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Angel去中環匯合陳蘭，而我則聯絡林生說我在青衣這邊，他說讓Catherine過來接我。 　　昨晚我也與Angel討論了林生的方案，她的看法與我一樣，我們商量三種方式： 　　一.工廠賣給我們，以加工費返還的形式支付工廠購買費用； 　　二.我們支付部份款項，餘款則分批以現金加加工費的形式償還； 　　三.我們租借工廠，同時借助工廠吸引客戶合作，等穩定後自己再擴充工廠。 　　當接到電話Catherine說到了青衣公園門口時，我還在推敲可能的結果，公園門口左側停著一輛雷克薩斯，看到我走過來時，車窗打開了，露出Catherine有點冷艷的臉，比兩年就成熟了很多，記得她那時還有點青澀，跟著她媽後麵好奇地看著工廠的設備。 　　我拉開副駕坐了上去。 　　“Hi Catherine，好久不見！” 　　“Hi阿維，你住這裡嗎？”Catherine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問。 　　“沒有，臨時來朋友這裡。” 　　“哦，我有個閨蜜也住這裡，今天要不是接你說不定我們在逛街呢。” 　　“不好意思，我也沒想林生這樣安排，本來我打車過去就好。” 　　“沒事。”說完Catherine就專注開車，我也識趣沒有尬聊。 　　華聯廠的母公司是香港中聯公司，辦公室在荃灣的一棟舊寫字樓，並不是很大，約兩百平的樣子，廳內坐著幾個職員在忙碌著，這些是當初與我打過交道的同事，隻是他們多數人很少去工廠，我們隻是電話聯係而已，想來有點奇怪，打交道了一年多，見麵卻不認識也是比較少見。 　　我跟著Catherine來到了裡麵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挺大，林生與一個老頭正坐在茶臺旁邊喝茶。林生看到我們進來站了起來。 　　“阿維，這來啦，來飲茶！”旁邊的老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喝茶，我與Catherine也圍著茶臺坐了下來。 　　“這是我嶽父，也是中聯的董事長。這是阿維，以前在我們公司的，現在做老板了。”我知道林生的太太姓劉，連忙站起來。 　　“劉董，您好！”老頭看著我笑了下點了下頭又繼續喝著茶，剛喝了杯茶的Catherine站了起來。 　　“爹地，你地慢慢傾，我約著朋友。” 　　林生皺了下眉，有點不高興。 　　“你今天不陪著我們一起吃個飯嗎？成日隻知道玩！” 　　“唔係呀，我朋友從國外放假回來，本來約左今日，你要我去接人現在也接回來了！” 　　旁邊老人一臉慈笑看著Catherine，阻止了正準備說話的林生。 　　“算啦，讓她去玩吧，平日學習壓力也大！” 　　林生無奈地嘆了口氣坐下，Catherine則對她外公道謝後風風火火走了。 　　“快了快了，還有一年多就畢業看她急不急。”林生自嘲地搖搖頭。 　　“阿維，聽說你以前在華聯工作過是嗎？”老頭聲音挺溫和，以前公司傳說他性格暴燥，可能退休多年了修身養性了。 　　“是的，劉董，我在華聯工作過一年多，林生很照顧我。” 　　“哪裡，是你自己的工作能力不錯！”林生也笑著說。 　　“嗯，那樣最好，畢竟是自己人好談些，這幾天林生與我們談了下，我們也覺得可行，所以就約你今天來聊下！” 　　劉董開場白後示意了下林生，我知道開始正式就華聯工廠的合作溝通了，我也看向林生。 　　“阿維，是這樣的，我們希望你來接手華聯工廠的管理，至於怎麼合作我們今天先交流下！你也可以說說你的想法。” 　　“林生，我對你一直心存感激，我出來打工第一份工作就是華聯，包括這次你對我們公司業務的支持。其實現在我們也在做規劃將維高公司規模再擴大，你知道很多大客戶對代工廠規模有要求，我這陣也接觸了一些大客戶，他們也有意向與我們合作。” 　　我說完停下來喝了口茶，林生則與劉董兩個交換著眼光。 　　“阿維是吧，我其實有個疑問不知你是否了解，為什麼華聯的成本比你們報價還高，畢竟你們也要賺錢呀。” 　　劉董突然開口問我，他眼中很困惑。我想了一下。 　　“劉董，我也是想到哪說到哪，不一定正確。”我可不想自己隨口說給他們不穩重的形象，林生揮了揮手，意思是別客氣。 　　“華聯開了好久了，很多員工在裡麵樹大根深，無論是關係也好，還是工作方式都是按部就班，沒有太大壓力，如果收入不錯那就更是一份好工作了，而劉生可能對細節並不清楚。” 　　麵前兩位都是商海打滾多年的人精，我一說完他們兩位都陷入了沉思。 　　其實華聯的癥結就是積重難返了，一幫主管把持著工廠，員工也都是關係牽絆，很多潛規則的回扣在這裡很盛行，我就知道一個噴油主管聽說每年收油漆供應商回扣達幾十萬，其他部門主管也會有隻是沒這個部門突出，另外工作得過且過，沒有去用心怎麼提升效率與質量，這樣自然沒有競爭力了。 　　而且這些人公司還不能隨意安排，動不動就牽一發而動全身，這些人也成了氣候尾大不掉了。 　　“那如果交給你來管理你會怎麼處理呢？” 　　“劉董，說實話，我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我認為很難。” 　　這是實話，你動了他們這麼好的工作，他們還不得跟你玩命，工廠不是我的，我肯定不會這麼乾。 　　“阿維說的是實情，以前行情好這樣也無所謂，但現在已經是接不到訂單的問題了，是生死攸關的問題了！” 　　林生麵色凝重地看著老嶽父說，找書苑 wｗw.zｈaoshｕyuaｎ.cｏm而老頭也皺著眉頭，林生又轉頭看著我。 　　“阿維，如果交給你管理你覺得可以改變這種狀況嗎？” 　　“林生，我也說實話，小修小補肯定可以，但要真的改變就難了。” 　　“你無非擔心這些人阻撓，如果我將這些人清出去呢？” 　　麵對林生的目光我沉默了，一邊是對我有知遇之恩，另一邊是自己的利益，現在對我來說華聯如果不屬於我，我還要投入精力調整，那就算他們給多少錢都會耽擱維高的發展，而維高才是我的根本。 　　“其實如果清出這些人，隻要一個有經驗的人可以做善後，那麼應該問題不大，我建議您請一個職業經理人更好，您也知道我現在不隻是維高，我還在WS負責一家工廠運營，其實我都打算這陣工廠擴大後那邊就辭職了，專心發展維高呢。” 　　我也認真建議給林生，並提了下我現在的處境。 　　“至於短期您這邊接單報價可以依據我這邊的報價，我擴大後也會將主要產能配合華聯的。” 　　林生輕輕點了點頭，我想這也是目前最方便的操作了，雖然心裡遺憾沒有談到將工廠轉給我，但別人開廠多年肯定還是有份情懷在那，不到山窮水盡應該不會考慮賣掉，而我也拿不出多少錢，某種方麵是一廂情願空手套白狼，這樣的好事太少了！ 　　接下來坐著聊了下工廠裡某些門道供林生參考，我喝了兩杯茶就告辭了，林生挽留一起吃午飯，但我知道他們可能也急需要商定後續安排，就說還有點事下次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