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輸贏(1 / 1)

子維日記 飛奔時光 4593 字 2024-03-17

古長城就是仿八達嶺長城,隻不過規模縮小了許多,但從下往上看還是挺壯觀,這時點點燈光開啟,而山上的樹叢黝黑?立,層層分明的線條在朦朧的夜色下猶如水墨丹青。   踏在臺階上我們轉身回望,山下的南嶺花園萬家燈火,遠處廠區內燈火通明,而我們這邊身處昏暗的暮色中,長城在我們身後延伸向山頂,一種懷古的詩情畫意在蔓延。   “這個長城不好爬,這麼高”。我嘆了口氣   “要不我倆比賽怎麼樣?”Angel興致勃勃地問我。   “看你弱不經風的小樣,與你比不是欺負你嗎”。我有點好笑。   “你別小看我,我爬山還是不錯的,怎麼樣?敢不敢?”她激我。   “好,你說怎麼比?”我還真不相信。   “我也不占你便宜,同時登山,誰先到雲頂美食城誰贏,怎樣?”   Angel信心十足。   “條件呢”。   我相信沒有那麼簡單。   “贏家可以向輸家提一個要求,輸家不可以拒絕”。   我看到了她挑釁的目光。   “那如果要求做不到呢”?   謹慎起見,我還是提防有漏洞。   “第一,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一個弱女子都不怕,你沒理由怕,第二,做不到的定義太主觀,太主觀就失去意義,我想說的是客觀上肯定能做到,但如果是不敢或不願等主觀因素則不能拒絕,怎麼樣”?   Angel此時有點霸氣的自信,與平時的溫婉完全不同。   “成交”。   我剛說完,Angel就對我伸出手掌,我笑了一下揮手與她擊掌。   “Honesty is a necessary for friendship“.   Angel引用一句英文諺語強調一下。   我明白是說誠信是友誼的必備條件,意思是說話不算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難怪她這麼有自信,我有點不解。   “你叫開始”。   我想展現的紳士一點。   Angel看著她的腕表,開始叫數:“1、2、3開始”。   我一聽馬上往上沖,我心裡暗下決心,這次一定要贏,隻是贏了我要提個什麼要求呢。   當我爬了近一百米已累得有點氣喘時,我轉頭看去,她還是不緊不慢地爬著,且距我有幾十米,我一下子安心下來,這樣大約又爬了近一百米,而她還是不緊不慢,但已經距我不足二十米,我有點緊張,開始奮力加速。   但由於前麵沖得太猛,沒有多遠就覺得有點喘不上氣,而當雲頂遙遙在望時,Angel已從容超過我,感覺就這麼雲淡風輕地過去了。   我有點沮喪,想急起直追,但氣喘籲籲下距離拉得更大了,看著她漸行漸遠,我輸了。   看著Angel在雲可頂美食城麵帶微笑迎風而立,我訕笑著走到她麵前。   “阿哥,爬山保持節奏很重要呢,否則很難持久,我在我們學校登山經常第一,我們先去吃飯,一會去求水塔”。   “那你的要求呢”?我問。   “我考慮下先,遲點話你知”。她得意地笑著。   雲頂美食城近山頂,入口這邊是一小塊平地,整個建築呈弧形,在燈光的映射下呈藍色。   進入餐廳,我們要了一個小包,點了一個基圍蝦,一條蒸多寶魚,一個清炒芥蘭。   Angel心情不錯,輕聲哼著《漂洋過海來看你》。   “悠悠,你唱歌很好聽呢”。確實她的哼唱音也很準,而聲音也很宛轉。   “是嗎,謝謝,你的誇獎是我努力的動力”。她一本正經地對我低了下頭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哥,你知道嗎?在紅太陽之前我就知道你會唱歌”。她笑吟吟地說,   “怎麼會,以前我沒有在你麵前唱過歌吧”?我有點驚異。   “因為我留意過你的手”。   輕搓著指肚的厚繭,我明白了。這是一個細心又聰明的女孩。   “你唱歌的時候快樂嗎?”她注視著我。   “其實也沒有快不快樂吧,有時開心也唱,難過也唱,但音樂會讓我寧靜。”我突然回想起在麗江那陣痛苦到依靠音樂拯救的時光,但同時也收獲了友情與關懷。   “是的,音樂可以治愈靈魂,我在難過時也會想唱歌,想沉浸在音樂中慢慢淡化傷悲”。   她看著窗外的下弦月。月如刀,撕裂出痛苦與悲傷。   “那你呢,我看你正值豆蔻年華,應該是人生中相對無憂無慮的歲月呀?”但與她相處時總隱感覺她內心隱藏的悲傷欲蓋彌彰。   她沉默良久,又轉頭望向窗外的月亮,而清冷的月光正給人間披上銀紗,夢幻卻無情。   “阿哥,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看重那個手袋嗎?”聽她這樣說其實我心裡也一直有些疑惑。   “因為那是我爹地留給我最後的禮物!而現在成了我很重要的念想!”她眼中開始湧出眼淚,在她極力控製下依然肆意流淌。   我震驚地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隻是怔怔地看著她的悲傷。   “不好意思,我....”.   她依然望著窗外,任眼淚在月光中滑落。   “你別難受了,我能理解,我爺爺去世曾留下一個花瓶給我,我也一直把它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畢竟看到它就感覺親人就在我們身邊沒有離開,我真的能理解”。我伸手扯了幾張麵巾紙給她,心裡有著感同身受的難受,隻有失去至親的人才能感受那種撕心裂肺。   她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沉默了一會抬起頭,眼中隱有淚光。   “你爺爺好疼你吧。”   “我爹地都很疼我。”她說完突然眼中淚珠像脫線的珠子,又低下了頭。   我好像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才二十出頭,她爸應該也就四五十歲,算是英年早逝吧。   “我理解你的難過,你也別太難過”。   她極力鎮靜了下,肩膀也沒有顫動了。   “這些事我也很少與人說,悶在心裡其實一直挺難受,我好想他!”她低頭又擦了擦眼淚,那倔犟中強忍著淚的樣子讓人心疼。   “三年前,我16歲,爹地說我大個女了,送了這個手袋給我做禮物,我當時沒有什麼特別感覺,但幾個月後他就失蹤了,三年了,再沒有收到他的禮物”。   雖然感覺聲音有點顫動,但臉色已經平靜了,對一個女孩來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的情緒控製能力很強。我知道我能做的是靜靜地傾聽。   “那時我剛讀中六才三個月,晚上媽咪打電話叫我請假回家,回來才知道爹地返工途中被人綁架,我爺他們安排了給錢贖人,但怎麼知道卻一路都沒人回來,現在三年了,他們都說爹地不會回來了,警察都沒有消息,但我覺得爹地一定在那裡等著我們“。   “我也覺得你爹地不一定出事。”我隨口安慰了一下。   “你也覺得我爹地還在嗎?”她眼裡突然迸發了希望的光。   “嗯,我有一個表哥在海南失蹤了六年,然後去年底突然回家了,之前與所有人失去聯絡,所以真的世事皆有可能”。   我勉強找個事例來佐證我的安慰,但實際上我那個表哥隻是失去聯絡,並沒有牽涉什麼確定的危險。   “嗯,爹地離開三年了,有時外公與外婆勸媽咪重新開始,但媽咪很堅決地拒絕,她說心裡有了一個人,就再也裝不下別人,即使那個人不在了,但卻一直在心裡。所以無論希望多麼渺小,我與媽咪都會抱著希望等爹地返來團聚。”   “說說你對麗江的感覺好嗎”?   看著她臉上映著清冷的月光,我感覺到她的悲傷,一個妙齡少女,正是如花的季節,但她卻承受著痛徹心扉的意外,我突然有保護她的沖動,故意引開話題。   “去年初,我與媽咪與姑姑去了麗江與大理那邊,當時有點冷,但記得酒吧裡熱火朝天,清冷的街道上走著歡樂的人群,當地的納西人過的輕鬆隨性,聽說拉市海那邊的人都很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