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謫仙樓(1 / 1)

收拾完屋子裡的一切,小環就乖乖躺進了床褥裡,仰著俏麗的小臉,豎起耳朵聽著屏風後的動靜。   耳邊不一會兒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脫衣聲,小環濃睫輕顫,心神不寧,酥胸在褥子中起伏不定。   少……少爺脫光衣服後是什麼樣子?   到底哪裡和小環不一樣呢?   小環的生父生母也是其他府邸的下人,自她三歲起,就被府上的老爺賣入許府抵債了。   她一直生活在高墻大院裡,平日除了許府裡的海總管,幾乎見不到其他男人。   因此,雖然王婆對小環教導了男女之事,可她對那些東西也是一知半解,僅停留在一些圖畫上的了解。   “王婆給的那些畫,真是羞死人了……”   “什麼畫?”   小環猛然驚醒,抬頭才發現許清已經洗完了澡,換上了入睡用的便服。   “沒……沒什麼。”   小環臉上的紅暈愈來愈盛,忙把被角捏緊,怯聲道:“少爺洗完也不給奴婢說一聲,小環這就起來就給少爺擦頭發。”   一開始過來的時候,許清還常因為頭發太長而感到不便。   生活了一段時間過後,他已經能妥善處理這些事情了。   “沒事,你躺著就好。”   許清對小環的自言自語沒太在意,因為他滿腦子都在想其他事情。   看到許清還是順其自然的掀開被角,躺在了自己的對麵,小環臉上有些失落。   看來少爺還是更喜歡那些少奶奶一些,自己在瞎期待個什麼勁呢?   這樣的想法剛剛湧現,小環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那看似一本正經的少爺,竟在被褥裡又捏起了自己的腳。   “少……少爺。”   許清麵色如常的看過去,見小丫頭的臉上帶著害羞與拘謹,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怎麼了?”   “唔……沒什麼。”   小環終究是不敢多說什麼,隻得將腰背繃直,嬌軀輕顫。   沒過片刻,她就雪靨酡紅,忍不住的輕哼出聲。   許清聽到動靜,稍稍抬頭看了這丫頭一眼,便大概知曉了其中的緣由。   每個人身上的敏感點都有些不同,看來小環這丫頭的體質特殊,渾身上下都有些敏感,極易產生一些過激的反應。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算是萬裡挑一的奇才。   “小環,以後你可得記住,你是我的人。”   小環不明白少爺為何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忙清空靈臺,應聲道:“奴婢知道,奴婢除了少爺誰都不認……”   ……   次日,許清從暖色生香的床褥中起身而出,周圍還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香氛,這是天生的女子體香,與四院裡飄散的那股香氣截然不同。   看著床頭熟睡中的小環,許清起身捏了捏她的柔軟的臉頰。   在把那張俏臉臉蛋揉成各種形狀後,他也是放棄了這項娛樂活動,轉身換起了衣服。   許清在將衣物脫至半身的時候,突然蹙緊了眉頭,意識到了什麼。   體香,香氣?   許清轉身蹲伏在小環身旁,深深的吸了兩口氣。   與此同時,床榻上的小環悠悠醒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少爺,還以為自己又做了與前日一樣的夢境。   “少爺,那裡不可以……那裡是……嗯?少爺?”   發覺麵前的臉孔越來越清晰後,小環模糊的意識瞬間清醒,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誰能想到今日少爺竟比自己醒的更早,還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無比的嚇人。   “我好像明白了。”   許清的腦海裡,倒放過這幾日的畫麵,突然發現四房秦氏的動作曖昧不定,處處都透露著可疑。   剛剛香氣的區分,更是讓他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將腦海中的各項疑點都排查了個乾凈。   “小環,你收拾收拾起床,把我要去謫仙樓的消息傳遞給素州府衙裡的焦亭長,還有一個姓單的人。後者住在城中的寧永客棧,你把行蹤透露給他,對方自然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好。”   小環雖然對少爺囑托的事情很是困惑,但見許清麵上的神情嚴肅,也就不敢再多問什麼,忙去洗漱更衣。   許清找了隔壁兩個大院裡的丫鬟更衣,這一幕恰巧被早起巡視海總管看見,對方便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   “少爺,您這一大早的又準備去哪呢?”   許清近些日子的行動可是愁死了這位總管,不知自家少爺失憶後何時迷上的查案,竟一股勁往那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的鉆。   自那日在流民街出事起,他就被老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一定要看好少爺,跟緊少爺。   老夫人對下毒的事情心有餘悸,再加上眼下許許多多的人都盯著許家,生怕許清再有個什麼意外。   “幫我準備一輛馬車,去東街上的謫仙樓。”   聽到前半句,海總管的眉頭緊皺,一臉苦色。   可謫仙樓的名頭出來,海總管的麵容就有了不少的緩解,因為這珠寶玉器的魁首在素州很是出名,幾乎是富家小姐們最為喜歡的地方。   許清淡笑道:“這兩日給家裡添了不少的麻煩,不過現在各方各麵都還算穩定,就想去這玉器鋪子裡買些鐲子飾物,送給奶奶和夫人們。”   海大富聽得連連點頭,喜笑顏開。   許府的女人多,若是送一些點心啥的,還要考慮各個院子裡少奶奶們的胃口和喜好。   可玉器鐲子就不一樣了,隻要是個女人,就喜歡這玩意兒。   “行行行,少爺說的沒錯,小的先去賬房支些銀子,這就下去給您備車……對了,今日怎麼沒見小環那丫頭的人影?”   海大富對小環的印象很深,而且這幾日因為少爺的關係,沒少找她訓話。   雖說少爺管不住,可院子裡的丫鬟還是得依照老夫人的意思,要求她盯緊少爺的。   但小環畢竟是少爺院子裡的丫頭,做事最終都得向著少爺,這點海大富也是心知肚明。   “我派她出去辦了點事。”   “噢噢……少爺要是覺得院子裡的丫鬟有些不太夠用,盡可以把大院裡的人帶過去。”   海總管的話,差點沒把旁邊的兩名丫鬟給嚇的心臟驟停。   大院裡的人都怕少爺,即便是後者已經失憶,可前段時間仍然懲戒了兩名下人。   那兩名丫鬟在挨了打後,四處宣揚少爺的可怖之處,幾乎快把其說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王。   所以府上除了小環那丫頭,誰都不願靠近少爺的院子。   許清能感受到身旁兩人的速度慢上了些許,明顯對剛剛的話語有些擔憂。   他笑道:“大院裡的丫鬟手笨腳笨的,用著不舒服……不如海總管去問問四院裡的疏影吧,把她身邊的丫鬟帶過來。”   “這……”   海大富麵色微怔,臉上露出了難辦之色。   四少奶奶秦氏身邊的丫頭與其情同手足,是自小生活在一起的姐妹,對方怎麼肯放人?   不過既然是少爺的吩咐,他還是得照做。   “小的一會兒拐到四院裡問問吧。”   海大富見許清沒有別的意思,就行禮退下了。   待許清穿好衣物,收拾完儀容發冠,已經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   他行至馬廄,剛剛踏上了府內準備好的馬車,就在車廂內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對方是前幾日服侍過他起居的楊柳,眼下正穿著一身鵝黃色的單薄衣裙,裸露著雪白的鵝頸與香肌。   見到許清上來,楊柳輕咬著粉唇,大大的眼睛裡含笑含俏。   “少爺。”   這聲少爺,聲音甜膩。   配上那頗具規模的胸脯,更是顯得別有一番誘惑力。   “你不去陪你家小姐,在這兒做什麼?”   短暫的驚訝過後,許清換上了一副笑顏,似乎對楊柳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很感興趣。   楊柳翹起嘴角,嬌聲道:“小姐擔心少爺從未去過謫仙樓,不熟悉那裡的環境,所以就派奴婢去給您引路……而且奴婢在路上還碰到海總管了,聽他說,少爺覺得院子裡的人手不夠了,想從四院帶兩個人過去。”   其實在四院裡麵,除去那天生尤物難自棄的秦疏影,最為標誌的就是這位楊柳了。   一直都是秦氏的姿容太過驚艷,才會導致楊柳的存在感有些稀薄。   真要從五官和各個方麵上評選,恐怕這楊柳足以在醉鴛閣等地方立足腳跟了,畢竟即便是那裡的紅牌春十三娘,也不如楊柳的七分好看。   “是呀。”   楊柳捂嘴偷笑,“那少爺看楊柳怎麼樣?楊柳一個人能頂兩個人用,辦起事來可利索了。”   許清坐到主座上,深深地看了這俏麗丫頭一眼。   不知是有意還無意,這裡與楊柳事先坐好的的位置很是鄰近,幾乎能透過那身衣裳,感受到小家夥柔弱無骨的溫暖嬌軀。   以前隻聽說過性子隨爹娘的,真沒想到宅院裡的貼身丫鬟還能隨主子的。   “行呀,那你今晚就搬過來吧。”   “好,那奴婢以後就是大院裡的人了。”   楊柳沒有任何猶豫就應下了許清的要求,過了沒多久,馬車就吱呀吱呀的動了起來。   古代的道路不比未來的公路,即便是城市裡的官道,也偶爾會有磕磕絆絆的地方,所以這一路的行途很是顛簸。   在許清側頭看向窗外的時候,楊柳坐在一旁,用那雙如水般的眸子盯著他看了許久。   過了片刻,她緩聲問道:“少爺,小姐今日看過黃歷,說今天日頭當照,天氣又好,適合外出去附近郊遊……不如少爺陪我家小姐出門散散心,多增進一下感情?”   許清回頭看著笑盈盈的楊柳,反問道:“你家小姐怎麼會想起來這茬?”   “因為小姐覺得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以後在許府裡麵過日子,還是得打理好與自家夫君的關係。而且少爺也並不是外界所傳的十惡不赦之人,所以她想試著慢慢接受少爺,以後好安心做一個許府夫人。”   許清沉默半晌,答道:“等我從謫仙樓裡回來再說吧。”   楊柳嗯了一聲,便沒再多言。   太陽升至東頭,馬車慢慢在人群熙攘的東市上慢了下來。   今日不清楚是什麼日子,有一些掛著絡腮胡的胡人當街表演雜耍,引得許多素州城人駐足觀望,因此馬車花費了多一倍的時間才駛進了東市裡。   待馬車停穩,許清掀開車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幢極為壯觀的樓宇。   說它壯觀,便是因為這座樓的主樓是用一色青石起座,直上七層,石條各處都被打磨的極為平整,遠遠望去便顯著恢弘大氣。   “奴婢跟著小姐來過謫仙樓兩次,聽說這石材都不是產自江南本地,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而是源自於北海一帶。”   “確實有點意思。”   許清拉上簾子,順著馬夫備好的腳凳走下馬車,楊柳也跟在其身後裊裊婷婷的緩步跟上。   謫仙樓的門庭雖大,往來的商客行人駐足頗多,但能昂首闊步踏進門檻的卻寥寥無幾,看來其內裡的花費的確有些誇張,不是給平民百姓服務的地方。   許清與楊柳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眼前豁然開闊,景色驟變。   隻見這這裡金頂石壁,墻上繪製著各種各樣的鳥類圖案,色彩斑斕。地板上鋪著的地毯色調柔和,錦織緞繡。   燈臺上燃燒著艷紅色的火焰,更是將此間的氣氛渲染的十分到位。   “許公子?”   沒過片刻,就有謫仙樓的人認出了許清的身份,向著他迎了上來。   許家大少的身份其實就是這點好,到哪基本都有人倒履相迎,希望能從這位富家大少的口袋裡多套弄些銀子。   誰叫這具身體的前身,花錢大手大腳是出了名的。   前來恭迎許清的,是一名年過四十的中年婦人,對方的身材高挑,麵容端莊,歲月曾在她的麵龐上留下了痕跡,卻也為她增添了某種獨特的韻味。   短短一眼,便能感覺出對方是一位氣質斐然的女子,像是哪家高門大戶裡的一輩。   “奴家姓孫,是這謫仙樓素州分號的掌櫃,不知許大公子今日登門親臨,是想為府中的夫人買些什麼嗎?”   許清向裡走了兩步,四處張望了一眼樓中結構,頗感興趣的問道:“你知道我的來意?”