有學生迷失,在這裡沉淪。”   司文想著,又摸了摸安安穩穩放在懷裡的白鹿木牌。   這塊木牌上的傳送陣依舊可以使用,輸入靈力以後就會被傳送離開,但這其中的時間,相比於在羽山內不過一瞬,或許是因為處在羽門,受到壓製,光是啟動陣法的時間起碼要幾分鐘。   不適合戰鬥時臨時使用。   此外,它還有另一個作用,讓進入羽門的學生能夠記住,自己來自白鹿書院,是外界來的,不屬於這個世界。   “一個無比真實,卻又要時刻記住是虛假的世界……”   司文感嘆一句,操控風卷起自己,沒有離地太高,怕有什麼意外的情況。   以“水幻之術”簡單遮掩,辨認了一下方向,快速離開了這裡……   ……   羽門內的世界,整體是以最外圍的群山作為屏障,環繞成巨大的圈,處於群山的腳下的平原上,一條源頭不知從何而來的大河奔騰流淌。   要找到那座有幾十萬人口的縣城,其實很簡單。   畢竟這裡的平原地勢平坦,一眼望去,所有景色一覽無餘,隻要多朝著幾個方向飛一飛,很容易就能確認。   等那座縣城進入視線,司文尋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解除了“水幻之術”,以步行代替飛行。   隨著越來越接近,鼎沸的人聲被風送進他的耳中。   那是——平升縣!   一座孤零零矗立在羽門內這一不知真假的世界裡的縣城,屬於幾十萬人的聚集地,甚至有著自己的名字。   進入這座縣城其實很容易,就和外界那一座座普通的縣城並沒有什麼不同,起碼麵上,依舊維持著正常繁榮的景象。   各色的人進進出出,披著粗布麻衣的,身著錦織綢緞的,叫賣聲、吆喝聲……交織成一片,在人與人的浪潮中,激起漣漪,回蕩開,拉著走入這市井之中的人,一同陷入這醉人的紅塵煙氣中。   即便是司文,也同樣分不清這座平升縣裡的百姓的真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有悲有喜,有笑有鬧,臉上表情何等鮮活……不過,他時刻都告誡自己,記住外來者的身份,不要迷失。   不過,司文很快意識到了一件事:   “沒有銀錢……”   他可沒想到,進一趟羽門,還會需要這東西,自然不會準備。   “看來,要用點小手段了。”   沒過多久,這平升縣的一個賭場裡,多了一個逢賭必贏的陌生男人,靠著一些銅板,生生從賭場裡撈了一大筆銀錢,令人眼紅。   撈完一筆之後,這男人也半點不畏懼,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賭場的門,七拐八拐走到偏僻的地方,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跟著的,圍堵包抄的幾個大漢。   “小子,賺不少錢,給點大爺我花花怎麼樣?”   為首的大漢麵色猙獰,拳頭緊握,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那不行。”   男人轉過身,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隨意說了一句。   不等大漢發怒,眼前一花,便看見自己幾個兄弟哀嚎著倒下,他頓時想要求饒,可以下一秒,也遭了同樣的待遇。   隻餘那男人毫發無傷,重新走回了大街。   路過一個老實中年男人的時候,一錠銀子悄無聲息送到了其腰間緊緊捆住的一個袋子裡,從始至終,沒誰察覺。   又轉了幾轉,往偏僻的地方一鉆,麵上幻術解除,露出了清俊的五官。   毫無疑問,是司文。   他臉上掛著輕鬆的笑,掂了掂沉重的錢袋,自語:   “錢到手了,該租個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