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哥華也沒有奇跡,當天晚上Angel在晚餐的時候故意聊起了她在瑞士上學時我去看她的往事,然後對那邊的美食與環境念念不忘。 在孩子們的建議下,我們決定舊地重遊一下,因為房子有人定期打掃,所以一周後在Angel將東方集團工作作好安排後我們就出發了。 走在洛桑的街頭,我們感觸到當年的心境,特別在洛桑大教堂花了一天時間仔細看了一遍,而Angel依然如訴家珍地介紹過那些雕刻的故事。 恍惚中我仿如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來瑞士時的重演,年華已去,Angel卻仍然讓我驚艷。 這個女孩也已中年,站在門口遠眺阿爾卑斯山與日內瓦湖,我緊握著Angel的手,深情地望著這個相伴一生的人,眼睛濕潤了。 “悠悠,其實我不怕死,真的,麵對癌癥我比自己以為的要堅強,但我最舍不得的是你,我知道我離開你會怎麼樣。但你要明白,我惟一的希望是你能開心地活著,直到我們再度重逢。” 我說完扭頭看向遠方,但風景已朦朧。 Angel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我,慢慢流出大顆大顆的淚珠,在我扭頭時用力地抱著我,習慣地頭埋在我胸前,感受著熟悉的溫熱,也傳出她堅定的聲音。 “無論多難多痛苦,阿哥,你一定要活著,如果你不活著,我就活不下去,你可以拋開我與和Nancy,我也可以拋開他們,這輩子你都不要想著拋開我!” 聽著Angel的話我心如刀絞,我知道她會怎麼做,也知道她是希望我積極麵對未來的挑戰,但這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我真的能抓住嗎? 晚上吃了塊Angel煎的牛扒,喝了杯紅酒,我們在陽臺上聊了一些過往,夜色開始籠罩大地,霧靄慢慢升起,看著麵前Angel的麵容,她也在望著我,目若燦星。 “阿哥,我們經歷這麼多,一路這麼多風雨都順利過來了,我們也一定可以走過這一道坎!” 我看著Angel這已深刻在我心裡的女人,是啊,我們經歷諸多風雨,想起第一次初見她的那個上午,沒想到當初的驚鴻一麵,竟驚艷了我一生。 那是在2001年6月30日的深圳。 深圳夏日的清晨,微風拂麵,綠意盎然,街頭的林蔭道下,一早就有很多做早餐小攤小販在人行道上支起攤位,而找工作的,上班的則匆忙在攤位前買點早餐再向前急趕,深圳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實際直觀地體現在人們匆匆的腳步。 當手機的鬧鐘嘀嘀響了起來,我迷糊中閉著眼睛從枕頭下摸出手機,勉強睜開了眼,2001年6月30日 7:30,一下人清醒了,今天有家企業通知我中午10:30麵試,猛的坐了起來。 另兩位室友一早已經出去了,我匆忙洗漱好從旅館出來,急急忙忙擠上了門口352路公交,這個公交經過沙灣,從那裡離我麵試公司所在的南嶺村比較近。 晃晃悠悠中大約過了一個半小時,終於到了沙灣。看看時間才9:30,連忙在公交旁邊買了兩個包子,一邊吃著一邊找了個了摩的,是一個黑黑的廣東中年人,一番講價4元來到了麵試的公司門口。 我趕到時門口聚集著不少人。這家公司是全球最大的玩具製造公司之一,香港新加坡兩地上市,據人資說在大陸有五家工廠,員工超過兩萬人,我來麵試的這家工廠也有近5000人。 這幾年各種不同地方的投資工廠,職位也五花八門,有叫主管主任課長什麼的,我們在這種環境下像馬來西亞人適應各種語言一樣適應了各種職位體係。 我麵試的職位是生產主任,這家港資公司還是有點奇怪,一般港資都是叫主管才對。 還有半個小時進去,我就從門口往外麵走來先熟悉下,南嶺這個地方是一片山地,因為剛才摩托從大路上拐進來是一個陡坡,當時我顧不得妗持,一把抱住了開車的大叔,生怕分開多一點距離就會翻車,惹得大叔哭笑不得。 站在三叉路口,發現再往上走還是上坡,而在這個坡中,分別有兩家工廠,一家是我麵試的4K工廠,對麵則是一家叫南嶺國際玩具城的工廠,看樣子規模也不小,估計至少兩千人以上。 不要問我為什麼看一下就知道多少人這麼厲害,因為我畢業已近三年了,一直在玩具與電子行業工作,對這些行業的生產流程工序非常熟悉,一般看了廠房及宿舍規模就知道這些勞動密集型行業多少人了。 轉了一圈,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我慢慢往回走,決定如果麵試效果不錯,下午去南嶺村裡麵提前熟悉環境。 這次這家工廠是招兩名主任,麵試的人竟然有八個人,四比一的機會,我心態挺好,因為我目前為止,隻要是麵試環節,還從來沒有落選過,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麵試的是一個中年婦女陳經理,一看就是廣東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坐在大辦公室的最後一排,一般公司都是職位越高座位越後,因為兩個會議室都有人,所以我們這些麵試人員就都坐在前臺旁邊的沙發上等待,輪到的人就到陳經理辦公臺那麵試。 我排在第五位,剛坐下第一個人就先去麵試了,聽前臺通知時好象是姓宋,我不由環顧了一下這些對手,好象都是三四十歲的人。 也是,這個職位是有明確經驗要求,要求大專以上,工作四年以上,管理經驗兩年以上,我才24歲,心裡不禁有點惴惴,攀談之下發現旁邊兩個人一個來自山東荷澤叫紀春學,山東大學本科,人長得蠻老成,另一個叫任炎,來自四川宣漢,武漢大學本科,這個任炎比較健談,說他以前做了兩年業務,後來才轉做生產管理。 我們聊了約二十分鐘,那個姓宋的已完成麵試,走過我們這邊,任炎小聲問: “兄弟,結果如何?” “等通知唄!”姓宋的輕笑著說。 然後對前臺的那個女孩說: “小姐,這個訪客牌是給你嗎?” “不用,你出門給門衛就行了,”那個一臉笑意的小姑娘回道。 “任炎,麻煩你過去蓮姐那。”小姑娘站起來一指辦公室後麵陳經理的位置。 任炎過去後,那個紀春學話不多,而我也沒了聊天的興致,隻是心裡默默地把簡歷及生產管理理論再過了一遍。 任炎也是大約二十分鐘,這樣我知道估計是麵試的人控製了節奏,這樣下來八個人要兩個多小時,而現在十一點多一點,估計我應該上午麵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