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高恩秀,如果總是這樣毫無想法地回答的話,會很困難的。” 桌子對麵,調查官張鐘奎皺了皺眉頭。 我還以為是語音釣魚呢……····該死! 與開始調查時不同,他的表情和言行發生了變化。調查時間延長了,好像很煩躁。但此時此刻最煩的人反而是我。 “我什麼都不想回答?我非常清楚現在這個調查有多重要。公司的事情也從來沒有這麼清醒地回答過。” 雖然我很想站起來大聲抗議,但不管怎樣,接受調查的是我。而且這裡是檢察機關調查室。上次去的警察局氣氛完全不同。 說實話,現在我對這裡的氣氛完全畏縮了。 “你不是不合作嗎?我們不是一兩次這樣做的。我是專家。專家。看了就知道有沒有嫌疑。” 看了就知道了嗎?有沒有嫌疑? “你是說我現在看起來像犯人嗎?” “從經驗上看,通常犯人是那麼不合作。” “什麼?” “提問的話,要好好把握提問的意思再回答。如果連想都不想就敷衍地直接回答的話,怎麼辦?所以才會這樣。” 呼~ 這次我鬆了一口氣。用舌頭抿著嘴唇回答。 “我說的是明確的事實。沒有三思而後行的明確的事實。” 在電視劇或電影中,如果在接受調查時不馬上回答,而是拖延的話,反而會更加懷疑。 張鐘奎靜靜地凝視著我,開口了。 “現在是在浪費國家公務員用國民的稅金工作的寶貴時間。高恩秀不是也很忙嗎?明天還要去公司上班。” “哎呀!媽的!真是太不聽話了。” 一個男人胳膊肘靠在左邊角落的桌子上坐在椅子上看著我,突然破口大罵地插了進來。被突如其來的辱罵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著男人。他把椅子往後一仰,仰起頭,大口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 “哎呦~媽的~真是的~” 現在是在罵我嗎? 剛才聽說是檢察官,記不起名字了。看到我的表情,張鐘奎若無其事地微笑著。 “別在意,我們檢察官是因為累了才自言自語的嗎?我們檢察官的工作量很大。在外麵說什麼都不做,但他們都不知道。我們檢察官和我們的調查官也被任務折磨得很重。現在也看吧。” 他向我探出頭來。 “抓住高恩秀一個,已經幾個小時了?再過一會兒就8點了。下班時間不是過了很多嗎?連晚飯都沒吃,這是什麼?” 我也快餓死了。臭小子。 “要在這裡吃到晚上嗎?要快點出去吃好吃的晚飯休息,明天才能上班,不是嗎?” “哎!媽的!”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剛才那個檢察官這次就拿起文件夾,粗暴地拍了拍桌子。好像在威脅我。張鐘奎冷笑著注視著我。 感覺和上次警方的調查完全不同。氣氛既強迫又威脅。就像組長說的,我應該帶律師來的。是失誤。 “好了,高恩秀。那我再問你一次。這次要充分考慮!好好做!請回答。” 充分考慮?很好?你總讓我想什麼? “第一次和表大東教授見麵是什麼時候?” “已經問了幾次了?” “高恩秀,我讓你想一想再回答。” “有什麼想不想的?不是說是大選前一天嗎!那麼日期不是特定的嗎?” “確定嗎?” “是的,我確定。那天讓媽媽第二天一定要投票。不是還有發短信嗎?” 張鐘奎盯著我看。 我是不是太大聲了?就像組長說的,要以點頭哈腰的模式走嗎?趴在地上? 他又開口了。 “第一次和表大東教授見麵是在哪裡?” 媽的!所以我不能趴在地上!你到底問了多少次同樣的問題? 又一下子發脾氣了。露出難為情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回答。 “那天!大選前一天!3月8日!在釜山永樂公園墓地偶然相遇。不是!現在是幾號?為什麼總是讓我重復同樣的話?重新說一遍?” “······.” “因為Pendemic,我去了之前沒能去的外公外婆墓地休假,和媽媽一起去了!表大東教授是因為那裡有父母的墓地才去的!媽媽和教授的父母生前有交情,所以順便去了教授父母的墓地,見到了教授!” 張鐘奎的表情扭曲了。 “我那天第一次見麵,簡單地打了個招呼,說了幾句話。‘您好!初次見麵!聽媽媽說了,見到您真的很高興!’” “······.” “教授覺得很尷尬,如果說長時間的話可能會失禮。雖然大家都很清楚,但表教授之前因為檢方調查和媒體的原因,覺得麵對麵的事情會是負擔!所以很快就分手了。第二個是在《大星日報》和記者工作出來後見麵的……………………” “哎!媽的!耳朵裡紮了個狗頭?怎麼聽不懂話?” 坐在後麵的檢察官用文件夾又把桌子拍下來罵了一頓。 那小子。 盯著那個家夥看,把視線轉向了張鐘奎。 不能趴在地上。 “什麼?聽說那位是檢察官?但是這樣罵證人可以嗎?” “所以好好回答!媽的!” 這次那個家夥看著我大喊大叫。無語。瞪著他,小家夥又喊了起來。 “看什麼看!混蛋!你以為這裡是清清楚楚的警察局調查室嗎?這裡是檢察官!檢察官!你這個混蛋!低頭!我想我死定了!然後好好回答!現在時間到底是幾點?如果回答正確,調查也很快結束,彼此都很好!幾個月前的事情怎麼能記得那麼清楚!” 被太荒唐的家夥嚇壞了,不知所措。心跳得很厲害。瞬間腦海中浮現出了以前客戶次長的話。 無論何時何地都堂堂正正地。 站起來吧?所以,這種狗娘養的家夥會抗議在哪裡辱罵市民嗎?如果是他,會那樣做嗎?應該那麼做了吧? 不!現在不是這裡!冷靜點! 法律這東西太糟糕了,如果一起大喊大叫打架的話,以後雙方都一樣,那家夥可能不會受到任何處罰。是啊!沒必要罵得一模一樣。先忍在這裡吧。 然後從這裡出去的話,馬上向檢察廳投訴。向媒體舉報也不錯吧。 鎮靜下來,盡可能平靜地對小家夥說。 “是不是因為證人補充調查才讓你幫忙的?我又不是嫌疑人,這樣不行嗎?” “不行吧?媽的!真是的!有什麼不行的?這裡是檢察機關!檢察機關!什麼不行的檢察機關!你這混蛋!” “我不是罪犯,別再罵人了。” “你知道在這個房間裡像你這樣調皮,變成嫌疑人後完蛋的家夥們在哪裡隻有一兩個嗎?呀~媽的,真是的!世界變得好多了!在哪裡硬著頭皮跟檢察官頂嘴了。呀!媽的!閉上嘴不閉上眼睛?” 小家夥掀開文件夾,擺出了一副要打我的姿勢。 這家夥是檢察官嗎?不是流氓嗎? 對麵的張鐘奎裝作不知道,微微撅著嘴,答非所問。腦海中浮現出各種各樣的東西。檢方受害者的紀錄片,網上流傳的有關檢方的故事。很多人在接受檢方調查後感到被侮辱而自殺。 是這樣的嗎?檢察機關的調查? 那個紀錄片裡的人應該比我現在所遭遇的情況更嚴重吧。對那種沒禮貌的家夥。 看著檢察官的家夥,張鐘奎轉過頭,瞟了一眼右邊墻上的大玻璃窗。 什麼? 偷偷地看著玻璃窗。我和張鐘奎,還有在背後辱罵的檢察官小子,清晰地反射了出來。 在電影或電視劇中,那邊有另一個房間。 這麼說來,在警方的調查中,這並不是給人這種威懾感的房間。而且不久前看的電視劇裡,檢察官在聽取案件相關人士的陳述而不是嫌疑人的時候,不是這樣的調查室,而是檢察官的房間。還遞給我綠茶,用恭敬的語氣提問。 或許鏡子後麵有人在看著我嗎?那麼這不是單純的證人調查的意思嗎? 難道這些家夥真的抓不到犯人,就想冤枉表教授和我嗎?以前也有過抓住阿曼的人背黑鍋的事! 因為業績?還是因為上級的壓力,因為這是國民關心的重大事件,所以必須解決? 無視不斷辱罵逼迫我的檢察官幼崽,我凝視著鏡麵般反射的玻璃窗。 南職業,他好像太興奮了吧? 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說。他把椅背往後一仰,脫下皮鞋的雙腳放在桌子上,挽著胳膊,目光越過玻璃窗,轉向調查室。 混雜著南檢察官辱罵的喊聲通過揚聲器不斷響起。坐在他旁邊的男人開口了。 “要給張搜查官打電話嗎?” “放著吧,那樣會被南職業選手罵的。威脅他也有節奏。南職業選手,他還不知道那個?不是嗎?” “沒錯,黃檢察官。” 男人點頭附和,黃檢察官慢慢地鬆開了胳膊。 “我還要進去嗎?唉~真是的。” 黃檢察官坐在椅子上,雙臂向上伸直,大門突然打開了。身穿深灰色西服的男子一進來,黃檢察官趕緊把腿放下來,從座位上跳起來低下了頭。旁邊的男人也一樣。 “部長來這裡乾什麼?” 灰色西服的男人俯視著黃檢察官的腳。他慌忙找皮鞋,把腳縮進去,縮成一團。 “對不起。” 灰色西服的男人沒說什麼就把頭轉過去了。凝視著玻璃窗那邊的調查室,皺著眉頭。 “還沒好嗎?” “是的。還沒……····……” 黃檢察官皺著頭看眼色,話尾含糊不清。男子將視線固定在調查室,用鼻子深呼吸,慢慢地挽著胳膊。站在後麵的黃檢察官和調查官緊張得連呼吸聲都沒有。 在調查室裡,南檢察官威脅的聲音不斷響徹房間,黃檢察官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給了好幾次眼色,但一直是同樣的回答。是故意的,還是沒有眼色……····……” “······.” “所以換了南職業選手給明確的信號的方法……····……” “不管用。” 好的。 “看不出來嗎?氣氛不一樣,是不同的類型吧?” 男人凝視著視線回答。從語氣中感到男人不耐煩的黃檢察官趕緊開口了。 “啊,是的。所以現在我想進去了。我確實…………………” “好了。” 好的。 “我親自進去吧。” 黃檢察官的眼睛變大了。 “對不起!部長!我們會在一個小時內完成的。回到房間的話,很快就會有成果。” 看到男人回頭看的眼神,他閉上了嘴。 “到現在還沒有結果的話,不看也很明顯,叫她來。” “媽的,把沒有的東西都抖出來吧?接受搜查,抖一下電腦?隻要有一個視頻,你就完了,媽的!” 啊!對了!色情! 不是說死之前首先要收拾的是裝著色情的電腦嗎? 小家夥繼續說。 “你知道我在哪裡經歷過一兩個像你這樣的混蛋嗎?像你這樣的混蛋一看就知道了!你這個隻要抖電腦就馬上趴下來,趴下來哭哭啼啼的家夥!” 桌子那頭的調查官張鐘奎深吸了一口氣。檢察官家夥拿著文件夾從椅子上站起來,威脅地走了過來。 媽的!怎麼辦?真的要扣押搜查嗎? 不!我做錯了什麼?還有成人也可以看一些色情片! 還有色情和這個有什麼關係!這不是什麼調查嗎? 腦子裡在想各種各樣的事情,聽到了敲門聲。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轉過頭來。門開了,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探出頭來。是今天上午到下午初期對我進行調查的叫黃默錫的檢察官。他向靠近我的檢察官家夥招手。 檢察官小子看了我一眼,就走向了黃檢察官。兩人竊竊私語,檢察官小子皺著眉頭看著張鐘奎點頭。 “出來吧。” 張鐘奎瞥了一眼玻璃窗,果然皺著眉頭站起來,和小家夥一起走出了房間。 隻剩下我一個人了。辱罵的檢察官消失了,真安靜。偷偷地看著玻璃窗。 什麼?那邊有比剛才那個檢察官更高的人嗎?所以看到你罵人的樣子,很遺憾,所以急忙叫你來了嗎? 你以為那樣我會坐視不管嗎?一定會向檢察廳投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努力想從玻璃窗那邊看到那個人的樣子,但隻看到了我的樣子。瞬間心情不好,哽咽地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時門突然又開了。嚇了一跳,掉頭了。 一個穿深灰色西服的男人走了進來。是一個頭發濃密,戴著古典黑框眼鏡的普通身材的男人。和剛才那個流氓不一樣,是我偏見中典型的檢察官形象。感覺不一樣,我趕緊做了個表情。 他慢慢地走過來,坐在桌子對麵。沉默地凝視著我,開口了。 “高恩秀?” 語氣柔和,但感覺生硬。 好的。 “首先替我們南檢察官的無禮道歉。” 雖然裝作很有禮貌,但不先表明自己是誰,這小子也一樣。 “我們南檢察官對工作很有熱情。所以如果事情不順利的話,有時會這樣。希望大家諒解。” 從他平靜的語氣中感覺到他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專家。新的對手重新登上了拳擊臺。肚子很餓,腦子轉不過來。但不能露出破綻。我深呼吸,舒展肩膀,直視著他。 “我在後麵看著你。” 果然在玻璃窗那邊。 “你不喜歡模棱兩可地回答。我也是。我喜歡明確的。所以我總是向員工強調。事情要明確、明確地處理。但這並不容易。” “······.” “你問我為什麼重復同樣的問題?” “······.” “我明確地告訴你,因為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答案。”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